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就是这里的新主人吧。听她们说您回来了我们昨日就想去拜访,但您先是有事后来直接入睡了,我们也没好去打搅您。”
“你们是?”
“啊小的们啊,是负责打理您这府邸的,这马上就都装修完了。您看那边那些花草,我们猜想您可能会喜欢这些吧。”他说着伸手指了指那里。旁边的柏树冠盖如云,从泥土之中拔起,显得清幽寂静,巍峨挺拔。树旁是一朵朵月季,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这树我知道,是叫柏对吧。那这花呢?”
“名叫月季,看起来非常的漂亮。”
“是啊,我很喜欢这花。不过就你们两个人?”
“嗯对。”他们齐声应道。
“那你们也够赶的,又得建又得装又得修的。”
“倒也不是,其实这府邸本就是现成的。”
张仪听了有些惊讶:“你们说这府邸是现成的?什么意思?”
两个匠人对视了一眼,似乎觉得这本不应该成为一个问题。“秦君应该还没有告诉您吧?”
“没有。”张仪摇了摇头。
“这府邸原本是一个宗族子弟的,应该是秦君的侄子?”一个人说道。
“不对吧,我记得怎么是他的叔叔?”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秦君一上台后,因为一些原因,把他处决了。现在您就是这府邸的主人了。”
张仪更觉得惊讶,秦君竟然对自己宗族的人也下得了如此狠手。张仪好奇地问道:“他是因什么被处决的?”
“这…小的不太清楚。您知道我们这身份低人一等,听到的也只是有一些街谈巷议的消息,准与不准先另说。小的们要是说了,被人知道,这非议秦君可是重罪啊,搞不好全家都要被收没为奴。”
“你们说吧,我不外传。”
两个匠人再次对视了一眼,秦君他们不敢随便评说,可面前的这个人是什么来头,如果把他要是再得罪了那又会怎样?他们纠结着。
“那好,我说。不过大人,这可只是一些瞎猜,您不要太当真,也万万不要说出去这是小的们说的。”那个人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恳求。
“嗯。”
“这个人名叫纠,不过现在已经没什么人记得了。据说被处决前他常常与一个人来往很密切。”
“嗯没错,”另一个人接着说道,“那个来往很密切的人好像是景氏芈姓,您一看就看得出,这人算是个楚国人。”
“对,当年孝公《招贤令》招来了不少楚人,但是不知为何,新上任的秦君好像…”
“哎呀没什么犹豫的,其实现在这位秦君就是不太喜欢楚国人。那公子纠为什么被处决,随便安了个造反的罪名,实际上不还是为了杀鸡给猴看。现在他反对楚系的人的意图已经很明显了。”
“你一个匠人这辈子都没进过朝廷,哪就那么肯定?”
“我怎么就不能了?无风不起浪。”
…
张仪听后陷入了沉思,若果真这样,那先前自己提出的让秦君与楚国联姻岂不是会让他很反感了?但是看起来又不像啊,他那天似乎并没有因此而愤怒。我想想,我再想想…那会儿他问了我两个问题,第一个问题是关于楚王—是那个老楚王—陈兵意欲伐秦的事情,第二个问题是关于那自立的宋公的事情。既然秦君意欲打压楚系成员,又为何要“决意用你之计”?
张仪觉得摸不到头脑,又生怕自己违逆了秦君的意愿。算了先不管了,此事真假还是等我自己证实吧。这时他听到两个人开始无休止地争吵起来,只因为这等鸡毛蒜皮的小事,于是喝问道:“二位,吵够了吗?”
“啊啊大人恕罪。”
“罢了罢了。”张仪摆了摆手。
“大人我们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这两天一直没能拿定一个主意。”
“说。”
“您这大堂的后面,来您看,”他们说着将张仪引到了后堂处,指着墙面说道,“就是这个位置。”
“没错,秦君说让给您挂一副字。”
“什么字?”
“君子以慎辨物居方。”
“《易经》中的未济卦啊…秦君这是勉励和警醒我啊。”
“小的们争论的地方就在这里了。秦君说这个平日里不需让与外人看,乃自我惕厉。”
“那有什么问题?”张仪盯着他们的眼睛问。
“小的们听说,大人乃是魏人。这字又只是给您自己看的,所以小的想,这字用魏国的文字或许更好一些。”
“大人既然来到秦国,再用魏国的文字我觉得不好啊。”他这话说的也很虚,没有什么底气。
“这还用问?”张仪斩钉截铁地回答说,“我既然身为秦国客卿,这身是秦国的了,心自然也要属于秦国。岂有侍一主而念旧主之理?更何况魏国待我并不善。”
“是是。”两个人连声应道。
“那字可已经写好?”
“还没有。”
“那你们就开始弄吧。记住,一定要用秦国的文字。哦对了,还要把它挂在大堂最显眼的位置上,秦君一进来就能看到那种。另外那个位置最重要的是我能经常看到。”
“喏。”
一阵沉闷的脚步声传来,张仪看到守在门口的侍卫跑了过来,施礼后见双方不再交谈便附在张仪身前低声道:“大人,朝里的营大人想请您去畅饮一番。他正在门外等候您的回话。”
营大人?这是谁?他又为何要来邀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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