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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前636年(周襄王十六年),周襄王废黜翟国来的王后,翟国人前来诛杀。惠后想立王子姬叔带,所以让党徒引导翟国人,翟国人就进入都城。周襄王逃到郑国,郑国让周襄王居住在氾邑。翟国人杀了谭伯。富辰说:“我屡次谏阻大王,大王不听从。如果因为这个不出去,大王以为我怨恨他呢?”就带领他的下属一起赴死。姬叔带继位,这就是周王姬叔带。
周王姬叔带娶了周襄王所废黜的翟国来的王后,和她一起居住在温邑。
于是戎狄有的居住在陆浑,向东到达卫国,侵略盗窃暴虐中原国家。中原国家痛恨他们,所以诗人歌唱他们说:“戎狄是应”,“薄伐獫狁,至於大原”,“出舆彭彭,城彼朔方”。
同年(秦缪公二十四年)春天,秦国让人告诉晋国大臣,想送姬重耳回国。晋国大臣答应这件事情,于是秦缪公让人送姬重耳回国。
秦国送姬重耳到达黄河。狐偃咎犯说:“臣跟从您周旋天下,过错也很多了。臣自己都知道,何况您呢?请从此离开。”
姬重耳说:“如果返回晋国,所不和先生同进退的,河伯作证!”就投璧玉到黄河中,以此和狐偃咎犯盟誓。
这时介子推跟从,在船中,就笑着说:“上天实在是帮助公子,而狐偃咎犯以为自己的功劳而和公子作买卖,这实在足以羞耻。我不忍心和他同样的位子。”就自己隐藏起来,渡过黄河。秦国军队围攻令狐,晋国军队驻扎在庐柳。
二月辛丑日,狐偃咎犯和秦国、晋国大夫在郇邑盟誓。
壬寅日,姬重耳进入晋国军队。
丙午日,姬重耳进入曲沃。
丁未日,在武宫上朝,继位为晋国国君,这就是晋文公。群臣都前往。晋怀公讨奔高梁。
戊申日,晋文公让人杀死晋怀公。
晋怀公原来的大臣吕省、郤芮本来不依附晋文公,晋文公继位,恐怕被诛杀,就想和他们的党徒图谋烧毁晋文公的宫殿,杀死晋文公。晋文公不知道。当初曾经想杀死晋文公的宦官履鞮知道吕省、郤芮的计谋,想以此告诉晋文公,来解除前面的罪行,求见晋文公。晋文公不见他,让人责备他说:“蒲城的事情,你砍掉我的衣袖。其后我跟从翟国国君打猎,你为惠公来杀我。惠公与你约好三天到达,而你一天到达,为什么这么快呢?你还是好好思考思考。”
履鞮说:“臣是刀锯阉割之人,不敢用二心侍奉君主,背叛主子,所以得罪于您。您已经回国,难道还停留在蒲邑、翟国吗?况且管仲射到了齐桓公的衣带钩,齐桓公依靠管仲称霸。今天刑余之人以事情告诉您而您不见我,祸患又马上要到了。”
于是晋文公召见履鞮,履鞮就把吕省、郤芮等人的阴谋告诉晋文公。晋文公想召见吕省、郤芮,吕省、郤芮等党徒众多,晋文公恐怕刚刚回国,晋国人出卖自己,就微服出行,在王城会见秦缪公,晋国人不知道。
三月己丑日,吕省、郤芮等果然谋反,焚烧晋文公宫殿,没有得到晋文公。守卫晋文公的军队和他们战斗,吕省、郤芮等引兵想逃跑,秦缪公诱惑吕省、郤芮等,在黄河上面杀了他们,晋国恢复平静而晋文公得以回到国都。
夏天,晋文公从秦国迎回夫人,秦国所给晋文公作妻子的人都成为夫人。秦国送三千人为护卫,以防备晋国动乱。
晋文公修习政务,施惠于百姓。赏赐跟从流亡的人以及有功的大臣,功劳大的人封给城邑,功劳小的人尊他爵位。
任命赵衰为原邑大夫,居住在原邑,把国家政务委托给他。晋文公之所以返回晋国,多是赵衰的计策。赵衰已经返回晋国,晋国的妻子坚持要迎接翟国的妻子,而以翟国的妻子的儿子赵盾为適嗣,晋国妻子和三个儿子都以下级的身份侍奉他们。
晋文公命令魏武子沿袭魏氏的封邑,列为大夫,在魏邑治理。魏武子生魏悼子。魏悼子迁徙官府到霍邑。生魏绛。
言归正传,晋文公还没有全部行赏,周襄王因为他的弟弟周王姬叔带的灾难出居郑国之地,来告急于晋国。
狐偃咎犯说:“求取霸主的位置没有比送周王回国更好的。
晋国刚刚安定,想发兵,恐怕其他动乱起来,所以晋文公行赏跟从讨亡的人还没有到隐居的介子推。介子推也不说他的俸禄,俸禄也没有给他。
介子推说:“献公的九个儿子,只有国君还在。惠公、怀公没有亲属,内外都放弃他们;上天没有断绝晋国,一定要有主人,主持晋国祭祀的人,不是国君还有谁呢?上天实在帮助国君,两三个先生以为是自己的力量,不也是谎言吗?偷窃别人的财产,还被称为盗贼,何况贪污上天的功劳,以为是自己的力量呢?下面的人用自己的罪行冒充功劳,上面的人赏赐他们的奸佞,上下互相蒙骗,难以和他们相处!”
介子推的母亲说:“你也应该去求取赏赐,就这样死了,又怨谁呢?”
介子推说:“知道了他们的罪行而效仿他们,罪行更大了。况且口出怨言,就不食国君的俸禄了。”
介子推的母亲说:“也让国君知道,怎么样?”
介子推说:“言论,是身上的纹身;身体想隐藏,何必要纹身呢?纹身,是为了显示自己。”
介子推的母亲说:“能够说到做到吗?我和你都隐藏起来。”介子推到死都不再见晋文公。
介子推的跟从者怜悯他,把上书悬在宫门上,说:“龙想上天,五条蛇为辅助。龙已经升入云中,四条蛇各自进入他们的殿宇,一条蛇独自怨恨,终究不见处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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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文公出宫,看见悬挂的上书,说:“这是介子推。我刚刚担忧王室,还没有考虑他的功劳。”让人召介子推,介子推已经逃亡了。晋文公就求取他的所在,听说他进入绵上山中,于是晋文公把绵上山周围全部封给他,这就是介推田,号称介山。晋文公说:“用他来记录我的过错,暂且表彰有功之人。”
跟从晋文公逃亡的卑贱之臣壶叔说;“国君三次行赏,行赏不及臣,请允许臣斗胆请罪。”
晋文公回答他说:“用仁义教导我,用德惠防止我犯错,这样的功劳接受上等赏赐。辅助我以行为的,最终因此成功的,这样的功劳接受次等赏赐。矢石之难,汗马之劳,这样的功劳接受再次等赏赐。如果用力气侍奉我而没有补充我的缺点的,这样的功劳接受再次等的赏赐。四种赏赐之后,才考虑先生。”晋国人听说这件事情,都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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