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贫嘴,告诉我,那女孩是谁?”
“是涟漪,”略作思索后,“那时她刚好就站在我旁边,后来我才知道是涟漪。”
这世界,羽淮安最不想做地事情是和苏西姨妈说谎。
那时,站在羽淮安身边地并不是涟漪,那时羽淮安也一开始就知道,被他拉进怀里的女孩是涟漪。
关于那有着好听名字的女孩,羽淮安总是能在她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被至亲抛弃,在偌大的世界里独自前行。
出于何种心思把涟漪拉进自己怀里羽淮安也不清楚,他只知道那瞬间那直直站着的身影让他产生了心疼。
是否,那个时候,她想起了把她带到这个世界的人?
但那个把她带到这个世界的人在这样的时刻,没法给予她依靠。
而她,尚未成年。
就这样,他冲了过去,把她拉到自己怀里,至少这样会好一些吧。
被那样忽然拉进自己怀里的女孩没表现出任何的慌张这点也让羽淮安有一点的心疼。
不,不对,那似乎不属于心疼的范围内,那更像是盘踞在心灵上地某个环节被唤醒了。
那被唤醒的环节所带出来最直观地是——
“嗯,原来真存在着,为了某个人内心变得柔软的情感。”
不过,羽淮安不会让那种情感困扰自己。
沈珠圆极有可能会打破他某个阶段不交朋友的定律;他可不能让“和女孩子有情感牵扯”也面临挑战。
羽淮安心里清楚,“和女孩子有情感牵扯”远比“交上朋友”麻烦得多。
沈珠圆刚洗完澡穿上睡衣,“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看了眼表,距离午夜也就剩几分钟的时间。
到底是谁?她困得很,打开门。
门外站着吴绣林女士,没给她赶人的机会,吴绣林女士就以“要和自己刚满十九岁的女儿谈心”理由硬挤进她房间里。
这个时间点可不适合谈心。
“圆圆,圆圆,我的圆圆。”妈妈坐在床垫上和她撒起了娇。
好吧,好吧。
挨着妈妈坐下,没好气地:“谈吧谈吧,谈快点,我要睡觉。”
“圆圆有没有喜欢的男孩?”
真是个……八卦妈妈。
眼睛往上一翻,对准天花板:“没有!”
“真没有?!”
小到不能再小的声音回答着“真没有。”但这次少了“我发誓”口头禅。
似乎,沈珠圆听到妈妈的叹气声。
“妈妈,你刚刚叹气了,为什么?”
“没有,妈妈没叹气。”
是吗?或许是她听错了,妈妈没在叹气。
妈妈有什么好叹气的?妈妈现在是暴发户的太太,爸爸的钱都是妈妈在管,爸爸还说即使妈妈把那笔钱挥霍一空他也不会有任何意见。
妈妈现在可是全荔湾街女人们羡慕的对象。
想到这,沈珠圆忍不住笑了起来。
下秒,叹气声响起,这次,沈珠圆听得特别清楚。
她没叹气,这个房间只有她和妈妈,她没叹气那谁叹的气答案非常明显。
“妈妈,你骗我,你叹气了,叹了两次气。”
“是的,妈妈叹气了,叹了两次气。”
叹气就是代表有烦心事,叹了两次气代表是大烦心事。
“妈妈你怎么了,妈妈你是不是遇到不开心的事情,告诉我。”
“要是妈妈遇到不开心的事情,圆圆会帮妈妈解决吗?”
“当然。”
略作思考状,吴秀玲女士决定选择妥协。
“圆圆没喜欢的人。”这句妈妈用了很重口气说出,顿了顿,妈妈叹了第三次气,“但,妈妈有喜欢的人。”
啊?!
沈珠圆直接站起,脱口而出:“妈妈,你出轨了?!”
仿佛是听到这辈子最好笑的事情,妈妈笑倒在了床上,妈妈的样子直把沈珠圆气得直跺脚。
“有什么好笑的?”摇着妈妈的肩膀,“妈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别告诉我,你真出轨了。”
终于,妈妈止住笑,示意她过去。
依偎在妈妈怀里。
妈妈把她的脸细细瞅了番。
说:“圆圆,答应妈妈,要一直保持这个样子。”
“什么样子?”
“刚刚质问妈妈是不是出轨的样子,圆圆,答应妈妈,不要改变。”
这话似曾相识的样子,沈珠圆想起来了,不久前,涟漪也和她说过类似的话。
“真奇怪,涟漪和妈妈一样,也和我说过差不多的话。”念叨着。
“涟漪也说过让圆圆不要改变的话吗?”妈妈温柔地问。
点头。
妈妈第四次叹起气来。
此时,沈珠圆才想起关键问题还没解决,板起脸;“吴绣林女士!”
“圆圆想知道妈妈喜欢的人的名字吗?”妈妈慢吞吞说。
难不成……紧张兮兮盯着妈妈瞧。
“妈妈喜欢的人叫——”妈妈一副看好戏的架势,“他叫沈宏基。”
妈妈喜欢的人名字叫沈宏基,这是无比熟悉的名字,回过神来,沈珠圆大喊了声“妈妈!”“妈妈,你知不知道你刚刚差点把我吓死!”
二十岁的沈珠圆再去回想妈妈说要找她说悄悄话的夜晚,懂得了妈妈这个夜晚为什么让她保证,圆圆不会改变。
或许是一直过着顺风顺水的生活,或许以为人生就是她经历过的样子,偶尔小小悲伤一次,为某部电影狗狗死在主人怀里,那小小的悲伤最多也就延续一个黑夜,因为太阳又升起了,妈妈给圆圆蒸的老玉米光是看着已经让她留下口水来,偶尔,也会有失落降临,没能和涟漪一样成为查尔斯高中的学生,以为自己会因为这事情闷闷不乐一整年,但次日太阳升起时,跃入脑海中地是,今天是个好天气。
沈珠圆喜欢好天气,沈珠圆总觉得每一个好天气能赋予她无穷无尽的能量,沈珠圆以为会一直这样,变老,死去。
所以连去细想也没有,就和妈妈保证,自己不会改变。
这晚,妈妈还说起了和爸爸一些圆圆不知道的事情。
当爸爸妈妈还年轻时,无论样貌还是家世爸爸比妈妈的那群追求者差远了,那么,为什么会选爸爸呢?妈妈说那是因为爸爸是唯一没被病历单地那则“百分之八十可能终身无法生育”注明吓跑的人。
妈妈是芭蕾舞演员,在一次表演中出了事故,医生断定妈妈无法生育,爸爸在知道这消息后依然每天去医院探望妈妈。
为了爸爸,妈妈放弃了芭蕾舞生涯。
妈妈说每十天就会喜欢上爸爸一点点,很多很多个十天之后,喜欢就变成了爱。
因为爱妈妈和爸爸结婚了,也是因为爱妈妈咬牙生下了圆圆。
妈妈说生下圆圆时,爸爸哭得就像孩子似的,那天爸爸还说再让妈妈经历这样一次生育过程他就是狗。
之后,爸爸瞒着家里人偷偷做了绝育手术。
伴随圆圆来到这个世界,妈妈对爸爸的爱加起来有一个宇宙。
妈妈还说,在爸爸之前,她从来就没有经历过爱情,尔后,也不曾为那位异性心动过,爸爸对于妈妈而言,是初恋、是爱人、是丈夫、是她孩子的爸爸。
说到这,妈妈眼眶泛起了泪光。
那泪光在妈妈念叨着“女人们对男人们的要求从来很简单,只有那样一样,眼里只有你,眼睛只看到你,从不曾有过别人。”时化成了泪水从眼角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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