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表叔的故事[BL]》
第6节

作者: 沈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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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不给我点……这餐牌上还有很多看起来很好吃的呢。”

  “你以后就知道我没骗你,这三样最好吃。”(时光机:的确,最好吃的是土豆鱼鱼)
  “啧啧啧……”
  我吃面一向很快,表叔还在埋头吃他那碗。我偷偷地拿出那LOMO,装上胶卷,喊了表叔一声趁他抬起头看我就拍了一张。
  表叔满嘴面地嚷嚷着叫我删了,我摇了摇头作“我也没办法”状,并且给了胶卷盒子他看。他没办法,唯有继续吃他的。
  “你待会回学校么?回去的话,我送你吧。”
  我,如果我说,想表叔下午陪我去二沙岛拍照,然后晚上陪我去滨江路拍那些红男绿女,那应该太亲密了吧。

  “嗯。那好吧,反正离这里不远,也省得我等公车啊。”
  坐上表叔的车,把车上的CD换成算是离我最不遥远的周杰伦某专辑。
  坐着我的摩托车 载你缓缓的离开
  考不上的好学校 可以不微笑就走
  把手慢慢交给我 放下心中的困惑

  雨点从两旁划过 割开两种精神的我
  经过老伯的家 蓝框变得好高
  爬过的那棵树 又何时变得渺小
  这样也好 开始没人注意到(你)我
  等雨变强之前 我们将会分化软弱

  趁时间没发觉 让我带着你开
  没有了证明 没有了空虚
  基于两种立场我会罩着你
  趁时间没发觉 让我带着你开
  这不是顽强
  这不是逃避
  没人绑着你走才快乐
  还没播完,表叔便伸手按了暂停,拿起蓝牙耳机接电话。
  “……嗯。那我六点再去接你吧……没呢,昨晚回去就睡了……好,那待会见。”
  “未来表婶?”
  “嗯。”
  原来是约好了今天晚上烛光晚餐。原来是要我回学校。

  表叔专心地开车,我盯着窗外一路从龙口西路旁未建成的高楼,太阳在车窗边角隐约留下有七色的光。又偷偷拿出那部不知道应该属于表叔还是属于我的LOMO拍下表叔的侧脸,只可惜镜头里怎会总有丰收?
  这便是2008年的第一天。那天开始我开始拿着那台LOMO胡乱拍着,我还有我的生活,那里不需要有爱情,所以不需要对焦不需要调光圈不需要调快门。

日期:2010-02-23 18:31:19

  五 “我爱你”,不成回文
  我们有时必须相信,人类本身就很渺小,情感更是很脆弱。
  在公车站等十分钟公车,身边可能同时有着二三十人。他们都一样兢兢业业地活着,他们和自己一样有着喜怒哀乐,他们都和自己一样爱着某些人,他们都在生活着。
  天地很大,何苦磨折自己。
  “发什么呆?”绍军从身后推了我一下。转眼就考完期末考了,第一学期只开了5门课,一月差几天没到中旬就可以收拾包袱回家。下午刚考完,吃过晚饭后被绍军拉着去宜家,他说要去见识见识,顺便买盏和我放书桌上一样的台灯。
  “有你的,吃完晚饭才说要去宜家,是怕我叫你请吃饭吧?”
  “是又怎样?我是穷鬼我怕谁。”
  “啧啧啧……部长还要我们九点半到西点屋去开会呢,赶不回来我就说是你拖拖拉拉的。”

  “对,是我拖拖拉拉,因为我要拉着你啊。”
  绍军是典型的表里不一,眼睛里随时弥漫着的迷雾让人觉得难以靠近,认识了之后才发现原来是块狗皮膏药。对绍军的认知,和绍军对我的印象不谋而合。可能这就是为什么我俩能成为好朋友吧。大二时他和某师姐恋爱那会全院轰动,他和我淡淡地说,“你这次抢不了我风头了,不过如果你要在元旦晚会上露械或者和我来个同性热吻,说不定也能上头条。”“来吧,你做陈文媛我做陈冠希,一张照片搞定。”“爷还不指定要你呢。”(粤语小词典:露械=露JJ)这就是我和绍军的对话方式,和他一起从来不会有哀伤的空档,却也从来不会有谈心的机会。

  我们都是那种喜欢装作云淡风轻的人,我们都了解对方的喜怒哀乐如何不动声色,却从不戳破那层保护膜。
  那晚,从宜家二楼的展示间扫到负一层的仓库,绍军看到杯子好看,放进购物袋;台灯漂亮,放进购物袋;蜡烛闻着香,放进购物袋……我抱着手,在后面看着他每走几步就塞一件进购物袋,除了我那盏台灯之外没有一件是他真正需要的。不能再让他疯狂下去了。
  想着就走上前把他的袋子拿过来,他有点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我把那一大袋东西拿着,瞄了瞄附近没有穿蓝色制服的IKEA同学,装作没事一样把那大袋东西放在架子边上,再把那盏台灯拿出来就拉着绍军快步向收银台走去。
  “你买那么多干叼……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要搬空整间宜家。”
  “看着漂亮嘛……”
  绍军不好意思地看着我,他的不理智消费习惯就是在这次被我发现的。
  辗转回到学校的时候刚好赶得及开会。

  部长是个雷厉风行的师姐,寒假的任务是要为下学期学院办的一场全校性比赛拉赞助,第一批进部门的那五个人分开三人一组和两人一组,各攻一个商家,剩下我和绍军各负责拉300块的赞助。
  我吁了口气,幸好没有限定商家,要不然我寒假得毁了。
  回到宿舍后和绍军商量了下,因为他打算过几天才回汕头,正好可以和我一起在广州把赞助弄好再回去。
  于是,我和绍军就开始了第一次正式的拉赞助。现在想想,当时还真是不枉大众把我们定位在象牙塔里,开口闭口就是你们肯定会有所回报的就300块而已我们学校那么多人宣传效果很好的,光是回顾下都觉得脸上无光。不过,谁不是从不成熟迈向成熟的呢。
  期间表叔发过几次短信过来邀请我过去吃饭什么的,基本都被我婉言拒绝了。
  --你妈妈说你还在学校,都放假了吧?过来表叔家吃晚饭吧。--
  --没空啊,今晚要和朋友去吃--
  --我明天下午要去天河南那边办事,晚上一起去九毛九,好不?--
  --明天我可能要送同学去车站,他很多行李。--

  ……

日期:2010-02-23 18:34:27

  除了有一次他说开车去东莞路很难绕塞车很烦人,要我顺便拿些茶叶给我外公过年喝,送来学校。
  记得那天我是陪绍军去一间书店那签合约,是绍军拉回来的。我比绍军要早完成任务,前一天就签了,是家冲印店。和表叔约好四点在校门口等,三点四十五分左右下了地铁慢悠悠地和绍军向校门走去。
  “恭喜你终于完成任务了!唉,我多想和你同一天签啊,可是没办法啊,那商家逼着我早点签好合约。”
  “切,不就是比我早一天嘛。还不是要出两次门。”
  说着就推起我肩膀来,没办法他那身板我不敢随意冒犯,唯有猛地把冰手塞进他领口,他打了个激灵,吼着“叼你又来这招”就用手臂框住我的头拖着走。

  记得打闹着的时候就差不多到校门了,等我挣扎开来整理衣领的时候,才发现表叔的车就停在前面,表叔就站在车旁看着我。
  那天是我第二次见到表叔穿修身的西装外套加牛仔裤,虽然还是那双讨厌的运动鞋。(时光机:那对New Balance其实鞋型不讨厌,讨厌的是橙黄色配灰色。)
  把那两包茶递给我后又交待了几句,表叔看了看站在不远处的绍军,拍了下我手臂就上车走了。难得不嬉皮笑脸。
  那时我真的以为自己可以完完全全地把自己的情感封印好,贴上符咒,尘世无妖孽可破。

日期:2010-02-23 19:17:37

  后来过没几天就回家了。回家之后又是和William还有Vincent他们去打台球吃饭喝下午茶的,连一起跨年的兄弟们都来我家串门,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因为老妈在我爸那边的亲戚中名声不好听,又是把我和妹妹都拿了又是交男朋友的,虽然老爸也一直养着个女人,可毕竟在女人的世界,排挤女人永远比同仇敌忾对付男人来得有兴趣,更何况那男人还是和自己是同村的亲戚。

  于是那个新年我竟过得比老妈还忙。每天醒来,上网,和V还有W他们出去,有空档的时候看下随身带的书,然后从镇区走路回家,路上听着音乐。我已没时间对他多加想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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