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二瞧着林落徽这般模样,一时竟有几分愣神。
“此处是何处,竟有这般多茉莉,如入花海。”
听得林落徽相问,
顾二麻利闲散地从不远处搬来两个躺椅搁置在院中央,双手抱头躺了下来,不紧不慢悠悠道:“我的宅子。”
“你的宅子?”
林落徽略为一惊,随后瞧了瞧这别院虽极为雅致但过于狭小,怕是只能容两人所居。
“怎么,你不记得了?”顾二看向林落徽试探性问道。
“我,需要记得什么吗?”
林落徽不解地看向顾二,二人对视之间,林落徽极力从原主的记忆中搜寻着什么,却仅仅有模糊的儿时片段,并未搜寻到有关于这所宅子的点滴。
立于花丛之中,林落徽并未上前,眼瞧着顾二从躺椅上弹起,疾步走来拉过她的胳膊,因力道有些大她略微吃痛,向后猛地一撤,正撞上后头的丛枝。
顾二一手拢过林落徽的腰身,一手抬起拂于她发间,这般贴面之近令林落徽身子微微一颤,不自然地屏住了呼吸,直到顾二将一摘下的茉莉花别于她发间之时,她这才舒了口气,盈盈对上顾二含笑的双眸。
“这样可能想起来了?”
面对顾二这般行径,林落徽登时气恼,只手推开凑过来的顾二,窜出去老远,摸了摸发间的那朵茉莉花,摘下握于手中,略略愤然,“顾公子,请你自重,虽然你多次救我并相助于我,我很感激你,但我绝非你可以随意撩拨之人,你身份贵重,与我乃是云泥之别,万莫在做此行径,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此话说得掷地有
声,顾二先是一愣随后仿若想到什么不由笑出了声,见林落徽气鼓鼓的模样,他忙止住了笑说道:“你说这话倒显得我占你便宜似的!”
“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难道不是吗!奉劝你一句,下次若再这般,可别怪我不念及旧情!我虽为商女,但也绝不平白为人撩拨。”言尽于此,林落徽扭头便走,并未给顾二解释的机会。
顾二望着林落徽气愤暴走的模样,眸子里都多了几分笑意,“这丫头还真是和从前一样张牙舞爪的性子。”
一路疾行,行至巷口,林落徽蓦地止步,低头一看,发现手里还攥着方才从发间取下的一朵茉莉花,她正想掷在地上,奈何她素来爱花,不忍将花扔于巷口任人踩踏,思来想去只得将其暂时放于腰间的钱袋中。
还未走几步,便听得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扭头去瞧,正撞上四处寻觅的阿海,见林落徽安然无恙,阿海悬着的心这才安了下来,立于林落徽跟前说道:“姑娘,可算找着你了,还好方才你脱了身,那醉仙居都乱了套了,许多人都想要加入如梦坊,幸得乔掌柜救场平息了风波,现下人也散得差不多了。”
“既如此,我们还是早些回牛家村打点宅院吧,原想着过些时日再搬家,现下看来还要趁势早早将如梦坊在山水县的铺子开起来。”
林落徽沉下心来思忖着,随后想到了阿阮婶,忙问道:“那
阿阮婶后头可还提及要与我比试之事?”
阿海紧忙摇了摇头,“不曾,但我瞧她走的时候脸拉的老长,估计是记仇了,她那官人才升了官,想来日后定要给我们使绊子。”
“那太好了,求之不得。”林落徽勾唇一笑。
“往右一些,过了,再往左来一点!”
自醉仙居比试轰动了整个山水县,回归牛家村热闹了几日后便归于平静,李蛮在村中盯着这如梦坊铺子的修葺,将林家原在这牛家村的宅院改成了糕点铺子。
与此同时,身在山水县原来阿婆坊糕点铺子也改换了牌匾,林落徽正与郭小小采办着食材,一边采办一边探讨着拓展铺面的事。
“现如今这铺面大一些也是好事,只是我手中一时半会还换不到那般多银钱,这会子还要去选居住的宅子,头疼的很。”
林落徽挎着菜篮子无奈言说,如今郭小小已然与她相熟,虽年岁上相差十多岁,可郭小小的心思总能被林落徽及时猜出,一来二去两人便成了形影不离的友人。
于郭小小而言,林落徽是她走出曾经身为乐姬流离在外艰难岁月的支撑,虽是搭伙做生意,她却更愿与志趣相同,心有灵犀之人合作。
二人正向前头奔去,忽见阿海兴冲冲奔来向二人行了一礼后忙道:“姑娘,找着合适的宅院了,那人是沈家的旧戚,不日便要举家迁往安平郡,想着要把旧邸卖掉换些银钱,说明日便可去看宅子。”
“沈家?你是说沈文澜的旧戚?”
林落徽蹙眉,细想先前沈文澜的做派,妥妥一自视清高、古板迂腐的文人,但好在人还尚有风骨,行径并未有太多差错。
阿海瞧着林落徽神情略有些不悦,忙解释道:“
这沈家怎么说也是一介清流人家,这沈公子虽说有些迂腐刻板,但人其实是不坏的,他的旧戚想来也是靠谱的。”
“如何寻到了沈家的旧戚?”
林落徽颇为费解,阿海乃是屠二手下的人,素来与文人清流不曾有所交集,想到此处,她蓦地一震,问言,“是我阿娘托你问的?”
“还是瞒不过姑娘。”阿海挠了挠头并未否认。
林落徽轻轻叹了口气,随后道:“明日我们先去看看宅子。”
话音刚落,忽而听得一声惨叫,紧接着不远处一衣衫破旧的男子被扔了出来,脸上身上皆有淤青,生生啐了一口血,大喊救命。
抬眼一瞧,见那男子被扔出来的地方乃是一赌坊,郭小小不由摇头叹道:“都是些不要命的赌徒,怕是输光了钱被人踢出来了,真是造孽。”
林落徽瞧着这男子极为眼熟,却想不清在何处见过他,正思索着,便听得阿海大腿一拍暗叫道:“那不是李掌事的儿子牛之言吗?”
“什么?”郭小小暗惊。
林落徽双眸微沉,看了阿海一眼,阿海会意,折身没入人海,不到片刻便没了踪影。
而那男子被揍得起不来身,抱头求饶着,赌坊里的打手揉着酸疼的拳头,啐了一口说道:“今日要么还钱,要么还命,自己选。”
“大爷,我真没钱啊,求求你们再宽限几天吧。”男子呜咽着。
“没钱?”
几人对视后哈哈大笑,其中一人踩着男
子的头戏谑,“没钱就去找你娘啊,你这个乖乖的便宜儿子在她面前多卖点惨,少不得她心软又要给你钱花。”
“咚——”
话音刚落,便听得银钱落地的声响,几人循声抬头望去,见屠二带着一众兄弟走来,立于赌坊跟前,霸气开口,“拿了钱便走吧。”
“哟,屠二爷您来了!”
几人见是屠二前来,忙屈身将地上的银子捡起吹了吹,随后还不忘踩上那男子一脚,唾骂道:“今日算你小子运气好,下次就没那么走运了,弟兄们,我们走。”
男子被救千恩万德,不顾身上伤痛不住磕头道谢,龇牙咧嘴间正对上屠二居高临下审视的目光,吓得他刚想要爬起身溜走,却被阿海拦了去路。
“牛之言,找你也有些时日了,原还以为你定是烂死在哪个地方了,原来竟还活着,还有钱拿出来赌?”屠二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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