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2-04-08 23:16:54
监狱长目光在我们身上扫了一圈,冲身边两个狱警使了个眼色后转身离去。那两个狱警上前用警棍在阿来后脑狠狠来了一下,阿来随即一头朝前栽倒,接着被狱警架起来向狱警的办公区拖去。
这一幕来的快,去的更快,快的我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似乎除了我,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狱警离去很久,大家依然抱头蹲在地上。
我站了起来,朝阿来被拖走的方向眺望着,看着他被狱警拖进了办公楼。转身见周亚迪还趴在地上瞪着我。我上前想拽他起来,但是他似乎不大配合,我连着拽了两下,他像是回过神来,从地上爬起来。呆呆的看着我说:“你把他杀了?”
我点点头说:“应该是。”
周亚迪不可思议的说:“就为了那个阿来?”
我说:“是,也不是。”
周亚迪似乎突然紧张起来,说:“那还为了什么?”
我说:“我看他是不会放过我的,我在这里也不是只待一天两天,与其成天防着,不如一次解决掉好了,踏实。”
“踏实?”周亚迪反问到。
我说完觉得周亚迪的反应有些反常。回想这两天的表现,我隐约发觉他与赵振鹏似乎有某种关系。昨天我对赵振鹏下狠手的瞬间,他突然出现,今天见赵振鹏被我下了死手,反应居然大到失了态。
难道,赵振鹏和他是一伙的?我见周亚迪正盯着地上赵振鹏留下的血迹发呆,有点确定这个想法。
不论在什么环境下,一伙人凑在一起未必是最安全的,分成看似势不两立的两拨,骗过所有的人,彼此却遥相呼应,基本上就没有什么能瞒得过他们了。想到这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如果我的判断是正确的,那么这些毒贩子了绝非我想象中那么简单。也就是说,我所面对的敌人不仅凶残,而且狡诈。
按照这个推断,我无形中又为自己平添了许多麻烦。
周亚迪对我失去了之前的热情,哪怕那种热情是虚假的。直到回牢房的铃声响起,他都没有再和我说一句话,也没有任何眼神的交流。
坐在漆黑又安静的牢房里,心绪却无法安宁。我开始担忧起阿来的命运,不知道那些狱警会用怎样的手段对付他,也不知道他能否挺得过去。我担心他为我而背负的罪名会要了他的命,更担心他会因为受不了皮肉的痛苦而把我供出去。
不论如何,他在整件事里,像是一件牺牲品,生死只在我的一念之间。这些想法在我脑中越想越凌乱,很难理出个头绪来,这让我很烦躁。突然间,我像是失去了是非观,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对还是错。回想今天的事,好像无论如何做,我都是错的。
日期:2012-04-11 19:32:48
香烟在我手中一支接一支的燃尽,而这黑暗中的牢笼就像一只巨兽,正一口一口的吞噬着我,我却连挣扎的力气和方向都没有。
我想我迷失了。
想起程建邦曾对我说,必须要相信上级,在绝望地时候这是唯一的信念。可是现在的我,已经将上级交给我的任务执行的偏离了轨道,而且回不去了。
我本想解决掉赵振鹏后,从此高枕无忧,一心一意的跟周亚迪混就好了。从现在的情况看来,一切恰恰相反,我反倒把自己逼到了绝路。很可能在天亮以后,整座监狱的人都会坚决的站在我的对面,成为我的敌人。
那晚,我一夜没睡的结果就是做好了任务失败的心理准备。我想再坚持几天,如果周亚迪那边真的开始与我针锋相对并且无法挽回的话,我必须扔出我人生中第一个白旗,为自己的职业生涯划一个句号,因为我真的不能胜任这个任务,继续无谓的坚持下去,只会给全盘计划拖后腿。
想起当初在学院那个意气风发的自己,不由得苦笑起来,或许我根本不是这块材料。我想程建邦对我能力的怀疑是正确的,徐卫东这次真的看走了眼。
早上,若不是狱警用警棍敲我牢房的铁门,我都不想出去了。仿佛外面就是一个我无法面对现实世界,那个世界有一轮红日,只要一出去,我所有的自尊都将像见不得阳光的僵尸一般,瞬间化为乌有。
我活动了一下麻木的脖子,抬起头看着那个狱警,他说:“你有朋友来见你,跟我走。”
我盯着他翕动的嘴唇,有点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呆呆的看着他说:“啊?”
那狱警没好气的说:“跟我去接见室。”
我跟在他后面问道:“确定是我?不是阿来?”
狱警停下脚步回头上下大量了我一眼,没有吭声,继续朝前走。
我在这里哪来的朋友?会是谁呢?程建邦还在狱中服刑,唯一的可能就是使馆的老刘?想到这我兴奋的差点叫了出来。一定是上级知道了我的境况,来接我回去的。我一兴奋,脚步也轻快了起来,不觉中竟然走到了狱警的前面。觉得不对,赶忙停下脚步,回头看到狱警站在那里瞪我。我对他笑了笑给他让开路说:“对不起,有点兴奋。”
走出大楼,我没有心思去观察其他人看到我的反应。尽管在昨晚,我最关心的还是天亮以后其他人对我的反应,但现在,我已经不在乎了。不到一百米的路,我第一次觉得怎么那么漫长。最要命的是这狱警似乎是故意要跟我作对似的,走的那么慢。
这个时间的接待室里空荡荡的,一道铁栅隔开了监狱与外面的世界。一个人低着头坐在铁栅外面,听到我进来也没有抬头。得到狱警的首肯后,我三步并两步走过去看着那人。那人却只给我一个头顶。
狱警用警棍敲了敲铁门。我回头,他示意我坐下。
我坐下后,那人缓缓地抬起了头,我的呼吸连同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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