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林落徽滔滔不绝地将分成的事安排得如此妥当,李婶先是一惊,随后更多的是佩服,她一直不曾与林落徽深入接触,竟不曾想这姑娘小小年纪能这般藏拙,仿若有无数个新奇的想法在下一刻便能从其口中说出,令人惊叹。
“成!”李婶当下爽快答应。
林落徽见状,心下一喜,拿下李婶便自此开启了糕点生意的第一位正式员工,李婶擅做传统糕点,又有扎实的基本功,揉面和馅自然不在话下。
两人正谈的热烈,忽而听得外头一阵响动,紧接着房门被人骤然踹开,惊得二人立马起了身。
“谁是李蛮?”
为首的是一独眼的壮汉名唤屠二,后头围着几个精瘦的男子,看模样像是这屠二的手下。
屠二腰间别着挂刀,气势汹汹地扫视着林落徽与李婶。
李婶哆哆嗦嗦地上前,哀声说道:“屠二爷,我儿子欠的赌债能否……能否再宽限些……时日,我……”
“你说呢!”
还未等李婶说
完,屠二猛地抽出挂刀砍在了木桌上,吓得李婶连忙伏地哀求,而一旁的林落徽却并未为之所动。
这种要债的场面她自然见得多,能在商圈混的好的,自然都懂一些道面上的规矩。
虽不知李婶那儿子欠了多少钱,但有一点她必须要试探一下,她抬眸间伸出手来说道:“字据呢?”
“字据?什么字据?”
原本凶神恶煞的屠二听得林落徽这一句气焰顿时消下去大半,见这女娃娃如此气淡神闲,不由自主地多看了她几眼。
林落徽轻笑了一声,收回了手,踱步而语,“你连她儿子欠债的字据都没有便三番五次的来上门叨扰,不觉得有点过分吗?”
李婶伏在地上瑟瑟发抖,听了林落徽这话紧忙伸手拽了拽她的衣襟,生怕她再多说一句便惹得这屠二震怒。
然而屠二却并未恼怒,反倒是有些好笑说道:“你个女娃娃当真是没见过世面,她儿子去赌场输光了钱,去了我家借了三百两现银,答应三月之后便还清一千两,如今人无故失踪了,我自然要寻到他家中讨要,这村里里里外外都知道她儿子是个赌徒,难道这事还做得了假?”
“所以字据呢?”林落徽依旧重复了这几字。
“嘿!你这小娘皮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要字据是吧。”
屠二狠狠瞪了一眼林落徽,抬手示意后头一男子上前将一张皱巴巴的笺纸摊开,随后说道:“这便是字据。”
林落徽上前瞧着这笺纸上仅仅是简单写着“欠钱一千两现银”的字样,下面歪歪扭扭划拉着几个符号,再旁边便是摁着一个不清晰的手印,除此之外便没了。
“就这?你当我三岁小孩呐?”
林落徽冷笑一声,扯过那男子手上的笺纸,伸手指着上头的字,说道:“这上面写的这个如
何能证明是她儿子欠的钱而不是其他阿猫阿狗欠的,就凭底下这个鬼画符,这个摁印?信不信我现在能找一百个人给你画出这鬼画符,摁出这个手印。”
“这……”
屠二被林落徽一时问得有些噎住,回身与后头几人对视,随后强装镇定说道:“她儿子不识字,这字据上头画着的这些符的确出自她儿子之手,这些赌坊里的老板和伙计都可以作证的。”
“哦。”
林落徽淡淡应了一声,随后背着手看向屠二,“所以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和赌坊老板以及那些伙计串通一气来放高利贷?”
“高利贷?什么是高利贷?”屠二一时有些懵然。
“三百两银子,三月后便要还一千两,相当于本金只有三百两,而产生的收成却有七百两,以三月为限,相当于每月便要还上二百多两银子,够黑的啊,衙门放印子钱都不敢这么放,你们这是明摆着不把北安律法放在眼里了?”
“你你你!”
屠二不曾想眼前这身材娇小的女娃娃口齿这般伶俐,头脑也如此清晰,三言两语便被噎得说不出半句话来。
此时此刻,林落徽回身端正地坐在了木凳上,拍了拍桌子,看向屠二说道:“若没有清晰的字据和衙门的凭证,你这便是伪证做不得数,如若还要来讨钱,那好,我们只得去城中衙门告状,让官爷给我们做主了。”
“嘿!你个丫头片子,险些让你绕进去了,
莫要拿衙门那些人压我们,今日我们来就一件事,还钱,否则,我便砍她一条腿!”
屠二拔起砍在桌上的挂刀,指了指伏地而跪的李婶,李婶因惊吓过度顿时晕了过去,唯剩下林落徽一人端坐在木凳上不曾为之所动。
末了,她勾了勾手,屠二虽面露疑惑,但还是走上前来弯腰听她言语。
“还有一个解决办法,就是……”
屠二侧耳细听间只觉得身下剧痛,但见林落徽一个横脚踢正中他命门,随后重重一拳砸在了他的脸颊上,动作极其快、狠、准。
伴着挂刀“咣当”一声落地,屠二一个趔趄捂着下身摔在了房门处,惊得后头几个精瘦男子向后撤了好几步。
然而林落徽并未给他们反应的机会,娇小的她犹如一只敏捷的豹子立时立刻窜了出来,但听“啪啪啪”几声,片刻之后,几人哀嚎,捂着脱臼的胳膊不敢上前一步。
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林落徽随手捡了个木板凳坐在了房门前,将那挂刀用手支着,微微含笑,“这个解决办法,几位可还满意?”
“女侠饶命!女侠饶命……是我们有眼无珠开罪女侠……还请女侠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们吧。”
屠二此刻疼得龇牙咧嘴,但仍伏在地上不住磕头,后头几人也应声跪下,甩着脱臼的胳膊磕头如捣蒜。
“饶了你们也不是不可以。”
林落徽笑了笑,作深思状,“只不过呢,需要付出一点小
小的代价。”
几人抬头正对上林落徽笑嘻嘻的模样,不由打了一个寒颤,全然想不到方才将他们几人撂倒的竟是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
也不知过了多久,李婶从晕眩中醒来,扶着头缓缓坐起,见林落徽正在清扫桌上的尘灰,不由哽咽道:
“好孩子,今日连累你了,都是婶子的错。”
林落徽转身刚要说些什么,便见方才的屠二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见了林落徽,挤出了比哭还难看的笑,惊得坐在床榻上的李婶登时站了起来。
但见李婶冲至林落徽身前将她护住,强装镇定说道:“屠二爷……这事和这丫头没有任何关系……你若要钱,我……我想办法筹便是,我……”
话还未说完,便见屠二向李婶抱拳,屈身行礼,随后在李婶惊愕的目光中说道:“方才是我惊扰了婶子,屠二在这给婶子赔不是,日后不会再来登门打扰婶子。”
李婶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她目光落在了屠二的脸颊上,见他脸颊微肿,似被人打过,回身刚要看向林落徽,便听得屠二说道:“这宅里宅外我都让他们清扫了,若无事,我们便告辞了。”
言罢,屠二带着后头几人一溜烟便没了踪影,惊得李婶在原地恍神了好久。
“婶子今日也累了,我便不打扰了,糕点既已送到,我便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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