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学习很好,爱好美术绘画,每写完作业,就在自己房间对着收集的港台明星照画。有次我过去看到,画的还真得很像,连头发丝都画得层次分明。
她房间挂了一个画框,是溪画的,里面是一个戴着宽帽沿欧洲十九世纪那种遮阳帽的女孩,画中的女孩应该是溪自己。
门锁又响了,我的心又揪了起来,躲不过了,这次肯定是父亲回来了。
果然,听见溪和父亲在走廊的声音,“哦,溪回来了,你哥呢?”
“我哥在房间,复习功课,要考试了,”溪。
“哦,好,知道学习了不错。”父亲脱鞋,回自己房间的声音,脱衣服的声音。
我如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在自己房间来回溜达,也坐不下木头扶手的弹簧沙发了。
父亲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停在我门外,听见握把手的声音了。
“你回来了?最近没什么任务了吧?”妈妈在厨房救了我,爸爸走向了厨房。
“最近暂时平安无事,晚上吃什么啊?”听妈妈和父亲在厨房着话。
“哎呀,我的妈啊,”我拍了拍自己的心脏,心里想着“暂时安全,暂时安全。
通常父亲没事不找我谈话,一般吃完饭就回自己房间看电视了,中央台《新闻联播》省台《新闻联播》,然后看电视剧《便衣丨警丨察》。
我在暗暗祷告“没事,没事。”坐下,又起来,走两步,又坐下。
“吃饭啦,溪?来吃饭了,叫爸爸和你哥。”妈妈在外面喊。
“爸爸,吃饭了,”听见溪在跟父亲话,然后一起去厨房了。
“你哥呢?”妈妈在问。
“我哥顾不得出来吃了,在复习呢。我给他躲进去。”溪。
听见溪的话,我赶紧把桌上的书随便找了一本,翻来,坐在写字台前,装作看书。
“海超,”父亲终于推门进来,“吃饭了海超。”
“哦,爸,”我站起来,局促不安,“我复习呢。”
“看书怎么不开台灯啊?这么暗对眼不好。”父亲细心地替我打开台灯,“先吃饭吧,吃完在复习。上战场也要先填饱肚子,才有战斗力啊!”
台灯亮了,屋子里更亮堂了。“你怎么在家还戴着棉帽子?摘了吧,出来吃饭吧。”父亲着走了出去。
我没有办法,横了横心,戴着棉帽子也走了出去,进了厨房,在餐桌旁坐下,端起饭碗就吃。
“海超,那你爸的稀饭,你不是不喜欢喝苞米面稀饭吗?”妈妈。
“让孩子喝吧,再给我再盛一碗吧。”父亲着坐在我旁边。
我的心快从嗓子眼出来了。
“咦,海超,怎么还戴着个棉帽子啊?摘了吧,守着炉子不热啊?”妈妈又盛了碗苞米稀饭递给父亲,正好面对着我。
“哦,妈,好的,我吃完了,你们慢慢吃。”我着一口气把稀饭仰脖全喝了,站起来转身要回房间。
“吃点馒头,菜啊,光喝稀饭。”妈妈永远是担心孩子吃不饱。
我头也不敢回,“我,我饱了妈。”加快脚步想赶紧回到自己房间。
“站住!”父亲喊到。
我的心一下从嗓子眼就掉落回去了,该来的总会来的,该面对的终究要面对。
我停下脚步,转身来,低着头不敢看父亲。
“抬起头来!”父亲很威严地喝到。
我赶紧把头抬起来。“把帽子摘了!”父亲又喝到。身为丨警丨察的父亲这几句喝令基本就会让人心理放下武器,放弃抵抗了。
我不情愿地把帽子摘下来,父亲走过来,左右端量,那么大一块白纱布扣在头顶,肯定跑不掉了。
“你头怎么回事?”父亲继续威严地喝问,但语气明显放缓了。
“没什么事,摔了一下。”我不在意地回答。
“过来!”走廊灯比较暗,父亲拉我到他的房间,爸妈的房间有个吊灯,六个灯泡,亮度高。
父亲打开吊灯的开关。拿一个木头方凳放在灯下,把我摁在凳子上。
“别动!我看看。”父亲别动的时侯依旧威严,但到我看看的时候已经变得温柔起来。我好像从未听到父亲这种口吻跟我话。
我老实地坐着,头被父亲也轻轻摁低了一些。感觉父亲在心翼翼的撕起胶布。
“哎呀,轻点爸。”胶布粘的头发,拽起来疼,也有很大一部分是伤口的疼痛。
“好的,我轻点,你忍一下。我必须要打开看看伤口。”父亲担心地。
感觉伤口的撕裂痛,我咬牙忍着,嘴里哼哼了几声。棉纱布揭开了。
“哎呀,伤口这么大,你这孩子,怎么搞的?”父亲既心疼又生气地责问。
“骑自行车下坡,有雪滑,没刹住。”我在害怕父亲发现前的忐忑中已经想好了一个合理的理由。还一直担心做丨警丨察的父亲明察秋毫,不相信会追问。
“怎么处理的?就这么简单包了一下?没打破伤风和消炎针吗?”可是父亲根本没有继续追问我原因,只是一味地开始担心我的伤口了。
那次,我看到了父亲最温暖的一面。
“哎呀,口子这么大,你这个孩子,疼不疼?怎么搞的?唉!”妈妈在厨房还没吃完饭,听见父亲的声音也赶紧赶过来。
“不行,得赶紧去医院!几点摔的?”父亲一边着一边抬手看看表,“晚上有值班大夫,必须缝针。”
“那赶紧穿衣服,走吧,都穿上大衣,晚上冷!”妈妈着急地安排着。
“哥,疼不疼?”溪不知何时过来偎在我肩旁,轻声问着。
“没事,溪,哥体格好着呢。”
“好了,赶紧穿衣服,走!”父亲已经在穿外套了。妈妈拿着父亲和我的大衣走过来。
父亲的是橄榄绿的新式警用大衣,我的是蓝色的旧式警用大衣。同样的暖和,我的大衣父亲也穿了多年。
烟墩山医院离我家很近,向北顺胡同,穿过两条街就到了。
踩着积雪,“嘎吱嘎吱”地响着,路上的积雪在昏暗的路灯下,显得不那么洁白了,但增加了巷的亮度。父亲一直牵着我的手走到医院。父亲的大手厚重而有力。
那时烟墩山医院不是现在的临海高楼,华丽壮观。还是一座三层的简易楼,水泥地面。
楼门前,同样昏暗的灯光。门口很安静,没人,也没现在的好多摊贩和等候的出租车。
父亲拉着我快步走进医院,左手边有个窗口还亮着灯,有个医生在值班,“挂个号,大夫。孩子头摔伤了,伤口挺大。”父亲干脆利索地明情况。
“现在都是急诊,你往右拐。里面应该有医生,今没什么病人。”窗口的医生收了钱递过挂号单。
“好的谢谢。”父亲拉着我赶紧去了急诊室。
“大夫,大夫,有人吗?”父亲还没到急诊室门口就开始着急地喊着。
“进来吧!”听到急诊室有个声音不紧不慢地。
“快点,有大夫。”父亲一边着又紧拽着我跑了两步,拐进急诊室。
有个穿着白大褂,******,脖子上挂着听诊器,瘦瘦的大夫坐在那里。正在伏案写着什么。
也没姑抬头:“怎么回事啊?”大夫问。
“大夫,孩骑车摔伤了,有三个时了,我看口子挺大,你看怎么办?是不是需要缝一下,打点针?”父亲还是一如既往,思路清晰,干脆利索地明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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