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瑶今天像疯了一样，笑个不停，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开心。喝酒的时候，她讲了一件事情，我觉得一点儿不好笑，大家也都没怎么笑，可她却笑个不停。
　　她说她昨晚去网吧里上网，不远处坐着一个小男孩儿，染着黄色的头发，她觉得难看的要命。有个打扫卫生的阿姨走到了男孩儿旁边，那个男孩儿在看H网站，那阿姨就叫了一声：“呀！这孩子怎么看这种不良网站，快关掉！”瑶瑶听见喊声就扭过头看，只见那男孩儿回过头，看了一眼扫地的阿姨，没理她，又继续看。那阿姨说：“快快关掉，这么小的孩子学坏了……”那男孩儿满脸委屈的样子，轻轻地说了一句：“阿姨，我已经成年了！”阿姨说：“成年了也不许看，快快关掉！”那男孩儿只好关掉了。

　　瑶瑶说：“你们怎么没人笑啊，当时都快把我笑死了！”
　　接下来，她们组合里的另一个女孩儿说的一句话，把我差点儿难过死。她笑着问瑶瑶：“怎么你今天这么高兴，是不是昨天晚上又被爱情滋润了？”
　　我就怕听到这样的信息，可是那个女孩儿却如此声张的讲了出来，——我喜欢的女孩子和别人睡觉，虽然她讲的很委婉。我的心，还是又像被割了一刀一样。
　　我是人，我会联想，我会想象，所以我会痛苦。
　　那天晚上，自始至终，我跟瑶瑶一句话也没有说，我倒是和优优说了很多话，她们连妆都没有卸掉，吃的时候，羊肉串尽量不挨着嘴唇，但多多少少还是要挨着一点的。我怀疑她们把那些口红或者唇彩什么的，吃到肚子里难受不难受。有点儿恶心。可她们似乎已经习惯了。
　　“**，今晚到我们那里住吧！”健哥说。

　　我支支吾吾了一下，我是在等，——还有没有人支持我去她们那里住，和一群美女住一起，我当然很愿意。
　　果然不负我望，青青说：“嗯，走吧，我们那里热闹，你一个人整天在家有意思吗？我们那里又有美女，省得自己一个人在家里看H网！哈哈。”
　　她说到“美女”的时候，故意拉长，看了“优优”一眼。优优也抬起头来，以很快的语速、冷冷地说道：“看我干吗！”
　　我毕竟很想去，但我又不能表现出很想去的样子，于是就很平静地说道：“你们那里能住得下吗？”
　　“能，你跟哥睡一起！哥一个人睡一张大床，只要你不是同性恋就行，呵呵……”他的笑声，没有合适的字来形容，不是哈哈，也不是呵呵，也不是嘿嘿。——文字不能完整的表达声音。
　　“行，我一个人在家也闷死了！”我立即掏出手机，给妈妈打了电话，说：“妈，我不回去了！”

　　妈妈问我：“不回来，那你睡哪儿？”
　　我说：“到朋友那里住！”
　　“你又去喝酒了？”妈妈问，她知道我只喝啤酒，很少、几乎不喝白酒。
　　“吃饭嘛！喝一点儿，我不回去了，啊!”我说。
　　妈妈没有再回话，直接把电话挂了。……我想，妈妈可能是累了，整天又为我操心，我却整天给她添麻烦。所以，我还是决定回家。我心疼我妈，我爱她老人家，尽管她还不怎么老，但是，我总觉得称呼她‘老人家’心里会踏实一点。

　　吃完饭，该付账了，我就抢着去付账。这几天吃饭喝酒什么的，基本上都是人家掏钱。我不好意思再让人家请我吃饭了。康哥把我拉住，舞蹈队的女孩子也都不让我掏钱。最后是85块，因为康哥没零的，我就给了5块，康哥给了80。
　　其实，我口袋里当时不到60块钱。付饭钱的话不够。去北京见玲拿出来的那两千块，已经花光了。
　　我说：“我这么大的人，老让你们掏钱请我吃饭，我已经不好意思到了极点了！”
　　另一个叫萱萱的女孩子说：“没事儿，你们男孩子这个年龄，正是没钱没事业的时候。我们吃的也就是青春饭罢了，过几年，人老珠黄了，人家就不要我们了，那会儿身子骨也不行了，跳舞也跳不动了。”
　　青青说：“就是呀，你们的好前程在后头呢。没事儿，还小着呢。”
　　她们几个都比我大一两岁的样子。况且，她们整天在夜场里混，三教九流的人也见多了，所以显得很成熟的样子。

　　她们问我：“不到我们那里住了？”
　　我说：“我妈一个人在家，还是不去了！”
　　回来的时候，妈妈已经睡了，那会儿在电话里，我已经听出她很累的样子。我见她的袜子也没洗，放在地板上，——她很少这么做，可能是因为今天太累了，所以就没洗。
　　我给妈妈把袜子洗了，这可能是第三次，要么是第四次，反正不会超过五次，而妈妈给我洗了无数次袜子……孝顺一下父母，其实心里会很舒服的。
　　日期：2012-02-11 18:10:59
　　第二部分 喜欢舞女的日子
　　24

　　第二天早上，妈妈进了我的屋子，对着被子里的我说：“我的儿，给你老娘洗袜子了？好！好！你不是说不回来了，到朋友家去住了吗？怎么你这不要脸的又回来了？”她总说我是‘不要脸的’，我已经习惯到极点了。
　　妈妈整天也挺烦心的，她想给我买套房子让我结婚，可是房价太贵了，买不起，娶媳妇也得花钱，也娶不起媳妇，我也不着急结婚。30岁结婚的人多的是，不像农村结婚早。我虚岁才22岁，不着急。
　　我起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我的银行卡拿出来。卡里还有玲给我的一万八。
　　我曾经害怕去取玲给我的钱，那会触及我内心深处的悲痛。可是，当人被现实逼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比如，没钱吃饭，就快要饿死了。——这种情况下，就顾不得悲痛不悲痛了，饿死了，命都没了，还悲痛个屁！
　　所以，中午的时候。我还是把玲给我的钱取出来了，取了两千，我不敢取太多，我太能花钱，取的多花的多。

　　——我觉得自己好悲哀。虽然，玲给我的痛，已经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淡化了。但是还是忍不住悲哀。
　　为什么我花着人家给我的钱？为什么我能够对玲给我的痛变得麻木，我怎么就这么可悲、这么恶心呢？
　　我的尊严在哪里，我不知道。没钱的人，是没有尊严可言的。除非你有着死的勇气，用生命去跟恶心的现实抵抗。
　　昨天本来想去优优她们住的地方，没去成，为了弥补一下遗憾，我吃过午饭，就给健哥打电话，我说我要过去找她们玩儿。
　　到了的时候，健哥在楼外面等着我，她们住的房子很大，三室一厅一厨一卫的，青青带着我参观她们的屋子，乱乱的，只有一张床很整齐。我猜那是优优的。
　　果然，与我想的一样，青青说：“优优听说你要来了，特意收拾了一下床，你看我们优优多么在乎你！”

　　一阵莫名的感动漾在心里，我问：“优优呢？”
　　“想我们优优啦？被我们优优打动了吧！嘿嘿，她在那边看电视呢！”
　　“哦，我去看看。”我走到那间屋子里，优优正坐在那里嗑瓜子看电视。
　　她叫我吃瓜子，我说不吃。她叫我抽烟，我抽了。又问我喝水吗？刚问完，那个叫萱萱的已经给我倒了一杯开水回来，我忙接了说谢谢，她们对我都很热情。
　　“我的呢？”优优问萱萱。

　　“自己动手！我成了你们两口子的保姆了！”萱萱说，她们都大笑。优优早就站起来追上去，打了萱萱几个拳头。
　　我和优优坐在一起看电视，我虽盯着电视，但是心思不在电视上。我偶尔瞄一瞄优优，她在认真看，她没有穿外衣，只穿着粉色的羊毛裤，大腿的弧线，很好看。
　　下午我们去逛街，她们说要买饮料，有的喝营养快线，有的是芬达，有的是红茶，我赶紧给她们掏钱，她们不让，我说：“求求你们了，就让我掏钱吧，你们请了我那么多次了，再不让我请你们，我实在不好意思了！”她们也就不再推辞了。
　　我很快乐，很高兴为她们买东西。但是，当我想到这些钱是玲给我的，我的痛苦又来了。我怎么能用一个女孩子给我的钱，去还别人的人情，我太可悲了。
　　日期：2012-02-12 11:47:44

　　第二部分 喜欢舞女的日子
　　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