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眸中落下泪水,一巴掌扇在江寂脸上。
“放开!”
江寂被她眼角的泪所惊,从怒气中醒过神来,捧着宋婉脸道“对不起,我刚刚”
宋婉语气平静,“从我身上下去。”
江寂乖乖下去了。
他拿着自己的披风裹在宋婉身上,见宋婉满脖子的红印,心中又不免有些愉悦。
他暗暗地夸奖自己干得好。
宋婉道“我换身衣服。”
江寂坐在床边,没打算走。宋婉也懒得管他,背过身子,脱了身上的外衣,换上了藕粉色的上衣。
江寂道“你生气了?”
宋婉一声不答,拿着幕笠就往外走。
江寂追上去,“我送你回城。”
宋婉道“不用你送。”
“现在天这么黑,你一个人回去会有危险。”
“什么危险?现在土匪都被围在山上,你对我来说才是最大的危险!”
江寂被宋婉低吼得愣在原地,“今晚是我不对,但好友我做不来,也绝对不会做。别和我犟了,我送你回城。”
他把人抱上了马匹,驾马把人送到了大理寺卿府后门。
宋婉下马后,头也不回地进了门,还嘭的一声将门关上。
江寂眸中含笑,“脾气是真不小,这回难哄了。”
江寂回到军营时,日头已经高高升起,甚至有些热。凌刀告诉他,土匪窝几乎快烧光了,粮食更是被烧没了。这群土匪撑不了几天。
江寂坐在桌前,“本王头疼。”
凌刀问道“王爷怎么了?”
江寂道“没看见军帐里少了个人?”
凌刀这才反应过来,“对啊,宋姑娘哪儿去了?”
江寂道“把人给惹生气了,回去了。”
凌刀道“王爷不哄哄?”
江寂道“这不正在想怎么哄。”
凌刀行礼道“那王爷慢慢想,属下出去了。”
江寂“”
宋婉回到府中就进了耳房,叫下人打来了热水沐浴。喜儿一贯是服侍她的,见宋婉脱下衣裙,脖颈上全是红印子,惊道“姑娘这颈子上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吓人。”
宋婉淡然道“被狗咬了。”
喜儿意外道“啊?”
宋婉入了浴桶,喜儿发现她肩头上还有个牙印,“这是谁咬的?”
宋婉亦淡然道“狗啊。”
喜儿心疼道“姑娘皮肤这么好,竟然被狗咬了,要是留下印子可怎么好?”
宋婉拿着帕子擦洗身子,“不会的,别担心。别把我被狗咬的事说出去,祖母也不行。”
“是。”
宋婉沐浴完后,换上了桃色蜀锦对襟长裙,她头发还湿着,于是坐在小轩窗那儿绞头发。
喜儿道“姑娘头
发真好,又黑又顺又多。”
宋婉拿着篦梳头,“昨日府中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喜儿道“没有。就是凌哥儿来了一趟,给姑娘送了些点心。”
宋婉道“也就他还能想着我这个长姐。他送我点心,那我就送他狼毫。”
宋凌读书,定会喜欢。
宋婉趴在窗边打着盹儿,她一夜没睡,这会儿眉眼间难掩疲惫,微热的光透过小轩窗落在宋婉身上,让她觉得自己身子更懒。微风过处,掀起她发丝缱绻,她像只晒太阳的猫儿,此时乖巧又慵懒。
若是江寂见了,人定要疯。
宋婉等头发干了又回床上睡,一直睡到午时才起身。喜儿给宋婉梳头,给她绾好发髻。
“马上要午饭了,姑娘想怎么打扮?”
“午食我就不去正堂吃了,说我身体不舒服,咱们就在桃苑吃。”
“姑娘不想见夫人?”
宋婉是不想见原氏,但最为主要的还是她脖颈子上的红印子。虽然衣领挡了些,但万一被原氏瞧见,定要揪着不放。她这红印子就铁板钉钉的在颈子上,她想狡辩都狡辩不了。
这几日还是躲着些原氏比较好。
“是不想见她。”
临近黄昏时分,宋婉正在苑中读书,云卿过来告诉她,说韵姐儿练舞伤了脚,让宋婉去看看。
“越王殿下她已经嫁不成,还如此急功近利地练舞做甚。”
云卿道“听说傅国公府的大公子已弱冠,今年科考更是中了举子,都说成家立业,各世家嫡女已经盯上这傅大公子。傅大公子傅祁人生得俊朗儒雅,许多世家嫡女都巴不得嫁给他。”
宋婉无奈道“她不过十四,急什么?”
云卿道“是夫人急。若韵姐儿比姑娘先嫁出去,还是个好人家,那不是打了姑娘的脸。”
宋婉摇摇头,她根本不在意这个。
况且若是嫁人了,夫君薄情寡义,那还不如不嫁。
宋韵坐在床上,右脚已经缠上了纱布。她也算娇养长大的女儿,如今因为疼痛脸色有些苍白,柳叶眉微蹙,双眸泛着盈盈泪花。
宋婉去时,原氏正坐在宋韵床边看着她喝药。原氏大多的心血都花费在宋韵身上,就希望宋韵日后能够高嫁,给她脸上长光。
“母亲,妹妹怎么样了?”
宋婉在原氏跟前行了个礼,关心地问道。
原氏瞧了她一眼,发现宋婉今日穿的衣裙领子竟然这样高,天都这么热了,还捂得这么严实。
母亲教导真是严格。
“扭伤了脚,没什么大事。我听说你在母亲那儿向来不练舞,日日看那什么劳什子兵书,你是女子看那等东西做什么,带兵打仗是男人的事,女子还是诗书礼乐、相夫教子为好。”
宋婉心中不敢苟同。
她忽然觉得祖母不喜欢原氏,是真有原因的。
被她教导出来的孩子,得养成什么样。
但她面上没说,只道“母亲说的是。”
原氏撇了她一眼,偶然发觉宋婉出落的越发亭亭玉立,面颊瓷白,双唇樱红,尤其那双眸子,清澈水盈,灿若明星,活脱脱的美人样儿。
她又身量纤纤,这哪个男人见了不怜爱。
狐狸精。
以前倒没仔细瞧她,如今仔细看来,长成骚狐狸的样儿了。
原氏阴阳怪气道“如今你也及笄了,这谁都知道大理寺卿府有个嫡女叫宋婉,怎么迟迟没人来提亲?宋婉呐,你可别等着你妹妹都嫁出去了,你还待字闺中吧?”
宋婉道“母亲就别操心女儿的婚事了,祖母自会替女儿操心的。对了,母亲将韵妹妹教养得这般好,怎么如今韵妹妹也十四了,也没有人来府中向韵妹妹提前订了婚事?这到底是韵妹妹不好,还是母亲不好?”
原氏眸中生起怒意,“宋婉,你到底想说什么?”
宋婉记得元氏的点拨,不要和原氏针锋相对。她语气立即软下来,“母亲,女儿胡言乱语,母亲千万不要放在心上。做人,还是得有些度量。”
原氏冷哼一声,“就你这样的嘴日后即便嫁出去了,恐怕你也得被休弃!”
宋婉语气未变,“若女儿被休了,母亲乃至整个大理寺卿府其实都没有颜面。”
原氏真恨不得把宋婉的嘴巴撕烂。
就她会说。
宋韵道“用不着你假惺惺地来关心我,我脚没事,过几天又能跳舞了。我不像某些人不会跳舞,一点不招男子喜欢。”
这话说的,倒是与原氏那张嘴里说出来的如出一辙。
不愧是原氏教养出来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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