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是自习课,大家都在做作业。我和同桌可以说是肆无忌惮的说说笑笑。没想到后面的兵兵他又多舌了:“吵死了,别吵好不好?”给他这么一骂心里也不舒服,我还有点恨他。人家也是讨厌我们的。我发觉兵兵跟班花娟好。他们俩说的话比我和同桌说的话还多。
不过,这几天发现他好象老爱发脾气。常常拿我们出气。别人讨厌我们,我们也不去睬他的。这时日我不再象过去那样常常去看他,常常去想他了。我的同桌也不佩服他了。和他根本没说什么话也就是平常的说一下。有什么了不起。还不是班花比我们靓比我们会撒娇会“嗲”吗?哼。
真叫我羡慕的就是工人电影院四楼那里跳舞的真想看。那灯光一闪一闪五颜六色的。音乐激烈好听,听了真叫人心情激动。
我又想到那封信,信的内容大概是:自从你离开五山后,我还不知道你在哪处学校学习呢。上帝保佑全靠这一句话。他还写了一首诗,鬼知道它是什么意思?三姐说他在黄浦军校毕业的,字也写得很漂亮。
想起读五年级时也有男同学对自己献殷勤。也是搞劳动时帮我砍柴呀。这个坏蛋兵兵追班花追不到尽拿我们来撒气?向班花献殷勤去吧。我才不吃醋。我才不理他。
八四年十二月二十二日星期六
下午,冲完凉就去了丽梅家,己是三点多钟了。到了她家里,她也是冲了凉。(洗澡)
我们一起听音乐。录音机里传来了好听的歌声《妈妈的吻》《小机灵之歌》这两首歌都是朱晓琳唱的。她才十六岁,用她的歌声来让我们享受,我欣赏她,佩服她。
我们也是同龄人,人家己是家喻户晓的歌手了。我呢?我是什么来着。学习成绩那么差,好没面子呵!
直捱到放了学,一群年轻的男男女女拥拥挤挤的往楼下走。有几对男孩牵着女孩的手,悠悠的往后站着。别的也有女孩拉着手一起笑嘻嘻的往楼下走去。
丽丽今夜穿的是一件紫色的柔姿长袖短衫套着素雅的花格秋裙子一摆一摆的甚是优雅。一个皮革包挎在肩上,长发披肩。高根鞋“跶跶跶”的很是时尚。
玢玢穿的是长袖白衬衫束着黑色的喇叭裙。梳着一条长马辫子清纯得茉莉花似的透出一股淡淡的清香。手里拿着笔和书本子,和丽丽又说又笑轻轻松松的走下楼来。
杜炜穿的是牛子裤束着也是一件长白衬衫显得干净利落。他手里拿着一个皮套装着的书本追随在玢玢和丽丽的后面。
走着走着,只见丽丽又象生气的样子快步去推车走远,一下就见她冲进那黑乎乎的树林路上。等找到自己的单车时,那个尾尾己在旁边等着,一副要送她的样子。
玢玢故意不睬他,哼拉着脸,推车就走。
“嘿,同路人,不可以一起走呀?”
“谁是你的同路人?”说完己骑上车。但她是个胆小鬼,娇小的身材。前面路两旁黑乎乎的没有路灯,时有流浪汉或有耍流氓的人也是常有的事。母亲也嘱咐过她夜里不要老往外跑不安全。可她却不听,丽丽叫她逛街她们也会逛到九点多钟也不会怕。这次丽丽走了她一个人心里也得大起胆子去冲那条黑暗的路。有意识的,玢玢还是等杜炜追上来。
“喂,小东西,不是为了一个不等你的丽丽把气撒在我身上吧?”
玢玢忍不住:“嗤”的一声就笑了,鼓起腮帮子,半真半玩笑的说:“可不是嘛,丽丽是厂长女儿,你是经理的儿子,唯有我这个平民百姓的女儿受人气啰,哪敢把气发在大经理公子的身上?”
“我爸当什么关我什么事。”
“不同不同,有山靠,完全可以找份好工作高地位的。哪象我整天去忧心自己的职业。没山靠比登天还难找工作呵。”说完自是嘲笑起自己。再看看杜炜,只见他一脸的严肃,把玢玢吓得一跳,不敢再言。
到了天桥,玢玢就说:“都到了,还送吗?”
“这,就在这站站罢。”
沉默一阵,谁也不出声。夜空,一片寂静。
“呜”一声长鸣,惊动了两颗年轻的心。
看得见头望不见尾的火车,萤火点点,那沿着轨道慢慢拐弯的车厢从高处看下,象一条大毛虫在慢慢蠕动。
杜炜戏弄式的口吻说:“玢,你看,那移动的火车象不象虫?是依赖虫呢?还是?”
话没讲完,敏感任性的玢玢接着说:“是,不错,象虫,象爬虫。要人给它铺定好的轨迹才能运行的爬虫。”玢玢一气,跨着单车冲入那秋雨朦朦的夜色中去。那没有轨道就不能走的“虫”抛笛“咔咔”远去。剩下一个杜炜怅然地愣在那里,凝神地望着那个有点孩子气的玢玢。
白天,江晓玢仍然要过回那无所事事的生活,仍然要听母亲的啰嗦:“哼,你以为找一伤工作很容易呀?看他二伯,搞调动都花了一千多,一年的工资了。才把老婆从山区调回县城工作的。你以为容易吗?你送东西给丽丽爸,叫她帮忙找份工又有什么丢不下面子的?自己又没本事又不想求人。”
玢玢听着,就又难受。心想母亲要是有文化,可以去做新闻记者了,哪里有什么“风吹草动”她都了解得一清二楚。八卦新闻采访她就找对人了。
叫她送礼?哦,难怪自己处处碰壁?都怪自己死爱面子不敢送礼求人的原因?
母亲的唠叨叫玢玢无法静下心来。求丽丽爸爸?丽丽这几天都不理自己了,自己还有面子去她家见她的丅长爸爸?哦,丽丽生气,不就是为炜炜吗?她喜欢杜炜?丽丽不是说炜炜的爸爸是总经理吗?经理,玢玢又有些羡慕炜炜有个经理爸爸了。她懊悔自己昨晚太小家子脾气了。杜炜不过是开玩笑的,自己竟这样赌气一走,也许他还要和自己说些什么?这样,她就想着准备,准备.?
到了晚上,玢玢又去上那鬼根号代数。丽丽也没有来叫她。
第一节课,第二节课,还有一节课?烦恼又袭了上来。还有什么心情再这样坐在课室发呆?郁闷得再也受不了,一下课就跑上四楼顶,独自去享受那秋的深凉。
从楼顶往下望,是街。街上行人稀少。偶尔一两辆单车匆匆骑过。风吹着树,那枯黄的树叶纷纷飞落,时而又零零落落的,一片一片,绻着身子,抖落在地下。整条街都冷冷清清,萧萧条条的。
看着那飘零的落叶,玢玢的心陡然悲凉起来。工作,前途都是那么缥缈无目,毫无着落。生命的无奈,生活的无聊,命运的不幸,这都是自己可以改变的么?或者,命运真是注定的。当官人家的子女,为什么这么轻易的找到好工作?不用去山区去基层去做苦工。
爸在山区的供销社上班,自己也是可以去做临工然后转证成为合同工的。可是玢玢就是怕去山沟,怕进去调不出城市就一辈子在那里生活。她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选择人生的路?她是真的不想去山区工作,想留在小城市人多热闹。
空虚,旁徨,希望渺茫都带给了她无限的凄凉和哀伤。泪水,沿着脸脥默默的流着,感觉咸咸的,无声无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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