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南上去几个台阶,是又一个操场。操场的最西边就是美东每中午从容前往的学校食堂。喜欢学校的大白菜肉包子,现在想起来还不由自主的流哈喇子。
操场上一个坡和几个台阶是一排平房,应该是解放后续建的,最西边那间就是我最初转学过去时的教室。
教室南边其实还有一片土地,因为太,不能称之为操场了。其间也种了几棵挺粗的杨树,夏遮阳蔽日,不错的,乘凉的好地方。
课间这里也是我们玩耍的好地方,那时一个比较流行的游戏叫做“割方”,先划一个范围,四方框,再各自用削笔刀往土里扎,然后划分势力范围,男人们最初割据一方的情怀和雄心壮志估计起于此。
四
今是“三八妇女节”,这是以前的叫法,现在都把“三八”去了,估计跟广东话流行过一段也有极大关系。后来嫌“妇女节”也不好听,太老气太俗气,于是现在改成“女神节”,听起来也确实不错,够时尚,够咖位,但少了原来的朴实。
在那个年代,思想还比较封闭,接受的信息很有限,作为青春懵懂的男孩,对“女神”是没有概念的,直到见到了美东的姐姐。
美东只有一个姐姐,长得跟美东很像,美东就够清秀,在他姐姐身上反映的就更明显。第一次见到美东姐姐是在美东家里,我俩正在听着齐秦磁带,调侃笑着,忽然听着家门打开又关上,听到“哒哒哒”的高跟鞋声音。
美东,又在干什么?一个甜美的声音一边叫着,一边推开门。一位美大姐走了进来,那会我们14.5岁,他姐姐也就18.9岁吧。
长长的秀发,扎了一个马尾,肤如凝脂,瓜子脸,尖尖的下巴,那时候都是纯然的,不像现在满街一样的流水线脸,美东就够清秀,姐姐更是漂亮。近1米7的个头,高挑的身材。
穿着那个年代很少人穿的肉色长筒丝袜,黑色浅口高跟皮鞋。蓝色一步裙,白色短袖衬衣,可能是回到家的缘故,也许是太热,高筒丝袜很随意地卷到膝盖下边。
少年心中有了最初的女神形象。
“最近学习怎么样?光知道玩,”姐姐怪到。
“学习挺好的,我成绩一直很稳定”美东笑答,我也跟着笑了起来。
这时姐姐看到了我:“有同学来啊,欢迎欢迎,你要多帮助美东学习啊,他成光知道玩。”
“好的,姐姐,”我,”美东学习挺好的。”
“好什么好,我还不知道他?哪次回来也没看到他学习过。”
“姐,别絮叨了,这是超,我的同学,学也是康安巷的,但不是一个班的,就住在我们门口,云龙巷,”美东向姐姐介绍我。
“好的超,欢迎你常来玩,一起多学习,别作。”
“好的姐姐,我们一定互帮互助。”
“行了,你们玩吧,我回来拿点东西就回饭店。”姐姐扭头关门走出去。
“我姐就这样,每次回来都先批我一顿,”美东,“不过也经常给我好吃好玩的。”
正着,姐姐又推门进来:“哎,美东,我要走了,你礼拜带超去我们饭店玩吧,到服务台找我。我多给你点币。”
“好嘞,”美东很开心的回道,“谢谢姐。”
“拜拜,超。”姐姐很轻松时尚地道别。
“再,再见,姐姐。”我一时还没反应过来,有些语迟。
美东的姐姐不常在家住,住在单位,姐姐已经就业了,就业在我们城市最高级的宾馆——华伦饭店,就在我们二十一中南边,也是依山坡而建,和我们学校隔着一条马路。等于又一个大的梯田。
华伦饭店是由华侨捐建的,当年主要也是服务华侨和外宾食宿的,一般中国人不接待,饭店有些消费都是收外汇券的。
“礼拜我们一起去我姐那里吧,超,”美东。
“姐姐那里有什么好玩的?”我纳闷道,那时候我对宾馆没啥概念。
“可好玩了,我姐那里有很多新奇玩意,看!”美东拿出来一个录音机,手掌般大。
“这么!真的挺好玩,我头次见,”我惊叫到。
“里面还有录音带呢,更,好玩吧?”美东一边,一边教我摁按键打开录音机,把的磁带拿出来,跟大拇指差不多大。
“居然有这么的磁带,”我又惊噱噱的。
“嗯,听我姐这是日本的,有个日本客人临走表示感谢,送给我姐的。看,SONY。索尼的,听我姐是世界名牌。”
“日本可富了,这么贵的录音机不要就不要了,”美东。
我点头表示赞同,那个年代我们接触到的外国动画片和电视剧都是日本的,从片子里看,生活明显富裕过我们。
《铁臂阿童木》《花仙子》《一休》《血疑》《排球女将》。
那时就想,我家啥时候能过上那样的现代生活啊。
“还有这个,”美东又拿出一个蓝色圆圆的,接碟大的铁盒子,打开给我闻。
好香啊,这么大的雪花膏,”我到。
“这不叫雪花膏,这是润肤露,德国出的,Nivea。”美东炫耀着。
“还有更好玩的,”美东,“我姐饭店还有游戏机,带电视的,可大了。我们家里都没那么大的电视,可好玩了,我去玩过。在最顶楼,去了你就知道了。”
好啊,礼拜咱们去玩,我的心已经去了华伦饭店。
五
有了心思,就数日子过了。盼到礼拜,上午写完作业,一吃完午饭就跟美东碰了头,我俩骑着自行车一路向南,一路上坡,费事把力地到了华伦饭店坡下边,美东停下车,一只脚支着地,一只脚踏在自行车蹬腿上,一边喘一边:“实、实在骑不动了,门前这个坡太陡了,咱推上去吧。”
我也下了车,一起推车往上走。
“干什么的?”门口岗亭出来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大叔,嘴上叼着锥子把儿,:“出去出去!不能随便进!”
我吓了一跳,不知如何作答,扭头看看美东。
美东停下车,很气势地:“我找俺姐!俺姐让我来的。”
“你姐谁啊?”
“俺姐叫郑美芳,四楼的。以前那个大叔都认识我,我经常来。”美东又拉近乎。
“噢,郑啊,”门卫大叔态度明显转变,两只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线:“你是郑的弟弟啊,难怪,长得也这么漂亮。好的,进去吧!”
我和美东上一个大坡,又拐了个弯,推上另一个坡。
“这么高,”我嘟哝着:“累死我了。”
“到两了,”美东指着北边:“你看从上边往下看多漂亮!”
我抬起头来,顺着他的手指向北望去:“啊,看这么远,这么高。你看,下边不是咱们学校吗?”
“对啊,看得可清楚了,整个学校都能看到。
“找找咱们班,”我找了半,还是没分明白那些火柴海
“看!七节楼、海沿儿、东沙滩儿、还有海军炮校,远处海里边的担子岛。”美东引领我欣赏着。
七节楼一共七层,在城市主干道——跃进路上,是那个年代这个城市的最高楼,所以特别明显。
我初次到城市的制高点,看到眼前的城市很新奇,跟平时身在其中时感觉大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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