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里的位置摆放了床榻,中间还能拉一块帘子做遮挡,外面一点就是厨房,灶台是现成的,直接把锅安进去就行。
案板刀具乱七八糟的一应家伙事苏落也都买回来了。
等店里的伙计一走,她开始张罗做饭。
厨房里原本就有水缸,箫誉已经帮着洗干净,并且打了满满一缸水,苏落舀了几瓢到锅里,先烧水把锅碗那些烫一烫。
柴火是今儿现买的,春杏坐在灶台前烧火,眼睛瞟了一眼门外,“大哥,这个萧秀才,人倒是勤谨,这活儿干的真挺好,里里外外一点没得挑,说话也不虚头巴脑的,虽然听着有点别扭,但人家也没一句虚话。
还会木工呢,外面那小桌子,估计就是用后门摞的那些废木料做的。
人家一个读书人,咱们说下水,人家一点嫌弃都没有,感觉特别好相处。”
锅里烧着水,苏落摘长豆,笑着应了一声。
是好相处。
之前开门她还带着一点恐惧和不安,这才多久,她感觉再和这人说话已经挺放松了。
外面传来苏子慕和箫誉的聊天声。
“小孩儿,你叫什么名字?”箫誉蹲在篱笆旁和苏子慕搭话。
“我叫苏老三。”苏子慕按照他姐教给他的名字脆生生的答,小手不停的去摸那篱笆。
箫誉短促的笑了一声,“那你哥哥不是就要叫苏老大和苏老二?”
“对呀,我们家人按年龄取名字的。”苏子慕认真点头,感觉眼前这个大哥哥笑起来真好看。
箫誉让他逗得不行,“小孩儿,和你商量个事儿呗,过几天你养小鸡,能不能帮哥哥也养几只?”
苏子慕眨巴着眼睛看他,一脸不解,“我的小鸡就是我哥哥的小鸡,为什么要帮我哥哥再养?”
箫誉指了指他自己个,“帮我这个哥哥,你萧大哥,我也买几只小鸡仔,你帮我养着,我的那几只鸡,鸡蛋和以后的鸡肉,我都分你一半,行不行?等过几天那些木料晒干了,我再给你鸡窝搭个小房子给小鸡们避雨。”
苏子慕疑惑道:“那你自己怎么不养?”
箫誉摸摸小孩儿的小脸蛋,“哥哥要读书啊,没有时间伺候这些小鸡们,哥哥的弟弟要去做工赚钱,也没有时间,你就当做好人好事,帮帮我呗。
读书很费钱的,还费脑子,自己养的鸡下了鸡蛋我就不用花钱买鸡蛋了。”
苏子慕想了想,“行倒是行,不过,我想换个条件,我不要你的一半鸡蛋和鸡肉,你不是秀才吗?你教我认字行吗?”
以前在镇宁侯府,苏子慕唯一羡慕镇宁侯府小主子们的事,就是他们能读书。
苏落也提过让他跟着一起去,但被镇宁侯夫人以他年纪太小拒绝了。
此时和箫誉提出,苏子慕一双眼睛带着直勾勾的期待看着他。
箫誉笑着在他头顶揉了一把,“那咱们成交,只是养小鸡仔要等开春天气暖和了,还要再等最少一个月呢,你是等养了小鸡仔再读书呢还是现在就先跟着我读呢?”
“我得问问我哥,明天告诉你吧。”苏子慕小大人似的道。
苏落用大棒骨焖了地瓜长豆,箫誉没在这边吃,用碗端了一大碗菜又拿了三个馒头,回自己那边了。
平安一言难尽的看着自家这个骗吃骗喝的主子。
“王爷,人家姐弟俩都落魄到这个地步了,您还好意思端了人家的饭菜回来吃?”平安简直不能理解他家小王爷的脑回路,“您对人家一见钟情,结果,就这么追求人家?就眼睁睁看人家吃苦?”
箫誉坐在椅子上,美滋滋夹了一筷子长豆,同时翻了平安一个白眼。
“你懂个屁!”
长安无语道:“我是不懂,但我也知道,嫁汉嫁汉穿衣吃饭,追求女孩子得让人家过上好日子!”
“我怎么让她过上好日子?假装我是个着急缺钱贱卖房子的缺心眼富商?暗中托牙婆把好房子卖给她?还是假装我受伤遇难,让她搭救一把,然后我就知恩图报给她钱财以身相许非她不娶?少看点话本子吧,降智!
但凡有点脑子也干不出这种事。
再说,她用不着这样的施舍和同情。
人只有花着自己赚来的钱,日子过得才踏实,她有本事赚钱,想要靠自己养活弟弟,我只会比别人更支持。
她和那些金丝雀可不一样。”
金丝雀能做出这么好吃的焖长豆?
箫誉一脸得意,搁着旁边平安从福源酒楼买回来的八菜一汤碰都没碰,只把一碗焖长豆吃了个干干净净。
“码头的事,怎么样了?”吃完饭,箫誉问平安正事。
今年开春,朝廷打算重整漕运。
年前就让工部来做河道基建调查,可一直拖到翻过年工部的调查也没正经呈上去。
送上去的公文要么夸夸其谈要么一通鼓吹,一点有用的都没有。
皇上也明白这其中的原委。
先帝的时候,漕运一直被几大世家把控,明明漕运是利国利民的事,结果硬是被几大世家从中克扣垄断,国库一分银子没见,沿河百姓尤其是船工,过得苦不堪言。
先帝废了很大的力气将这漕运中断了。
几大世家虽然还想从中获利,妄图私下开通,无奈先帝下了大工夫,直接让人封了河道不说,又朝廷出资,扶持了旱路运输。
经过十来年的修路拓建,现在旱路运输已经十分完善,但为了防止再出现交通被垄断的局面,当今陛下准备重启漕运,双向开花。
可旱路运输的各个枢纽点都有世家们插手,他们好容易对旱路运输有了一点点把控,怎么可能放手再开一条新的运输线。
是以几次调查都被拖拖拉拉的对待。
皇上思来想去,私下将这个任务交给了箫誉。
要求不高,暂且只要将津南一带的漕运基建摸查清楚就行。
真定离得津南不远,原本箫誉去真定就是想要查清楚真定知府和津南知府之间的瓜葛,没想到在真定遇上了苏落退婚,更没想到苏落为了躲陈珩,直接来了春溪镇。
春溪镇虽然算真定的镇子,但出了镇子不过千米便是津南的码头。
对箫誉来说,简直是天降喜事。
平安已经撒了人去查,一天下来收获并不多,“码头那边废船倒是停了不少,但是打听了一下,那些船并无主人,从去年冬天,朝廷出了想要重建漕运的消息之后,听说津南那边码头一带住着的几户人家,连夜都被带走了。
有人认出来,来带走他们的人像是镇宁侯府的管事王淳,至于人被带到哪里暂且不知。
不过目的肯定是不愿意咱们找到那些熟悉码头船运的人。”
漕运和别的事儿不同,眼下工部能用的人没有精通的,若不是老船工,很难说得清基建的可用性。
箫誉皱眉,“倒也不必拘泥于津南的老船工,别的地方的船工一样看得懂,分成三路,一路追查镇宁侯府带走的人,一路留在津南码头继续查,另外一路撒出去,看看别的地方能不能带人过来瞧瞧,不过都得保密,那些老世家们鼻子灵的很,稍微让他们闻着点味儿就要作乱。”
平安自是点头领命,皱了皱眉,“咱们就这么住在春溪镇,时间久了人家肯定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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