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明歪头盯着吴元,“是吗?”
知道骗不过,吴元干脆不骗了,“哥,你别问了。”
林清明真的不问了,闭眼睛说道,“让黄萍回去。”
“我还有别的事情,不能一直留在这里,黄萍得留下照顾你。”吴元说道。
林清明眉头紧锁,许久不曾舒展,但也没有再说什么。
黄萍很快回来了,兑换很顺利,三万四千多块钱,连自己身的一万五千多凑在一起,又交了五万。
吴元身没钱了,只剩下三百多块。
他此时不但要为钱发愁,还要劝说林清明开口说明情况,今天又换了俩便衣来,这是来录口供的。
在他的劝说下,林清明终于开口了,但林清明并没有指证赵大,对于赵大的一些违法事实也只字未提,只是大致讲说了当天的事发经过,当便衣问起赵大有没有让他攻击那些袭击者时,林清明沉默了很久,最终说了句,‘没有’。
录完口供,便衣走了,林清明虽然是犯罪嫌疑人,但他残废了,也不用专门派人看着。
“你真讲义气。”吴元不无埋怨。
林清明知道吴元在埋怨他,但他并没有反驳,也没有解释,只是闭了眼睛。
吴元也没有再说什么,其实他并不忍心埋怨林清明,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大学要花钱,林清明也不会离开煤矿,去给赵大做事。
家人受伤住院是很倒霉的事情,更倒霉的是家里还没钱,更更倒霉的是还摊了官司,吴元心里有多堵得慌只有他自己知道。
王欣然也想帮忙,“昨天你说的那条路走不通,面不会批的,你看这样行不行,让学校发个公告,你们是孤儿,应该可以筹到一些善款。”
“我们不需要同情!”
二人异口同声。
王欣然碰了钉子,有点尴尬,闭嘴不说话了。
很现实的问题摆在面前,没钱了,得赶紧想办法。
吴元将王欣然叫了出去,“你走吧,别跟着我了。”
王欣然皱眉看着吴元。
“我得出去找工作。”吴元说道。
“你跟我去总部吧,当面跟领导说明情况。”王欣然说道。
吴元摇了摇头,“你感觉我现在走的开吗?你走吧。”
王欣然没有接话。
吴元也没再跟她说什么,回到病房冲林清明打过招呼,又喊了黄萍出来。
王欣然还在门口,他把黄萍带到了稍远一点的地方,“我哥的腿好不了了。”
黄萍的情绪也很低落,只是点了点头,没说话。
“你还要留下照顾他吗?”吴元沉声问道。
黄萍没有犹豫,重重点头。
吴元想冲黄萍说声谢谢的,但犹豫过后又改口说了别的,“你留在这里照顾他,我出去筹钱去。”
黄萍点头答应。
吴元乘坐电梯下楼,走到医院门口时回头看一眼,王欣然没跟着。
医院门口有站点儿,他了一趟去市心的公交车,除了前期的费用,接下来还有每天住院的费用,得尽快找个工作。
现在不让贴小广告了,在街也看不到招工的信息,他在这里也不认识人,想找工作只能找介。
通过介找工作是要收介绍费的,但交了钱,去了用人单位,却发现工资根本不是一天一结,干的工作也不是介说的那么回事儿。
无奈之下只能放弃,去另外一家介。
一天之,连两次当,吴元开始怀疑这些介是不是跟用人单位串通好了,专门骗介绍费的。
介绍费一次一百五,两次下来,吴元身只剩下了二十五块钱。
天黑了,吴元没回医院,不是他不想回去,而是那边在等钱用,没钱怎么回去。
夜幕降临,吴元独自徘徊在陌生城市的街头……
吴元有生以来第一次为钱发愁,之前虽然穷却没到窘迫的地步,现在不止是窘迫了,而是山穷水尽,走投无路了。
哪有什么岁月静好,只不过是有人在替你负重前行,这句话吴元此时深有体会,之前他之所以没有为钱发愁,那是因为有林清明在照顾他。
而今照顾他的人需要他来照顾了,他却拿不出钱来,诸多负面情绪齐涌心头,心情低落,无奈沮丧。
晚九点多,黄萍打来了电话,吴元只说在外面忙,这几天可能不回去了。
冬天很冷,夜里更冷,吴元无处可去,只能漫无目的的四处游走,最终自一处化广场停了下来,这是一处半露天的广场,面有部分遮挡,下面分布着一些方柱,柱子四面贴有关于城市化的宣传画,柱子里有灯光照亮。
每个方柱旁边都有一个长条椅子,他坐在这里。
起初是坐,后来是躺,然后睡着了,最后冻醒了。
被冻醒的感觉并不好,很难受,好在他会气功,可以行气活血,不至于受冷感冒。
太冷了,露天待不住,环视左右,发现不远处有个工商银行的ATM取款室,走过去,发现里面挺暖和,往墙角一坐,又迷糊过去了。
再次醒来是早八点多,是被银行保安叫醒的,“小兄弟,你没事儿吧?”
“没事,没事。”吴元急忙站了起来。
“真的没事吗?”保安追问。
“真的没事,谢谢你。”吴元在保安的注视下离开了取款室。
取款室的暖和,保安和蔼的态度,这令他离开之后回头张望,看到工商银行四个字时感觉莫名的亲切。
工作不好找,短期工更不好找,一直转到午,还是徒劳无功,午饭是在一处十字路口西南的拉面馆吃的,一碗拉面花了十五块,身只剩下十块钱。
眼见找工作的希望越来越渺茫,吴元无奈之下又拿出了手机,逐一翻看里面的联系人,又想给王院长打电话,想了想,没打。
想给宛山海打电话,想了想,也没打。
他手机里还记着赵颖的电话,犹豫良久,还是没打。
下午的寻找仍然是徒劳的,很快,夜幕再次降临。
人在走投无路的时候很容易误入歧途,吴元误入歧途了,一天的游荡令他非常疲惫,有些走不动了,见路边有辆自行车没锁,犹豫过后过去骑走了。
自行车很破,后轮胎气压还不足,骑着并不轻快,但总步行好一点。
古人云,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这话跟现在的物质基础决定层建筑大致是一个意思,人落魄到一定程度,道德标准是会降低的,吴元也不例外,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好人,可是现在他开始怀疑这一点了,因为他发现自己现在只想搞钱,满脑子都是怎样才能搞到钱,也不在乎是不是犯法了。
城里的汽车很多,晚大多都停放在路边,有些车主会把包放在车里,包里可能会有钱。
吴元开始寻找目标,他最大的忌惮是监控,得选择那些不在监控范围内的汽车下手。
晚十一点五十,途经一处南北路,路西有几栋楼房,那里也停放着几辆汽车。
在他想进去看看之际,里面突然传来了玻璃破碎的声音,没等他反应过来,一个穿着黑衣服的年轻人自里面跑了出来,穿过马路,往东跑了。
很快,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穿着睡衣跑了下来,边跑边喊,“快把包还给我,里面没钱,里面是我的合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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