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不由言道:“事情都过去了,没什么要紧的。”
屠二目光落于一旁审视于自己的胡青光,随后仿若明白了什么,便言,“既然姑娘说无事,屠二我便也不多问了,夫人这些日子时来照拂姑娘,现下在里屋为姑娘制衣,姑娘可要去瞧一瞧夫人。”
“制衣?”
林落徽听得屠二这话,先是愣了一会随后立马会意,忙看向胡青光言道:“烦请胡郎中入主屋稍歇,我去看看我阿娘稍后会于主屋与郎中一叙。”
“好。”
胡青光虽不明这李樱兰何故突然于白日裁制新衣,可既然林落徽这般说了,他一个外男便不好逗留于女儿家的闺房,起身间便向外行去,只是行走间不由多看了一眼这五大三粗的屠二,暗暗皱了皱眉头。
“你怎么私自改了暗号,我差点没反应过来。”
阖上了门,林落徽这才松快了不少,白了屠二一眼,拿过他递来的扇子,猛地给自己扇着风。
“我也没改暗号啊……不是,姑娘,你误会了。夫人真的是在制衣,你如今这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了,许多衣裳都小了,夫人这才差我唤你去里屋。”屠二无奈言道。
林落徽一听,立马从床榻上下来,穿好了鞋履,便听得屠二在旁絮絮念念,“姑娘,我旁观着这胡郎中近些日子时时借为夫人看病为由登门造访,想来是想与夫人商议你的婚事,这胡郎中虽说医学才干皆为出色,但实乃是一极为传统之人,姑娘你……”
话还未说完,林
落徽止步,屠二蓦地也止步,险些踉跄倒地。
林落徽回身,无奈叉腰,瞧向屠二,“你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婆婆妈妈了,我如今才多大啊,还婚事,更何况我与这胡郎中本就无感情,只不过是因得他多番照拂于我们一家,我这才多上了心。”
“这样啊……其实姑娘明白就好,我屠二虽说厮混赌场行放贷一事,但这儿女情长倒也见得多了,此人绝非姑娘良配,姑娘……”
屠二见林落徽似要生气,连忙自觉地捂嘴不语。
林落徽见屠二这反差的可爱样,气顿时消了大半,朝着里屋行去。
此时的李樱兰正给衣袍勾线,听得脚步声,转身间便见林落徽前来,忙上前扶她坐下,关切道:“今儿 一早胡郎中便来给你煎了汤药,倒是个肯上心的孩子,你此番遭得牢狱之灾,幸得胡郎中从中出力这才……”
“夫人,您说胡郎中让姑娘从牢狱中脱险了?”屠二在旁颇为困惑。
见李樱兰略有不解,屠二不由挠了挠头解释道:“夫人别怪屠二我多嘴,此番这朱娘子被杀之事我也略有耳闻,这胡郎中乃是良民身份,并无一官半职,若仅仅是拿钱去牢狱中买通衙役塞个郭娘子进牢狱给姑娘送饭这倒不能,但能让李大人一夜之间转了态度,若无官员从中协调,绝无可能。”
这般听来,林落徽沉了沉眸,随后示意屠二先下去。
待屠二屏退,林落徽这才道
出自己所想,“阿娘这几日想来也有了为女儿寻觅夫家的想法,这胡郎中这些日子时常来帮阿娘打点府中的活,为阿娘熬制汤药,这些实乃善举,但女儿对胡郎中存着的仅有感激之情,除此之外没有旁的。”
李樱兰听了这话不由叹了口气,抬手拂过林落徽的发梢言道:“为娘知道这些日子你奔波劳累就是为了让我与如安过上安稳的日子,可如今你年已十七,明年便满十八,也该是时候考虑考虑自己的婚事了。”
“阿娘。”
林落徽伏膝于李樱兰身前,撒娇似言说,“年满十八便一定要嫁人吗,若女儿寻觅不到自己的意中人,断然不会嫁的。”
“你这孩子。”
李樱兰并未指责林落徽,在她眼里,自己的女儿犹如珍宝,虽自己自幼深受礼法束缚,可心里却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自由自在地生活于这个朝代。
与李樱兰交谈了片刻,林落徽便去了后厨吩咐新雇的几个小厮将菜备好,以便于今日留胡郎中于宅院中用饭。
而她则径自去了主屋,瞧见胡青光正对着一画卷瞧得入神,她不由立于不远处言道:“这画画的是早三年秦州之舞的升平之象。”
胡青光回身略尴尬地笑了笑,拂衣间坐回了自己的座位,言道:“醉仙居比试之后,我听闻林姑娘又结交了许多贱籍出身的女子,心中多了几分担忧,今日不得不与姑娘叙说。”
听得这话,林
落徽脸色微变,可瞬间便换上了笑意盈盈的模样,言道:“郎中但说无妨。”
“虽说这些女子有的是脱了贱籍得了营生,可毕竟从前乃流落于各处乐坊,也曾以色侍人过,与这些人往来少不得……”
“胡郎中。”
林落徽打断了胡青光此言,神情中多了几分悲悯,“看来醉仙居的比试并未让郎中有所领会,这些女子大多都是因父辈获罪而没入贱籍,她们手无缚鸡之力入乐坊行事实属不易,这并非她们的污点,如今官家开恩,她们尚可以一己之力盘一铺面营生,试问这些女子自立更生是否要比那些只知道空谈大道理之人更有风骨?”
这话一出,胡青光呆愣在原地,思虑了许久,他起身向林落徽揖了揖手,“方才是我言辞过于激进,还请林姑娘不要介意,我只是希望姑娘能不必这般辛苦,你既为官宦人家儿女,又何苦将其置身于这商圈之中。”
“正如胡郎中所言,行医尚不论病者身份,而我行商,亦做的是问心无愧,林府诸多事情想必郎中也该有耳闻,我素不喜于大宅院中的勾心斗角,身在商圈之中反倒落得个自在。”
胡青光已然明晓了林落徽的想法,原本想要从袖口处拿出来的一枚珠钗蓦地被推了回去,他自请离去,却见林落徽一语相问,“胡郎中,我想问你一件事,此番入牢狱买通衙役之事,可是背后有人教你这般做的
?”
胡青光暗暗一惊,随后回身看了一眼林落徽,踟蹰间终是说道,“不错,那人自称姓顾,并未报及名头,只说可相助于你,我这才应了下来。”
“竟真的是他……”林落徽心中有所触动。
“胡郎中,姑娘都备好食材等着你今晚在此用饭了,你这是?”
新雇佣的婢子露珠瞧着胡青光匆匆自主屋而出,不由问了一句话。
胡青光止步间瞧着她端着的汤盏,不由言说,“烦请这位姑娘给夫人道个不是,实在是在下堂中还尚有病人等着诊治,便不在此叨扰了,下次若得空定登门赔礼。”
言罢,胡青光脚下未停便向外头正门处而行。
“不必追了。”
见露珠正想折返身子去追,忽而听得林落徽一言,这才止住了脚步。
但见林落徽自正屋而出,缓步走来言道:“将汤盏搁下便去忙其他的吧,胡郎中事出有因,今夜这饭便不做了。”
露珠微微一怔,随后虽不明其中情况,但还是应了下来去放那汤盏,而另一头屠二抱着一大束花寻了来言道:“姑娘,这荆掌柜特意又送了花来,说是提前庆贺这如梦坊开张,听闻明日这铺子便正式营业,他身在邺城探寻生意尚不脱身,不能亲自前来祝贺了,便以这花作为贺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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