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希望你好好照顾它。”市长说道。
这是丹尼?麦克福特舰长再次出任务之前的一刻。美国海军芝加哥号潜艇正式下水才六个星期;它的完工因为一场船坞火灾而被延误,它的下水典礼也因为芝加哥市长的缺席而被搞砸了,市长的缺席是因为芝加哥市工人的罢工。这艘船的船员们刚完成一项费时五周的艰难任务,才从大西洋回来,现在正为他们的第一次作战部署装备补给品。麦克福特仍在为他的新潜艇心醉神迷,他永远看不腻它。他才刚和市长一起走过弯曲的上甲板,那是参观任何一艘潜艇首先必看的部分,虽然那里几乎没什么可看的。“对不起,你说什么?”
“好好地照顾我们的船。”芝加哥市长说。
“我们称它作‘艇’,先生,我们一定会为你好好照顾它。你要不要一起来军官室?”
“更多阶梯?”市长装出一副苦脸,但是麦克福特知道他以前是一位消防队长。“你明天要去哪里?”
“出海,先生。”舰长爬下楼梯,芝加哥市长跟随在后。
“我猜也是。”对一位年近六十的人来说,他应付那座铁楼梯算是够轻易的了。他们在底下又碰面了。“到底这些东西做些什么?”
“先生,海军称它为‘海洋学研究’。”麦克福特引领他向前,为他这个笨问题的答案而露出微笑。事情在芝加哥号进展的很快。海军想要知道新静音系统的效果;在巴哈马群岛外进行声响测试时,一切看来都很好,现在他们要看看它在苏联巴伦支海中的效果如何。
市长为这件事情取消他说:“噢,我想你大概要替绿色和平组织数鲸鱼吧!”
“嗯,我敢说我们要去的地方一定有鲸鱼。”
“你的舱板铺了什么东西?我从来没听说过那艘船的舱板上装橡皮的。”
“我们称它为‘无回音’瓦。橡皮会吸收声波,使得操作时更加安静。如果有人想用主动声纳乒声波侦查我们,他们将很难找得到我们。咖啡?”
“那令人想有这样一天——”
舰长笑了,“我也是那么想,但这是违反规定。”
市长举起咖啡,为麦克福特的‘幸运’干杯。
“我愿意为此喝一杯!”
苏俄莫斯科
他们在莫斯科军区内的资深军官俱乐部集会,那是一栋可以追溯到沙皇时代的华丽建筑物。这是一年当中一级野战指挥官们会商的正常时间,而且这种场合通常都有精心调制的讲究晚餐助兴。罗兹柯夫在主入口处问候他的同僚军官们。他们全到齐后,他领着他们下楼到豪华的蒸汽浴室。出席的全部都是战区司令,每位都有他们的副司令、空军及舰队指挥官伴随着!一群显赫耀眼的人物,全身着满将星,彩带及穗带。十分钟以后,他们裸着身子,腰上围着毛巾,手上拿着桦木枝条捆成的棒刷;光着身子只是另一群中年人集团,或许不一般苏俄人更结实强壮一点。
他们全都彼此认识,虽然同属一种职业,然而其中有许多人是互相敌对的。在俄式蒸汽浴室内的亲密特色之下,他们交换了数分钟的简短交谈。他们当中有几个人已经当祖父了,他们起劲地谈论他们家族的延续。尽管有着个人之间的竞争,然而,可以想见的,年长的军官们都会注意他们同志的儿子的专业前途,因此他们交换的消息不外是某人的儿子接受了什么任命,或是某人希望进阶到某一职位等等。最后,对抗蒸汽‘力量’的俄式传统抗衡来了;罗兹柯夫独断地用一注流量低但稳定的冷水浇在室内中央被蒸汽加热了的砖面上,打断了他们的谈论。即使刚才雾蒙蒙的蒸汽未能破坏室内的任何窃听装置,冷水浇在热砖上的嗤嗤声也足以干扰这些装置。罗兹柯夫对于已发生的情况未先给予任何暗示,他想,最好是让他们突然受到震撼,才能得知他们对状况的真实反应。
“同志们,我必须宣布一件事。”
交谈中止下来,这些人诧异地看着他。
我们开始吧。“同志们,今年六月十五日,就是从现在算起四个月,我们将对北大西洋公约组织发动一次攻击。”
一刹那间,只有蒸汽的嗤嗤声可以被听见。然后三个在从克里姆林宫来此的路上喝了烈酒的人笑了,其余近得足以看清地面部队总司令的脸的那些人却笑不出来。
“你是当真的,元帅同志?”西战区司令问道。得到一个点头的回答后,他说:“那么或许你可以好心地解释这个行动的原因。”
“当然。你们都知道下瓦尔托夫斯克油田大火灾,但是你们不知道这场火灾在战略上及政治上的意义。”足足花了六分钟来解释中央委员会的决定。“从现在算起只有四个多月了。我们即将开始一项苏联有史以来最艰困的军事行动:摧毁北约组织的政治及军事力量。我们必须要成功。”
说完后,他瞪视着沉默的军官们。蒸汽正对这一群司令官产生作用,高热袭击他们的呼吸道,使那些已经喝了酒的人清醒过来;他们开始流汗。他们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将会流更多汗,罗兹柯夫想着。
然后波维?阿利克斯耶夫说话了,他是西南战区副司令。“我听到一些谣言,但是真的这么糟糕吗?”
“是的。我们目前有足够供给十二个月正常作业的军用油。即使增加短时间的训练活动之后,这些油还够六十天的战争作业用。”但是他没有说出所付出的代价:在八月中旬以前就会使全国经济瘫痪。
阿利克斯耶夫向前弯身,并且用桦木枝条拍打自己,那个动作奇怪得就像一头狮子正在挥动它的尾巴一样。五十岁的他是那里的军官里第二年轻的,他是一个受人尊敬的杰出军人,英俊、高大、有着像伐木工人一样的宽肩。他专注的黑眼睛穿过升起的蒸汽雾向下眯视。
“六月中旬?”
“是的。”罗兹柯夫说:“我们有这么长的时间来准备我们的计划和部队。”地面部队总司令环顾室内,天花板已经有一部分被雾气遮得看不见了。
“我大胆假定由于我们今晚在此聚集,因此,可以彼此坦白,是不是?”
“正是如此,波维?李欧尼托夫基。”罗兹柯夫一点也不惊讶于阿利克斯耶夫是第一个发言的人。过去十年来,地面部队总司令一直很谨慎地提拔这个人;他是在伟大祖国战争中一位装甲部队杰出将领的独生子,那位将军在一九五○年代后期赫鲁雪夫的不流血大整肃中被勒令退休。
“同志们,”阿利克斯耶夫慢慢地从长椅上站起来,走到大理石地板上。“我接受罗兹柯夫元帅刚才告诉我们的每一件事,但是四个月!四个月之间我们可能已经被别人察觉,四个月之间我们可能失去奇袭的所有先机,这会有什么后果?不,我们已经有一套为此种行动而定的计划:朱克夫——4号计划!立即总动员!我们全体可以在六小时之内回到自己的指挥岗位。如果我们要发动一次奇袭,那么让我们使它成为一次无人能及时发现的奇袭——七十二小时,从现在算起!”
再一次,室内变得安静异常,只除了水浇在暗褐色砖面上的声音。朱克夫——4计划是假设北约准备奇袭华沙公约国的企图暴露时,苏联先下手为强的计划之冬季版,在此情况下,标准的苏俄军队信条也和其他人一样:攻击就是最佳的防卫——以在东德的A级机械化师立即展开对北约组织军队的抢先攻击行动。
“但是我们还没有准备好。”西战区司令反对。他是‘尖兵’司令,它的总部设在柏林,是世界上最有权力的军事指挥官,如果对西德发动攻击,将会由他来负责主要责任。
阿利克斯耶夫举起手,“他们也没有准备好,事实上,他们准备得比我们还少。”他推理地说着:“你看,根据我们的情报资料,他们的军官中有百分之十四正在度假。他们在此时皆会停止训练计划,这是事实,但是也因为如此他们的装备将要拆卸保养,而且他们许多高级军官将回到他们本国的首都去做汇报,就像我们现在一样,他们的军队正处在冬季状态,正在做冬季的例行公事。这正是一年当中做保养及纸上作业的时间。体能训练缩减了——谁愿意在雪地里跑步?他们的人很怕冷,并且喝酒比平常多。这是我们采取行动的时机!我们都知道,历史上苏俄的战士表现最好的时候就是冬季。而北约现在正是最松散的时候。”
“但我们也是,你这个少不更事的傻瓜!”西战区司令吼回去。
“我们可以在四十八小时内改变。”阿利克斯耶夫反驳道。
“不可能。”西战区副司令说,小心地支持它的上司。
“没错,要达到我们最高的准备状况是需要几个月。”阿利克斯耶夫同意。唯一可让他的前辈同意他的看法的机会就是跟他们讲理。他知道他几乎已经失败,但是不能不再试一下。“想要瞒住西方不是不可能,但是极为困难。”
“就如罗兹柯夫元帅告诉我们的,波维?李欧尼托夫基,我们肯定会得到政治与外交上的掩护。”一位将军指出。
我一点也不怀疑我们在KGB的同志们以及我们有技巧的政治领导阶层将会演出奇迹。”毕竟,房间内可能装了窃听器。“但是如果我们指望那些对我们既怕又恨的、有活跃间谍网、又配备有侦测卫星的帝国主义国家不会发现我们的训练加倍,这是不是要求过份了些?我们都知道,一旦我们开始重要单位的训练,北约组织就会加强备战,而且他们的例行春季训练会自动提高他们的备战程度。如果我们继续超过正常规模的训练,他们就会更加警觉。要完成最高的作战准备,我们必须做太多超乎平常的事情,尤其东德境内充满西方间谍,北约组织一定会注意到,他们会有反应,他们会用他们军械库内的每一件武器在边境等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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