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之,她咯咯笑着推开他的手,故意点开手机在他眼前一晃。
“楚楚跳楼前一秒还在与我讲电话,一分五十三秒,谢先生想知道她都和我说了什么吗?”
“说了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谢宴声清隽的脸朝她逼近,眸光凌厉,“你怎么对外人说。”
她深深望定谢宴声,“伊河路派出所让我马上去做笔录,我该怎么说呢,谢先生?”
“记住两个点。一,无论谁问都没有什么程小姐。”谢宴声看她的眼神忽然温柔起来,“还有,我下午到现在没出门,一直和你在一起。”
“好。”温澜脸上笑靥如花,心中已暗潮汹涌,“我帮你,但你不能坑我。真要查起来,西苑和老宅的监控可不会说谎。”
“放心,已经处理完了。”谢宴声答得轻松,忽然俯身在她耳畔笑了声,“明天就搬去东盛一号,到时候,我好好报答你。”
温澜唇角弯起一抹颇有深意的弧度,“我不能白白背了这口黑锅。”
“包包,车子,房子,你随便挑。”谢宴声对女人一向大方。
“我只要钱。”温澜漆黑的双瞳中闪烁着决然,朝他伸出五个手指,“七位数,一分不能少。否则——”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这话说得不对。”谢宴声意味不明地冷笑,“大难还没来到,你就磨好刀子准备捅我了。”
“以谢先生的财力,我这个数绝对良心骨折价。”温澜把手搭在他肩上,讪讪摇头,“你不会只想在外面逍遥快活,出点钱买个平安顺遂都不乐意吧?”
谢宴声拿掉她的手,“等明天财务上班就打给你。”
“空口无凭,打个条吧,谢先生。”温澜已从打印机上拿下来一张白纸,把笔一起递过去。
嫁给他两年,虽然锦衣玉食,但房子车子都是谢家的,与她一毛关系都没有,她也就攒了些不能急于套现
的包包和首饰。
最近她才意识到手中有钱是多么重要,只要有够多的钱,她才有和温瑾胤叫板的底气。
“真要写?”谢宴声拿起笔,又问。
“当然。”温澜从手包摸出个口红,“不光要写,还要摁手印。不然,明天我找谁去?”
谢宴声看着身侧的温澜,浅笑,“非要这么绝情?”
见他迟迟不落笔,温澜抢过笔写了个欠条,指着右下角,“你只签名吧。”
谢宴声眸色复杂难辨,喉咙深处涌出一声低笑,“都过了两年,谢太太还是认钱不认人。”
“谢先生对外面的女人出手阔绰,到我这里就小气了?”温澜把笔塞到他手中,“快点,派出所让我赶紧过去呢。”
谢宴声深深看她一眼,写上自己的名字。
温澜不依不饶,抓起口红在他拇指上涂了涂,捏着他拇指重重摁在他的签名上。
“完活儿!”
温澜快速拿起欠条看了遍,眉眼间全是说不出的欢喜。
小心翼翼折叠好,放进身上的口袋。
既然谢宴声要保护程霓嘉,把她推出去背锅,她不狠狠宰他一刀天理难容!
半小时后,两人来到伊河路派出所。
温澜配合丨警丨察做了笔录。
楚楚是自杀,半小时前,丨警丨察在她的租房内找到了看精神科的单子,上面是重度抑郁。
前几天,楚楚去百味府闹过一场,服务员当时报了警,警局有备案。
谢宴声的风流在江城人尽皆知,加上楚楚临终前那一分五十三秒的电话,楚楚跳楼自杀的原因被丨警丨察界定为——争风吃醋引起的重度抑郁。
从派出所出来,已是深夜。
一向喜欢开快车的谢宴声,这次的车速比以前慢了许多。
“想吃什么,我请你。”谢宴声打开车窗,边说边看向路边的店
铺。
温澜心里扎着根刺儿,淡声道:“吃了,睡不着。不吃,也睡不着。”
“不吃白不吃。”谢宴声朝右一打方向,车子驶入市中心。
车子在一家老字号粥铺停下,温澜不想下车,被谢宴声一把扯下去。
粥铺快要打烊,客人本就不多,很快就把他们点的四菜一汤送上来。
谢宴声有电话打进来,拿着手机去了外面,温澜刷着手机。
高中微信群中,已有人转载了“会所头牌从28楼一跃而下,到底是谁把她逼上绝路”的文章。
文章有一千多字,全文用“风流富商”代替了谢宴声的名字,但是个人就能猜出是谢宴声。
大家议论纷纷,还有人艾特了沈毅,问“风流富商”会不会被追责。
沈毅没有应声。
打开江城几个大点的网站,都有了楚楚跳楼的消息。
虽然没人敢对谢宴声指名道姓,但有的评论区已经把谢宴声的拼音首写字母给发出来,点赞的热度也越来越高。
还有人放出了楚楚在谢家老宅大闹的照片。
周翘在微信中发来一条文字:【刚刚的新闻,又是你家臭不要脸的弄出来的?】
她回:【除了他还能有谁?】
周翘:【再不离婚,我鄙视你】
她:【做个让你鄙视的人,也好过喝西北风】
两人正聊得火热,谢宴声已坐到她对面,“看什么这么入迷?”
她放下手机,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地说:“看一场好戏。”
“那你还不如看
我,毕竟我就是那个演戏的。”谢宴声嗓音低沉,染了浓浓的磁性。
她拿起筷子又放下,提醒道:“网上已经吵得沸沸扬扬,你就不想着压一压?”
“压什么压,她是自杀,我还要负法律责任不成?”谢宴声神色平静,“真要打官司,你就帮我请沈律师,嗯?”
温澜气得选择噤声。
她只喝了几口粥,谢宴声胃口倒好,比平时在家里吃得还多。
车子还没停好,温澜就看到整个主楼亮如白昼。
“老爷子来了。”谢宴声已发现谢父的车。
温澜知道,谢宴声惹下这么大的乱子,谢父谢母指定要怪到她身上。
她立马止步,看向谢宴声,“你和程霓嘉惹出来的祸事,外面的锅我替你们背了。家里的,我可不背。”
“你还不是看在钱的份上?”谢宴声笑得不羁,“再给你加五十万,一起进去?”
“两百万。”温澜与他讨价还价。
“算了,还是我自己进去挨骂吧。”谢宴声单手攥着手机,慢悠悠朝主楼走去。
她追过去:“一百八十万!”
“一口价,五十万。爱去不去!”谢宴声已推开大门。
温澜想了想,别说挨一顿骂了,就是再来个祠堂罚跪“套餐”,五十万,值了!
“回去立马改欠条。”她疾步追过去,小声向他嘀咕,“明天上午十点之前必须一次到账。”
谢宴声咬唇,深深看了眼温澜,眸光越来越凉。
待到谢宴声进了客厅,温澜做
了三次深呼吸,才缓缓走进去。
“你个不肖子,跪下!”
谢父的厉喝和摔茶杯的声音同时响起。
一旁的谢母已不停地朝谢宴声使眼色,示意他跪下。
谢宴声悠闲地站在原地,不疾不徐地道:“说吧,你老人家想怎么罚我?”
“你不是说已经安抚好那个女人了吗,怎么闹出人命了?”谢父脸色铁青,重重拍了下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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