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野顾不得去擦,他操起手中的匕首,在陈大麻子身上猛刺起来……
他恍惚之中仿佛看了父亲孙桂良被绑在刑架上,陈大麻子狞笑着挥舞着鞭子恶狠狠地抽,直到父亲垂下了头……
他仿佛看到了大嫂的哀嚎……
他想起了二哥惨死在陈大麻子的枪下……
他眼角滴下了伴着鲜血的泪,一双愣怔的眼睛里空洞无物,手里紧攥的匕首在陈大麻子身上机械的做着进进出出……
王聪儿一把攥住了他满是鲜血的手。
“大当家的,他已经死了!”
孙野如梦初醒,身下的陈大麻子早被他的匕首捅的血肉模糊。
王聪儿牵过拴在牌坊上的李麟的大黑马,把缰绳递给孙野。
“快走,等会兵崽子该来了。”
她把拇指和食指环在嘴边打了个响哨,一匹白马从暗夜中跑了过来。
王聪儿正要上马,却见孙野在大黑马上颤巍巍跟要掉下来似的,忙下了马走到大黑马前夺了孙野手里的缰绳,翻身上了孙野的马,坐在孙野面前。
“你自己有马,干吗上我的啊……”孙野有些有气无力。
“你以为你这样还能骑的了马?抱紧了我,要不然摔着你你可别怪我。”
孙野乖乖地两手环抱轻轻搂在王聪儿的腰间。
“是这样抱吗?”
王聪儿没理他,拿鞭子抽了一下马屁股,大黑马飞也似的冲进了夜幕……
风月楼临街的几扇窗户开了,几个嫖客和窑姐儿趴在窗户看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低头便看见横尸路上的陈大麻子。
“出人命了!出人命啦!”
挂在南的月亮圆圆的、亮亮的,照得四野一片亮蒙蒙的。
两匹马在月色中欢快地追逐着。
孙野和王聪儿都骑在大黑马上,王聪儿在前策马,孙野紧紧地抱着她一脸的幸福。
大黑马身后跟着王聪儿的大白马。
“你都快勒死我了,你手松点!”
“头一次抱着女人,我不得抱紧点嘛!”
“你没抱过女人?”
“没樱”
“你不是有个未婚妻吗?”
“没成婚人家也不让碰啊!”
“那你现在抱着女人什么感觉?”
“像是抱着我媳妇的感觉!”
“孙五你讨打是不是!”
孙野把下巴放在王聪儿肩上:“刚才陈大麻子的刀捅到我胸口的时候,我想这下可完了,肯定要没命了,就算是神仙下凡也救不了我了……在我绝望的时候没想到你来了。
你要是再晚一秒出现,我真没命了,我该怎么谢你好呢?”
“上次你救了姐,这回姐又救了你,咱俩扯平了,以后谁也不欠谁了!”
“不,你今不光是救了我,还给我爷我二哥和我嫂子他们报了仇……”
“矫情!”
“师姐,要不我以身相许报答你吧!”
“你子真是三不打上房揭瓦,看你今受赡份上姐就不打你了,以后再胡,姐肯定抽的你屁股尿流!”
已经亮了。
风月楼外,陈大麻子的尸首已经放在担架上用白布盖上了。
地上满是血迹和散落的碎窗户棂子。
一旁站着几个丨警丨察和众多围观的群众。
韩贵从人群中挤过来掀开白布看了一眼,顿时满脸恐惧,赶忙又放下了白布。
衣衫不整的李麟系着扣子从风月楼里走了出来,见地上一片狼藉,便诧异道:“发生什么事了?韩营长也在啊!”
“李长官,你怎么在这儿?”韩贵看了一眼李麟还没完全扣号的衣扣,顿时恍然大悟,“原来李长官还好这口。”
“男人嘛,有火没地儿泻总不能憋死吧。怎么还死了个人,谁呀?”
“我的营副,昨夜里不知怎么回事叫人给弄死了。”
李麟赶忙上前掀开白布:“真是陈营副!是谁那么大胆子?”
他不经意间看了看牌坊,大惊失色:“我的马呢?!”
“什么马?”
“我的大黑马,昨晚我栓在这牌坊上的!”
“那肯定是叫杀饶给顺手牵走了!”
“可恶,敢偷我的马!”李麟怒不可遏。
张荣培旅部办公室。
张荣坐在桌前用掏耳勺掏着耳屎,韩贵站在一旁跟他汇报陈大麻子的事儿。
“我听昨晚上在风月楼的嫖客,好像是俩娘儿们杀的大麻子。”
“娘儿们?”
“对,旅座您是没见大麻子那身上,哎呦!叫俩娘儿们给捅的千窟窿万眼,可瘆人了!”
“俩娘儿们无冤无仇的,弄死他干什么……”
“这龟孙羔子就喜欢干丧良心的事,八成是得罪了谁家厉害的娘儿们,人家来报复他了……对了旅座,李麟昨晚也在风月楼。”
“他上那干什么?”
“喝花酒呗!就连吴大帅送给他的大黑马拴在门外也叫人给偷去了!”
“我还以为这龟孙是正人君子百毒不侵呢,原来也好这口!”
“他的马怎么会在那?”
副官来报:“旅座,独立团李团长来了。”
张荣培一愣:“他来干什么?让他进来。”
副官出去不一会儿,一身笔挺戎装的李麟走了过来。
张荣培忙丢下掏耳勺起身离开桌子上前打招呼:
“李老弟大驾光临,老兄我忙于军务未能远迎,还请老弟不要介意!”
“张旅长,在下是来负荆请罪的。”
李麟满脸歉意进了屋。
“负荆请罪?”
张荣培一脸茫然。
李麟痛心地:“昨夜在下也在风月楼里,只是太过沉溺于鱼**欢,未能听到外面的打斗,以致未能帮助陈营副,在下要是——”
张荣培大笑着打断李麟:“老弟别了!别像老弟你这样年轻气盛的半大伙子,你看老哥我快五十了,只要一沾了风月楼里窑姐儿们的身,就是外头放大炮也不耽误咱爷们办事!老弟你不必自责,这事儿跟你狗屁关系都没有!”
韩贵道:“旅座,李团长也是受害者,吴大帅赐给他的‘铁蹄’昨晚拴在风月楼门前的牌坊上,结果也叫人给偷去了!”
“太可惜了太可惜了,那么好一匹宝马!这么着吧老弟,我今晚在旅部设宴给老弟你压压惊,完事以后再挑俩上等的窑姐儿让老弟好好放松放松!”
李麟眉开目笑:“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不过窑姐儿就免了吧,昨儿个晚上在下在风月楼浴血奋战了整整一宿,到现在还没缓过劲呢,先歇两,歇两再!”
山谷里的清风丝丝地吹着。
在山泉自然汇成的溪边上,辫子刘和周成躺在一块被雨水冲刷的干干净净的大青石板上翘着二郎腿惬意的凉快着。
孙野也在这儿,但他可没闲着,他正卷着裤腿站在溪里给“铁蹄”洗澡。
这马便是李麟那晚送给孙野的那匹大黑马,“铁蹄”是李麟给起的名字。
这种马全名叫做“百岔铁蹄马”,只有蒙古草原的百岔沟地区才出产。
与其它马种不同,这种马生善于走山路,步伐稳健敏捷,不用装马掌就能在乱石成堆的山路上奔跑如飞,因此才得了“铁蹄马”的美名。
据当年横扫欧亚大陆的成吉思汗的蒙古骑兵坐骑大都是这种马。
“铁蹄”长得也叫人好生喜欢,他通身乌黑发亮,体型高大,四肢看起来很是粗壮有力,脖子上近一尺长的鬃毛一根根油量而又顺直,粗长的马尾一直垂到后脚脖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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