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娘双眸含泪,“周到周到,姑娘处处替奴婢考虑,奴婢感激不尽。”
宋婉道“嬷嬷只要知道我对你好,是因为你如今是我的人就行,但倘若有一天你不是我的人了,我就不会再对嬷嬷好了。”
桂嬷嬷吓得满头大汗,“不会,决计不会,奴婢这辈子都只会是姑娘的人。”
宋婉满意地笑了笑,“嬷嬷今日劳累,这会儿天都快黑了,嬷嬷要好好休息。”
桂嬷嬷道“是,是。”
宋婉回到桃苑时,天色已经黑尽,她坐在窗牖边继续绣荷包,待绣好之后开始装香料。全部弄好之后,宋婉把香包递给了喜儿,“你明日悄悄去尚书府,把这个给顾鸢。就说,樊楼的红烧鱼好吃。”
喜儿拿过香包,点了点头。
宋婉道“我是兵行险招,你千万不能被别人发现。”
喜儿道“姑娘且放心,这样的事情奴婢还是做得好的。”
宋婉道“我如今的心腹其实只有你,旁人其实我都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喜儿,待你姑娘我日子更好了,少不了你的好处。”
喜儿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好。”
翌日。
宋婉打扮得体地带着喜儿出了府门,到樊楼二楼甲子号包厢时,顾鸢正羽扇纶巾地坐在圆桌前等着宋婉。几日不见,顾鸢一如往常,温和如玉,谦谦君子,那俊朗的面庞如凝脂美玉,天然自成,不曾雕饰。
他见宋婉来,面上带起浅笑,“还以为你要放我鸽子,总算是把你盼来了。”
宋婉在他对面坐下,“我当然要来了。”
顾鸢也坐下身来,面上有些许落寞,“我还以为宋姑娘永远不会理我了,我不知道是哪里做错了,惹了宋姑娘不高兴。”
宋婉道“我是女子,自然能感觉出来,大人与我白日见面,夜里就去找其他红颜知己,大人叫我如何开心得起来?”
顾鸢没想到自己狎妓的事被宋婉感觉出来了,这女人的感觉是真恐怖,几乎百发百中。他道“露水鸳鸯而已,我没有放在心上。宋姑娘与他们不同,我是想娶宋姑娘为妻的。”
说罢,他想要握住宋婉的手。
宋婉一下缩了回来。
“大人可曾听过‘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这句诗。专一痴情二字,我以为大人能做到,我初次见大人时,便觉得大人一定与其他男子不同,谁知大人竟与其他男子一般无二。我在府中伤心了许久,想着今日还是与大人讲,我们自今日之后还是别再往来了。”
顾鸢面上有些急了,这些时日他都想着宋婉,日里想夜里想,今日总算是能见到她人了,可是她竟然说,他们之间不要再往来。
“我改,我绝对不会再去那种地方,从此身体心里就只有你一个,婉婉,你不能不见我。我会害相思病的。”
宋婉心里
冷笑,恶心。
她面上道“大人不会觉得我这样做骄横?”
顾鸢道“不会,只要婉婉肯见我,做什么都是对的。”
他拿起筷子给宋婉夹鱼,那红烧鱼做得外焦里嫩,汤汁浓香,鱼肉白嫩得似豆腐,咬在嘴里几乎能入口即化。
宋婉道“好吃。”
“好吃你就多吃点,你这么瘦,我看着会心疼的。樊楼的红烧鱼每日只做一百份,若是我再来晚一会儿,最后一份就要被裕昌王抢走了。婉婉是不知,裕昌王被人参了一本,如今正待在家中读书呢。”
宋婉眉心微蹙,但没出声。想他还能待在府中读书,应该就不是什么大事。
顾鸢见宋婉面色平淡,就知道宋婉对江寂丝毫不上心,“裕昌王也就有一副好皮相,到年老就什么都没了,婉婉是好眼光,定不会多瞧他一眼。”
宋婉道“他好端端的怎么会被人参?”
顾鸢身子一僵,后道“谁知道,他得罪人了应当。”
宋婉不再出声,顾鸢也猜不透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或者有没有想江寂。
他心里总觉得,几日不见她,她待江寂似乎不比之前厌恶。
他绝不能输给江寂。
这次他侥幸逃过,下次就未必了。
顾鸢道“我听说城中新来了一个戏班子,唱的戏很是不错,待会儿我们去听听?”
宋婉摇头道“那儿人多眼杂,我就不去了。被人看到你我,难免要遭口舌。”
顾鸢面上有些失望,其实今日去看戏的还有许多世家嫡女,更有朝中大臣。若他与宋婉前去,被这些人知道他和宋婉私下往来,在旁人眼里定知他们二人有情,虽然这样对宋婉名声不好,但是他能借此向大理寺卿府提亲,逼宋婉嫁给他。
可如今宋婉不去,他是白打听了。
宋婉每次与他见面都极为谨慎,与他走一处也是间隔了距离,他讨厌宋婉矜持太在乎名节,可这样若即若离的,他又挺喜欢。
顾鸢道“那改日我们去清凉寺烧香如何,据说那儿求姻缘最准,人也稀少。”
宋婉想了想,道“还是再说吧,清凉寺离金陵较远,来去恐怕一日是不够的。”
江寂在府中喂了半日的锦鲤,喂得鱼儿都饱饱的,甩着尾巴游到湖中央去,死活不理他。
凌刀从府外回来,至江寂身边道“王爷,宋姑娘出府了。”
江寂道“她出府做甚,又去素芳斋买糕点,就她那副身板儿,吃得了那么多?”
凌刀道“她是…去樊楼见顾大人。”
“什么?”江寂面色一下沉了,“又去见那多情郎了?宋婉这没脑子的女人,顾鸢哪是真心实意的喜欢她,不过是…算了,女人不懂男人的劣性,本王现在就去毁了他们的私会”
凌刀立马拽住他,“可是越王殿下说,让您在府中安分几日,王爷咱忍忍吧!”
江寂指着自己的头顶怒道“本王头上都快长草原了你还让本王忍,本王忍不了!”
凌刀小声嘀咕道“可是您没娶到宋姑娘,宋姑娘还不算是您的女人吧…”
江寂右眉挑得老高,“你说什么?”
凌刀道“属下什么也没说。”
江寂大步往外走,很快出了王府。到樊楼时,他问楼中小二顾大人在哪一间包厢,小二领着江寂去了,“王爷,就是这间。”
江寂道“你先退下。”
江寂直接推门进去,果真见宋婉和顾鸢坐在同一张桌上用饭。江寂觉得刺眼至极,嘭的一声关了门,咬牙切齿道“二位真是好雅兴。”
宋婉没想到江寂会来,面上有些不悦,又来坏好事。
她起身道“参见王爷。”
江寂冷着一张脸,没出声,那双桃花眼含着怒气地剜了宋婉一眼,大步至她身边,坐在了宋婉和江寂中间的那张圆凳上。
顾鸢行礼道“见过王爷。”
江寂目光落在顾鸢身上,“礼部的事倒真是清闲,顾大人有个好爹,此生富贵又闲散,本王真是羡慕至极。”
顾鸢道“不及王爷父亲,乃是当今官家。论富贵,谁富得过天子,论清闲王爷无官无职,谁又能比王爷清闲。”
江寂冷哼一声,“你自知比不过,就该退出。”
宋婉起身坐下,话语幽幽道来,“男女之事,岂是富贵与清闲就能生起情意的。臣女以为,情爱之事与这些无关,与人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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