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之言早就想走了,听到郝娇娇的这句话,便想赶紧跑路,然后他就听到了苏叙白的声音:“给我站住!”
何之言的脚步就这么生生地止住了。
苏叙白抬头看向郝娇娇,冷声说道:“你不痛快跟我有什么干系,你心仪我,与我又有什么干系?我在江南找外室,那是我的事情,你又凭什么质问我?”
苏叙白的声音不大不小,一句一句地都像钉子一样的扎到郝娇娇的心里,她的眼眶湿润,她看着苏叙白,满脸的不可置信:“苏叙白,你当真是叫他江南的女子迷花了眼不成,那样的女子,她难道真的是为了你好吗?她不过只是哄着你,让你心甘情愿地给她荣华富贵……”
“不过就是荣华富贵罢了,她若是想要我双手奉上。”苏叙白看着郝娇娇,冷声说道,“郝姑娘,你贵为当朝宰相的嫡女,处处都是富贵,只要你愿意,天上的星星宰相大人都会为你摘下来,你何苦要在我这么一个小小的探花郎面前,委曲求全呢?”
“委曲求全?是啊,只要是我想要的,我父亲会用尽一切办法都给我送到我的面前,哪不知道,苏公子觉得自己能不能逃过我父亲的手段呢?”郝娇娇苦笑一声,“那一日你骑在高头大马上,我站在酒楼里,远远地我就看到了你,那一日,你英姿飒爽,多少女子在那一天芳心暗许,可是他们只看到你成功的样子,他们从来不知道你刻苦读书的时候是什么模样!”
站在一旁听着的何之言,忽然想起小的时候,他们这一群人都算得上是同窗,的确就像郝娇娇说的那样,苏叙白是他们这群里人里面最刻苦,最用功读书的一个人,而郝娇娇,也的确是从小到大都一直跟在苏叙白的身后。
就他们两个人而言,说是青梅竹马并不过分,只是很可惜,郝娇娇生来富贵,娇生惯养的很是娇气,虽然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在苏叙白看来,他不过就是一个被富贵人家教养出来的花瓶。
旁人或许不知道,可他们最是清楚,苏叙白高中以后一直没有赴任,其中就有丞相大人的手笔。
朝堂之上,文武官闹作一团,文官以郝丞相为首,武官以宁远侯为首,武官不屑与文官争朝堂这一亩三分地,可这些年来乃是太平盛世,可皇帝依旧重武轻文,早就惹得文官颇有不满,而郝丞相便是其中蹦跶得最厉害的一个。
而苏叙白作为武昌侯府上的嫡幼子,并不能袭爵,又考中了探花郎,就成了郝丞相扳倒武将的筹码,而且又刚刚好,自己的女儿苏叙白情根深种。所以郝丞相,一直用官位威胁苏叙白。
好几次将苏叙白请上门,都是为了郝娇娇和苏叙白的婚事,苏叙白不肯,郝丞相便会威逼利诱,最后逼得苏叙白去了江南,为的只是躲开郝娇娇。
“我刻苦读书的模样,除了你,很多人都知道,你不要太将自己当回事!”苏叙白冷眼看向郝娇娇,“你总说我们青梅竹马,可我真的早就恨透了这所谓的青梅竹马,不过说回来我也要谢谢你,如果不是因为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让你父亲逼迫于我,我也不可能远赴江南,那我自然也不会碰到阿春!”
郝娇娇心里“咯噔”一声:“苏叙白,什么叫做我父亲逼迫于你……”
“你难道不知道,你父亲用官职逼迫我和你成亲吗?”苏叙白冷眼看着郝娇娇,“当初你父亲都没有能逼我娶你,你现在还跑来这里同我说你心仪我?郝娇娇,你难道不会觉得你自己很可笑吗?”
郝娇娇的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
何之言在一旁看着,都有些于心不忍,他轻声呵斥:“苏叙白,你差不多就行了!”
苏叙白看了一眼郝娇娇:“现在你可以让开了吗?”
郝娇娇看着苏叙白,泪意朦胧,她还想说什么,却被何之言拦住:“郝姑娘,凡事不能强求,这个世上有太多的不尽人意,你若是一味强求,拧下来的瓜,也不会是甜的!”
郝娇娇看着面前的苏叙白,终究,还是侧身让开。
就在苏叙白走出花厅的时候,郝娇娇突然说道:“苏叙白,你怕不怕!你怕不怕你失去一切的时候,你心心念念的那个江南女子会弃你而去,你怕不怕你到头来,她对你从未有过真心!”
苏叙白停下脚步,他笑道:“我不怕,他有没有真心,我并不在意,我对她是真心便足以!”
何之言想,没有什么话比这句更让人觉得侮辱了。
苏叙白离开的时候,郝娇娇已经泣不成声,何之言紧随其后跑得飞快:“不愧是读书人呐,说起伤人的话,都是入骨三分。”
“我这叫快刀斩乱麻,与其一直拖着,倒不如趁早把这件事情解决了。”苏叙白看了一眼何之言,“我记得你刚才一副要跑的样子……”
何之言赶紧出声:“你刚才也看到人家都直接让我走了,我还呆在那里,那我不要面子的?”
“面子重要还是画重要?”苏叙白挑眉。
何之言干咳了两声:“那我最后不是还是待在那里没有走啊,我这张脸,不值钱!”
苏叙白笑了一声:“也是,自然是没有高山流水图值钱的!”
何之言摸了一下鼻子,随后笑道:“画作嘛,自然的在会欣赏它的人手里最值钱了,你又不喜欢这种寡淡的话,在你的手上也是浪费不是!”
苏叙白懒得理他,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他看到在角落里对饮的许子请和孟少卿,脑海里闪过他们逃跑避祸的样子,忽然想起来什么:“我记着许子请和孟少卿还没有定亲吧!”
“你想干嘛?”何之言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所谓兄弟吗,自然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是!”苏叙白挑了一下眉,随后看向菘蓝,“我记着林莞儿也来了吧!”
菘蓝应了一声:“和世子夫人待在一起!”
苏叙白看了一眼何之言,笑道:“我有一个表妹,也是高官的嫡女,只是眼光颇高,所以才一直没定亲,也正好带她认识认识这两位世子爷,你说是不是!”
何之言只觉得脊背发凉,无比庆幸自己刚才没有脚底抹油的逃走,不然自己怕是也要被算计了。
“去把林莞儿叫来,我带他见一见我们的这两位世子爷!”苏叙白说这番话的时候,目光都是阴冷的。
“要我说啊,得罪谁都不要得罪读书人,这读书人啊,算计人的时候,最是阴狠!”何之言看着菘蓝远去,忍不住说道。
听到这番话,苏叙白不由得想起当政的郝丞相,他坐在高台之上,麾下皆是文人,顺他意者,平步青云,不顺他心的人,便是仕途坎坷,他便是后者。
苏叙白便是因为拒绝了与郝娇娇定亲的事情,被郝丞相发配边疆,这才逼得他一气之下,告病离京。
何之言见苏叙白久久不说话,就知道是自己说错话了,他有些局促不安地看向苏叙白:“你知道的,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说的没错啊!”苏叙白回头看向何之言,“行伍之人豁达,不会什么事都放在心里,反倒是文人,面上一副君子的模样,背地里干的事情,才是最肮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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