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万蛇过境之时,如果遭遇蛇王的话,只要确保自己距离蛇王几丈开外,不被其周身的毒气侵扰就大可以高枕无忧,至于那群飞天毒蛇,既然已经被抽干了毒性,自然不必害怕被它多咬几口,说起疼来,自然是会疼,但是绝对不会伤及到性命。
梁布泉又不解道:“那这几块大饼又是咋回事?”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这叫一物降一物,卤水点豆腐!”
赵友忠接着道,“乾隆爷那会,在江苏那个地界,就有人曾经在山里头遇着过蛇王穿林的事,不过后来一个老头带人把那蛇王弄死了。”
“用啥东西弄死的?红衣大炮?”
“非金非银,非石非木……”
赵友忠指着那几块已经微微发黑的大饼接着道,“用的是馒头。”
“馒头?就是……吃的那种馒头?”
“那老头把馒头插在长竹竿子上,用了几万个馒头才消解了蛇王身上的毒性,后来这东西变成了一个小猪崽子大小的小兽,叫老百给姓乱棍打死了。所以说啊,毒蛇凶不凶,但是蛇王能降住它,蛇王凶不凶,但是它偏偏就怕老百姓家家户户都有的发面大馒头。这趟碰上万蛇过境,其实我也是赶巧碰碰运气,没想到这几块大饼竟然也能顶用。”
两人又不约而同地看向那个身上铺满了大饼的倒霉鬼,只见这人又黑又瘦,个子恐怕只到梁布泉的耳朵根,年龄看上去也是二十左右岁的样子。他为什么会拎着把刀,闯进这么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老林子里头呢?
看着刀光森然,梁布泉不禁在心里头有些发毛。
现在家国动荡,这人手里又有刀,是个什么来路,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能不能替他解过毒了以后,他翻过头来再为了那块蛇黄恩将仇报都未可知,心里嘀咕了一阵,抄起地上的枯枝朽木,就围着那人忙活起来。
赵友忠也不拦着,靠在一颗大树上,好整以暇地盯着忙里忙外的梁布泉笑道:“你干啥呢?”
“做两个机关陷阱,你老头教我的东西,总算还能有一样派上用场。”
亏了地上的物什还算齐全,石头草木应有尽有,不出片刻梁布泉这边就算是大功告成。八根树枝分列在那人的四周,被摆成了一个圆环,两丈开外的杂林之间还分别吊着五颗色彩稍显不同的石头,石与树,树与那八根小树枝,都被梁布泉用从麻布袋子上扯下的一根细线轻轻地绑着,同时为了不被这人发现,他还特地在那人的身体周围撒上了不少的残土枯枝和烂树叶加以掩护,顺道把那口精钢宝刀也拎了回来。
“你摆的这九耀阵?”赵友忠还是苦笑。
“东西不够齐全,管它是九耀还是十耀呢,好使就行。”
梁布泉小心翼翼地把一节绳头藏进了袖管里头,“他要是翻脸不认人,老子就让他知道知道,啥叫满地找牙!”
正说着话呢,躺在地上的那人果真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压在这人身上的几块大饼,已经化成了黏黏糊糊的黑泥。这人则迷迷瞪瞪地躺在地上哼唧了一阵,转头就要去找掉在身边的刀。这一摸不要紧,四下里全是又粘又臭的黑泥,他还好死不死地把脏手放在自己的鼻子上闻了两下。
一股恶臭是直冲脑门,这人当即把眼珠子一瞪,一个猛子从地上翻了起来。再看见大大咧咧地靠在树上的两个人,那年轻一点的小伙子在手里头,正拎着自己的护身大刀,立时把拳头捏得直响,做势就是一副动手打架的模样:“奶奶的,老子的刀咋在你手里!”
梁布泉从小就在山里头长大,是个从来都没出过远门的主。按说这么大岁数的小伙子,和人三言两语绊在了一起,难免会和别人动起手来,他仗着自己个子高、身板子壮实,在村头泥巴坑里和人打滚抡拳头倒还真的没咋输过。
但是话说回来,打架归打架,但都不至于打成个你死我活的局面,说破大天来就是年轻人在一起打着玩,到了第二天该是好哥们,还是好哥们。
但是这回不一样。
第一个,梁布泉和那人并不相识,也不了解那人的品性;第二个,那人的眼神眉宇当中,透着一股子没来由的煞气,这是杀过人的眼神。梁布泉从小宰鸡逮兔子是把好手,看过最大的场面也就是杀猪,他哪见过杀人的家伙啊!
心里面一慌,当即小指头一勾,把袖管里头的那根小绒绳给拽开了。这一拽不要紧,围着那人的八根树杈子当即“噼噼啪啪”地按个弹了出来,也不知怎么就有那么大的力道,当即“刺啦”一声整整齐齐地嵌在了那人的腿里。
这还不算完,埋伏在树林里的五颗石头被这几根树杈子一扯弄,像是出了膛的子丨弹丨一样,奔着这人的骨头就崩了过去。
不过这人倒真是一条汉子,大腿上被八根树杈子嵌在肉里,竟然是哼都没哼一声。不单如此,他还能忍着腿上的剧痛,强挨了四记小石子,两条胳膊当即就“咔嚓”一声,让石头给砸的脱了臼。
也多亏是后面两颗石头打在了这人的膝弯上,等他重心不稳,跪倒下来的一刹那,最后一颗石子擦着他的头皮飞了过去,不然叫着石子击中了后脑勺,他不死也得丢了半条命。
“奶奶的,算差了两寸!”
梁布泉虽然打小是在山沟沟里头长大,但是论起心狠手黑,他是狠得过宰牛的屠户,黑可比锅底的煤灰。
都说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让那陌生人给吓得不小心启动了陷阱是真的,心里头也的的确确是动了些恻隐之心,但是那一丁点的愧疚,就立刻被无边无际的懊悔给取代了。
怎么说呢?
林子里头遇着个腰佩大刀的陌生人,你前脚刚救了他,他后脚起身就拉开了架势要跟你拼命,任是什么人在心里头难免都得犯嘀咕。
梁布泉看见机关里头那一颗接着一颗的石头子砸在陌生人身上的时候,是真的起了杀心了。没办法,拉弓没有回头箭,人都已经得罪了,那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现在这世道那么乱,谁知道他是好人还是坏人,走在光明大道上,都有可能让马匪给谋财害命,别人死总好过自己死吧。只可惜,是他自己学艺不精,起了杀人的心思,却没有杀人的本事。
这叫“羊肉吃不到,惹得一身骚”。
跪在地上的那家伙,果然红着眼珠子又爬了起来。
这人恨得把自己的后槽牙咬得“咯嘣”直响,竟然凭着一股子狠劲,拿手拄着地面,“咔啪”一声自己把骨头又接了回去。都说接起骨头来,要比把骨头弄断了都疼,更何况这家伙腿上还负着伤,两声脆响之后,这人已经疼得满脑门子冷汗,嘴唇子都没了血色。
疼是真疼,恨也是真恨!
您列位想想,自己一觉醒来,防身的家伙事让个陌生人给拿走了不说,他还在你大腿上插了七八根树杈子,打断了你两条胳膊,换做是你,你恨不恨!
“狗崽子,老子他妈弄死你!”
这人随手从地上抄起根木头棒子,像条疯狗一样奔着梁布泉就杀了过去。
咱先前也说过,梁布泉撑死了就是在村里头耍耍横,哪曾见过这么蛮的家伙。见那人自己给自己接骨的时候,就给吓得腿肚子滚筋,再等那人提着个棒子要来揍他,他连自己手里头正拎着刀这件事都给忘了,把那柄精钢大刀往地上一扔,“妈呀”一声是转头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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