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回来了?”
鲁兰半拉开门,倚在边框上,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带着行李的小女儿。
殷素素,她真的回来了!
但是殷素素失望了,她只从鲁兰的眼睛里看到了震惊,没有喜悦,没有。
“回来了。”
殷素素平静地应承,唯独缺了给鲁兰的一句称呼“妈妈”。
鲁兰不要她称呼“妈妈”,那她就如鲁兰所愿,不叫就是了。
殷琪不愧是鲁兰的亲女儿,也曾不止一次地威胁她,不让她喊鲁兰“妈妈”。
真像,她们俩母女真像。
“谁回来了?”
戴着老花眼镜的殷严也从房间走了出来,他正看书呢,就听见老太婆在门口自言自语。
男人的嗓音中气十足,可能是因为多年来一直从事教育的工作,所以语调还特别的积极年轻。
殷素素一听就知道是她爸爸的声音。
是爸爸。
这次,她怎么也掩饰不了奔腾汹涌的情感了,眼泪说来就来。
“是,是素素呀!”
殷严拿书的手抖了抖,甚至还取下了老花眼镜,就为了把出现在眼前的小女儿看个仔细。
严肃的脸上虽然还是没有表情,但眼神里分明就是激动喜悦。
但是不到一秒钟的时间,连激动喜悦都没有了。
“爸。”
殷素素冲殷严问好,但是殷严没有理会,只说了一句,“你还知道回来?”
在殷严的认知中,殷素素就是无理取闹,离家出走的。
鲁兰也没有向他解释清楚,而是任由他继续误会下去。
鲁兰的脸色并不好,多年不见,甚至染上了几分刻薄,“进来吧!”
拿着行李,站在外面像什么样子。
得到允许,殷素素有几分唯唯诺诺地走了进去。
这是她在外面六七年来都不会有过的感受,却真实地出现在了她亲生父母的面前。
或者换个更容易理解的说法,殷素素在她亲生父母的面前感到拘禁。
对,就是拘禁。
鞋柜上一双可以替换的鞋子都没有。
鲁兰皱着眉头,发觉殷素素又不动了,像个木头一样杵在那里,连鞋都不换。
这才意识到她没有准备多余的拖鞋。
殷琪死后,殷家就拒绝任何人登门拜访了。
哪怕是殷严的得意学生,也要被指定约在外面的餐馆或者酒店见面。
“你就这样进来吧!”
鲁兰有些烦躁。
陌生得不能再陌生了,这就是她殷素素的妈妈。
殷素素只把行李放在进屋的门口,没有再往前了,而自己则跟着去了客厅,因为她知道殷严有话要和她谈。
“你这次回来了,还走吗?”
殷严坐在沙发上,颇有一家之主的威严,他没有看向殷素素,但话却是对她说的。
殷素素低着头,耐心地回复:“不走了,国外的工作我都辞掉了。”
这是在交代她的现状。
殷素素不求别的,只希望爸妈能看到她要回国,要留下的决心。
“好,那你就安心在家里住下。”
说完这句话,殷严就以他累了为理由回房了。
殷素素错愕,爸爸怎么什么都不问她了?
他是什么都知道了吗?
可为何他对她的态度却也这般让她心寒。
殷严走了,就剩她和鲁兰四目相对了。
“既然辞掉了国外的工作,那就好好在国内呆着吧!”
“你还是睡你原来的房间,把行李搬进去吧。”
这是鲁兰对她说过的唯二的几句心平气和的话。
殷素素颔首,乖巧地回应:“好的。”
“等晚些的时候,我们会过来再和你商量一些事情。”
鲁兰也是一样,丢下这句话,就回到了她和殷严的卧房。
商量什么事情?
这怕就是鲁兰要她回国的终极目的吧!
妈妈就这么等不及吗?
她前前后后才到家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就要遭受摊牌了。
殷素素在没进家门前,就设想过她回家会遭受到的待遇。
万万没想到比想象得还要恐怖,她就这么的不招人待见吗?
不对的呀!
徐朗很爱她,很喜欢她;
她辞职公司的同事都和她相处得很友好。
所以,到底是哪一块出了问题?
殷家的房子,很有特点,是典型的三室两厅。
在以前,殷琪的房间是最大的,鲁兰夫妇的房间次之。
而殷素素的房间最小,只有普普通通,平平无奇的六平米。
除了放下一张床,一个衣柜,其他的什么都放不下。
读初高中的时候,殷素素写作业都是坐在地板上,把床当桌子这样写的。
房间的大小一下子就能看出在家里的受重视程度以及家庭地位。
很显然,殷素素没什么家庭地位,不是吗?
现在她长大了,还是避免不了,要回到拥挤的六平米房间里的事实。
在开自己房间门的那一刻,殷素素是抱有期望的。
因为她自我感觉鲁兰肯定是会给她打扫好房间的,毕竟妈妈是知道她要回来的。
可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还不如不想。
殷素素一开门,就被房间里的灰尘震惊到了。
谁能想象那个画面?
她一只脚踩进去,都能印出深深的脚印了。
房间的空气中还飘着各种各样的可见微粒,怕是很久都没人进来了。
床已经让被单包住了,所以里面没有任何的问题,但是被单上满是厚厚的灰尘。
殷素素赶紧开窗通气,不然照这样下去,她会咳嗽死的,太大的灰了。
为了晚上就能住人,她得抓紧时间,勤快点。
凌靳言去了公司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就收到了来自庄园的电话。
顾不得那么多了,他得赶紧回去,留下一众的员工呈现懵逼状:总裁,这是?
刘放被安排下来收拾残局,“总裁家里出了点小状况,所以先赶回去了。”
众位员工表示理解,总裁不是神仙,也是个凡人,谁家里还没有点急事呢!
“安,立刻去庄园,我有急事找你。”
凌靳言冷峻地摘下蓝牙耳机,给孙安楠通话后,就风驰电掣地开车离开了。
孙安楠傻眼了,大哥,有没有搞错,他还在上班时间呢!
但是听凌靳言的口吻特别严峻,孙安楠大胆猜测:难不成又是那个孩子出问题了?
那可了不得!
思及此,孙安楠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脱下白大褂就往车库奔,全程忽略护士大姐的阻拦。
他今天该处理的事情都处理完了,就差待会儿参加主任主持的会议了。
会议貌似就是批评谁,表扬谁。
所以,他不去应该没问题吧?
没问题吧?
孙安楠自己心里也没底。
但孰重孰轻他还是分得清的,明显老大那边的情况更严峻一点。
那个被老大藏在庄园里的孩子真是要命呀!
平时半个小时的路程,这次,凌靳言只用了不到十五分钟。
相当于说他是飞过来的。
“孙婶,东东的情况怎么样了?”
凌靳言脸色阴沉,煞人的气势让孙婶根本不敢多看两眼。
“先……先……生,东东……的……情况不是……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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