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这一处,我身上还有一些其他的细小疤痕,还有痣什么的都没有改变,渣哥是知道的。我现在刚走出家门没多远,要是他真的纠缠不休,万一让祝婶给看见了,估计我就得吃不了兜着走了。
我咬咬牙,压低了声音,“就算我是,但你别忘了你当年对邵伊妮做过什么,当初那个邵伊妮早已经死在火场之中了,你现在还来找我干什么!”
渣哥看出我眼中的憎恶来,他讪讪地放了手,稍微低了头,“对不起,伊妮,我……当初的事,都是我不对,对不起……你走了以后,房子烧了,邻居报警,我就被抓了,因为没钱赔给人家,被判了刑。关进去以后,吸丨毒丨也事发,又被送去了强制戒毒所。伊妮,真的,我现在已经彻底戒毒了,还因为表现好给减了刑。这六年的时间,我早就想明白了,还是你对我最好,我不应该辜负你,不应该这么对你。在监狱的五年,我没有一天不在想你,伊妮,对不起,我错了,你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当年十六岁的邵伊妮就是这么被他的花言巧语给打动了。其实他当时就是那样,对我好的时候很好,但是脾气大,一旦发起脾气来,就开始对我拳打脚踢,等他气消了,又来给我道歉。
十七岁的邵伊妮太心软,为了所谓的爱情所谓的初恋,原谅他的次数太多,所以到后来他开始变本加厉,我便生不如死。如果那时候我聪明一点,在第一次发生这种事的时候就离开他,我一定不会那么惨。
整整六年的时间,邵伊妮变成了蒋清欢,我在北陵艰难求生,终于走到这一步的时候,心早已坚硬如磐石。即便是六年的时间过去了,他已经接受过了监狱的改造,但蒋清欢,也早已不是当年的那个邵伊妮了。就算他是真的,诚心认错,我也不可能跟他再回到从前了。
社会原本就是个大染缸,我早已落入沼泽。如果说当初在罗县的时候,是身体经历了一次涅槃,那么在北陵的几年里,便是我的心灵也涅槃了一回,死而后生。
我曾经恨渣哥,恨之入骨,恨不得能把他扒皮食肉,挫骨扬灰,但那时候我没有这个本事。
而现在,他就站在我面前,落魄得像一条狗,我忽然发现自己看他的眼神都已经是漠然。
对于他,我连恨都开始吝惜。
我对他摇头,“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你走吧。”
他噗通一下跪在我面前,“伊妮,从我出狱以后,我就开始找你,我一直都相信你没死,你这么聪明,这么好,你不会死的!我找了你整整一年,从罗县找到北陵,我终于找到你了,我求你不要离开,我以后绝不会再做那些混账事了!”
这可是在大马路旁边,我可不愿意被围观。我伸手拉了一把没拉动,便不敢再拉。我一想起他曾经对我做的一些事情,就觉得哪怕是碰他一下都让我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你起不起来,不然我真的报警!”我从地上捡起手机,还好我手机套了壳,屏幕裂了一点点,没有彻底摔坏。
其实我只是在吓唬他,我并不敢报警,万一丨警丨察真的来了,渣哥一说真话,让金禹坤知道了,我也得完蛋。
我的这点小伎俩没瞒过他,他死死地看着我,看了一会儿,表情开始变得狰狞起来:“邵伊妮,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报警?你别忘了,当初的火并不是我放的,我是给你顶罪的。我现在一无所有,我根本就不怕了。你不一样,看看那住着豪宅过着富贵日子的样子,你敢跟我去公丨安丨局么?”
当初他没有把我放火的事情说出来,很可能是为了掩盖他把我关在地窖里凌虐折磨的事实。我后来查阅过相关的法律条文,非法拘禁、**,加上他那次叫了别人一起过来,算**和胁迫**。而且我当时没满十八岁,算情节极其恶劣,起码得判个十年以上。
而纵火危害他人财产的,最多判个几年,就出来了。渣哥身边那帮狐朋狗友很多都蹲过监狱,三年五年对他们来说根本没什么要紧的。
可我不行。如果换我去承担当年的那桩纵火罪,不光是我现在手里所抓住的一切都要完蛋,还有那几百万的债务,还有我妈,该怎么办?
我甚至很清楚自己的软肋又被他给抓住了,可我没有别的办法。我想他在外面等了三天的目的,应该也不是什么来求我原谅的。以前我是他的玩物和赚钱工具,现在他混得比那时候更差劲,他恐怕还想继续压榨我。
我把牙齿咬得格格响,“你想怎么样?”
他大概是觉得我有就范的意思了,脸上露出了一丝猥琐的笑意,“我在里头那五年,最想的就是你那绑起来的小浪样儿,屁股真他妈白……”
我强忍住扇他几个大耳光的冲动,咬牙切齿地,“我告诉你别他妈以为我不敢,逼急了,我豁出去报警了,把你送进去叫你永远出不来!”
“哎哎哎别这么激动嘛,有事好商量是不是?”他又连忙拦我,“你看我都找你一年了,别这么狠心行不行,一日夫妻百日恩,你不能眼看着我……”
“嘴巴放干净点,谁他妈跟你夫妻了!”我转过身去,实在不想再看一眼他那个嘴脸。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认识了他,一辈子都被他给毁完了。到现在,他又来纠缠,简直就是跗骨之蛆,若是真的走到那一步,也是我命中注定的劫数吧。
他见我真要走了,连忙又绕到我前面来,挡住我的去路,“行行行,不是就不是,那么计较干嘛!”说着又伸出两个指头捻了捻,“我这不是这段时间手头有点紧嘛,你看……”
我不想听下去,直接问:“多少钱?”
他上下打量了我一会儿,估计是在心里盘算我这一身行头的价格,最后得出了一个数目:“五千块,给我五千块,我立马走。”
敲诈勒索这种事情,一般都是无底洞,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可是我暂时又没有别的办法,他要的数目不算太大。我正好今天出来身上带着钱的,我翻出皮夹,数出五千块,直接砸在他脸上,“拿了钱,给我麻利地消失,我不想再多看见你一秒!”
“伊妮,就知道你爽快……”渣哥低头把钱一张一张捡起来,揣在口袋里,然后果然消失在视线里。
我被他这么一搅合,也没什么心情去上班了,闷闷地直接回了家。
我在北陵躲了这么多年,除了因为我改名换姓想重新生活以外,更担心的就是被渣哥他们这些人再次找上门。结果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他到底还是找上来。我现在要想躲开他,最好的办法就是再次消失,重新换个身份证,换个身份再往另一个更远更没人知道我的城市重新开始。
但是我现在已经开始有了牵挂。
我可以把我妈带走,却没办法把金禹坤带走,我舍不得这个男人。北陵现在对我来说依然是水深火热,盛老大、艾堇澜、渣哥,这么多人都在给我挖坑等我跳,可我就是舍不得他。
金裕海在北陵的身份地位非比寻常,金禹坤势力当然也不会弱。只要他发现了异常,追查下去,我的假面具根本就瞒不了他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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