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原本的样子》
第17节

作者: 静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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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堇澜……她是你前女友吗?”
  话一出口我就一个激灵,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把刚说出来的话吞回去才好。好奇归好奇,我真是挺找抽的,我是什么身份,他和艾堇澜什么关系,还用得着跟我汇报?
  出乎意料的,金禹坤没生气,他看了我一眼,拉我在身边坐下,过了一会儿才说道:“她不是前女友,是现任。”

  现任。
  我花了一点时间才把这话给消化明白了,我今天的的确确就是被正宫打上门来,人家是正牌女友。
  他说完这句话就沉默了,既没有打算解释,也没说要怎么处置我。
  这他妈的就尴尬了啊,无论是从利益角度出发,还是出身,学识,所处的阶层,各方面算起来,我都不如她。就连长相,也尴尬地有那么三五分相似,未必比她高多少。而且她是正牌,我是二-奶,叫我怎么活啊?
  难不成他喜欢我,就单单因为妻不如妾妾不如偷么。
  既然他没有生气,我索性打破砂锅问到底,直接问道:“禹坤,你爱她吗?”
  其实我知道他到底是不够爱她的,我只是想听他自己怎么说。
  他有点茫然地看着我,好像在神游,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我的问题,“为什么这么问?”
  我能怎么回答?其实我没资格问的,但是忍不住想知道他怎么想。有时候人的想法挺奇怪的,一方面明明知道不应该问,可是心里却那么想知道。明明知道不应该动真心的人,偏偏忍不住去在意。
  我是一个脸上永远都不得不挂着一副面具的女人。
  抬眸的时候,眉眼之间又全是盈盈浅笑,妩媚而迷离,“因为我想知道啊,想知道夜夜同床共枕的男人,身体有多少给了我,心又有多少能给我。所以想知道,你爱她吗,爱她多少?”
  他的手忽然就这么抚上我的脸,很认真地捧着我的脸,看了一会儿,然后笑了。那种笑意,是从眼角开始弥漫,然后慢慢散开,一圈一圈地慢慢扩散到整张脸去的,然后整张脸变成了一个很大的笑容。

  “我爱你。”
  在他吐出这三个字的时候,我第一反应,是怀疑自己听错了。过了一秒钟,当我意识到他说的的的确确就是那三个字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好像停止了。像是有一只小小的手在心脏上轻轻地捏了一把,几乎让我浑身颤栗。
  我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半天没有任何反应。
  然后他的脸在我面前放大,最后落在我的嘴唇上,温软的,含情脉脉的,带着芬芳的情意,轻轻那么含了一下,就离开了。

  “我爱你,清欢。”
  曾经对我说过这三个字的男人有很多个,但是我都没放在心上,我会立即风情万种地把这三个字再原样奉还,真的是奉还。
  从来没有一个男人,把这三个字说得这样动听,像是男人在对女人深情地表白。我张了张嘴,没说话,我想把这三个字留下,让它深深地烙在我心里。
  但我很快就从这种状态中清醒过来。他不是我的男朋友,他是我金主,他没有义务爱我。也许,他和之前的任何一个男人都一样,这三个字,只不过是用于逢场作戏。
  我眯着眼睛笑起来,戳穿他,提醒自己,“你把我当成她来爱,因为我弥补了你从她身上不能得到的一些东西。”
  艾堇澜小姐肯定不会“贤惠”地给他做饭等他回家,不会像只宠物一样腻在他身边,把他视为整个世界,对于他万般依赖,她这样的女人肯定有着自己的事业。
  所以他愿意两个人都留在身边,一个满足他“上得厅堂”的需求,能带得出去,另一个满足他“下得厨房”的口腹之欲和在家里哄他开心。

  其实我不应该拆穿他的。
  不过今天金禹坤心情好像挺好的样子,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艾堇澜的到访让他享受到了某种被争抢的心理满足感,我的几次冒犯,他都没生我的气,笑容始终都挂在脸上。
  他捏捏我的脸,“如果她能像你,我是愿意爱她的。”
  这话又让我有一点迷茫,她像我?

  我顺势靠在他怀里,娇笑道:“那我们两个,谁是正版,谁才是山寨?”
  我是带着开玩笑的口吻的,完全没指望他能回答。但金禹坤有点认真了,他想了想,“如果她是你,我不会花钱买她住进我家。如果你是她,我会跟你结婚。”
  这世上总会有那么多的事情不能十全十美,我也一样。假如我是她,我不会经历那么多地狱一般的生活,也就不会造就今日圆滑世故,如此通透的蒋清欢。
  我觉得这样的事实有点不同寻常。在我看来,金禹坤绝对不是那种会始乱终弃的渣男。虽然说在我这里算是嫖娼还包养小情人,但……我还是不愿意把他归类到渣男里头去。

  可他还有一个女友,我的身份有点尴尬。
  对,我就是那个人人唾骂的小三,花着男人的钱,出尽百宝讨好男人。
  在知道了这样的真相以后,其实我心里很有危机感。即使金禹坤说爱我,即使听他那么说,好像在心里更倾向我一点,但人家艾堇澜才是正牌女友,他既然没打算跟她分手,也就意味着我随时都有可能被一脚踢开。难保哪天他真的向艾小姐求婚了,而艾小姐却要求他必须先让我滚。
  我有点心不在焉。

  艾堇澜来过的事情祝婶显然也已经知道了,好像因为她回来了,就连祝婶也显得说话更有底气了,我在家的时候,她也时不时地上来搞卫生,把我当成空气似的——其实还不如空气,我甚至怀疑她在盯梢,想看看我有什么举措。
  我还能有什么举措,难不成我还能一下子把自己的条件变得比她更优秀不成。
  祝婶在收拾桌面的时候,顺手就把一只花瓶挪到了茶几上。我本来就有一点心不在焉,没注意到花瓶挪了位置,一转身,胳膊肘正好碰到那只花瓶,只听见砰的一声脆响,花瓶掉在地上打碎了。
  那是一只粉彩瓶子,上面绘着繁复的图案,样子挺复杂的,好像还有鎏金。我微微愣了愣神,祝婶闻声已经回过头来。
  看见花瓶碎了一地,她瞬间变脸,拿着抹布就冲过来,“哎呀,你怎么回事,这么毛手毛脚的,怎么能把这只瓶子给打碎了?这可是金先生最喜欢的花瓶,我看你待会怎么跟金先生交代……”
  五十多岁的妇人,还没有老到感觉疲乏,体态有一种年龄所带来的臃肿感,给她的威严打气。在义正言辞地指责我的时候,就显得分外的难缠,有一种容嬷嬷一样的既视感。
  也许是金禹坤昨天类似表白的话给了我底气,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意识到其实她也只不过是一个保姆,她既不是这里的主子,也不是金禹坤的什么人,她只是一个年级大一些的保姆。
  我比较不喜欢那种道德捆绑,常常会有人因为“尊老”“爱幼”四个字而把所有的罪过都推到无辜的成年人身上,因为前者而选择忽略老年人的过错,因为后者又原谅幼儿背后不通情理的父母。
  我觉得是时候应该向她表明态度了,再不得宠的小妾也是主子,再得脸的奴才,也还是奴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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