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叙锦笑了一下,将车停在龙舌兰日落门口。
“池鸢,你上了小
舅舅的床了吧?”
如一道闪电劈下来,池鸢忘了动作。
浑身血液好像逆流,全都冲向头顶。
江叙锦的指尖在方向盘上轻轻敲着,脸上依旧是天真的笑容。
池鸢的背缓缓挺直,终于知道江叙锦为何找她。
也许一开始借卸妆水只是个借口,她也并不是看不懂脸色。
她是对池鸢感兴趣,这种感兴趣就像一个恶劣的孩子突然找到了新奇的玩具。
不能用心机深沉来形容她,但她确实很可怕。
池鸢短暂的慌乱了一瞬,眼底就恢复了平静。
江叙锦似乎并不期待她有什么回答,更不觉得自己刚刚丢下了什么重磅丨炸丨弹。
“池鸢,你很可怜啊,你似乎不想成为任何人的负担,但又希望有人来爱你,不过我看你现在已经很平静的接受了自己不被人爱的事实,不然你也不敢爬小舅舅的床。”
一字一句,犀利刻骨,偏偏又是如此无辜的口吻。
“哎呀,其实我倒是挺同情你的,小舅舅这样的男人吧,你只花一个晚上就可以得到他,却要花余下的一辈子去爱他,但他肯定不会爱你,他什么都给得起,就是给不起人心。”
池鸢轻轻躬了一下背,调整自己的姿势。
脊椎线条随着她的动作凸起,像是新月,青涩曼丽。
她微微扬高了脖子,眼皮的折深了许多。
“江小姐,我想你可能误会了什么,我和霍寒辞是各取所需。”
她需要一个短暂的庇护,而霍寒辞恰好喜欢她的身体。
“没有误会哦,我欣赏你,所以好心提醒你罢了,我小舅舅他想得到什么都很容易。嗯,仔细想想,池鸢你拿什么跟他玩啊,命吗?”
池鸢仿佛膝盖中箭,觉得江叙锦估计没有朋友。
这样的直白坦荡,在京城这个圈子里,太过刺眼了。
就像是照进破烂阴沟里的一束光。
这束光会不小心照到沟里的腐败肮脏。
所以人人都希望这束光消失。
“我不会喜欢霍寒辞,更别提
爱这个字,但还是谢谢你提醒我。”
“真的啊?”
又是这副天真的语气。
池鸢抿唇,坚定颔首,“我很俗气,我也很记仇,不要我的,我也绝不会要他,我会跟霍寒辞有关系,只是因为我想报复霍明朝。”
窗外的微醺亮光反射在她的脸上,她眼底平静的像深潭。
“这个世界上恶人万千,为何偏偏要求我当圣人呢,我按捺不住想要报复的心,所以我找了霍寒辞,至于他不会爱人这一点,我早已领教过。”
“江小姐,你对人性的剖析很深刻,甚至对我渴望被爱这一点,也看得很透彻,我承认我很孤独,但正因为这样,我才知道人类为何会渴望爱,包括江小姐你,不也是一样的么?”
才二十岁的年纪,却将自己的名声弄得这么臭。
她好像在坦荡的告诉全世界——我就是这样的人,我确实放荡又不堪,所以全都别来爱我好了。
没有期待,就不会升起希望。
江叙锦的内心贫瘠的就像是荒地。
“池鸢,你......”
江叙锦突然不知道说什么了,实在不明白为何突然之间就被人反客为主,占了上风。
池鸢的目光直直的看着她,称得上放肆。
“江小姐找了那么多男人,应该也想找一个真正爱你的吧,渴望那个人即使知道你愚蠢,轻佻,头脑空虚,庸俗,知道你是媒体都在口诛笔伐的二流货色,但还是爱你。”
“霍寒辞他不会爱人,
江小姐你同样不会,或者说,霍家那群人,全都不会。”
一个人要是为情所困,就会对世界上的一切都听而不闻,视而不见,就像囚禁在小船上摇桨的奴隶,身不由己。
而霍家的家训决不允许谁成为奴隶。
话很直白,也很疯,就像是拿枪抵着人的心脏。
江叙锦脸上的天真消失了,几分钟后,她笑了出来。
“原来小舅舅是棋逢对手,要不我请你喝酒?我真的找了几个不错的男人,绝对够劲儿。”
娴熟的转移了话题,眼神又变得亮晶晶的。
池鸢很想离开,但现在显然不合时宜。
刚下车,她就看到了倚在另一辆车身上的聂衍。
聂衍穿得休闲,但气势依旧是惊人的,站在他对面的男人却截然相反,芝兰玉树,特别是那只拿烟的手,总觉得那只手该握笔,该画丹青。
江叙锦似乎也看到了,脸上笑容更甚。
“池鸢,站聂衍旁边的那个怎么样?”
池鸢的嘴角抽了一下,有些想笑,“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那是靳舟墨,现在最有才华的编剧,靳家的少爷。”
靳舟墨和聂衍差不多高,两人的气质却是南辕北辙。
聂衍的周围时刻都充斥着那种暴虐的火花,仿佛一点就会燃,会将人烧成灰烬。
但靳舟墨看起来却很温柔,夹着烟的手白的晃人,笑的时候眼尾也要勾不勾的。
“你认识他啊,你都没怎么参加聚会怎么会认识他,而且靳舟墨好像也很少参加聚会,不过没关系的呀,你要是喜欢的话,我现在就去帮你药晕他,等睡了再说。”
池鸢扶额,“你确定不会被他打死么?”
“顶多被靳舟墨打个半死吧,但是这条命肯定得留着,小舅舅不会让我被人打死的,豁出去半条命能睡到现在最有才华的编
剧,值了!”
“你这股劲儿拿去做什么不好。”
江叙锦愣住,笑了起来,“我发现你比我想的更有意思。”
她并不打算过去和那两个男人打招呼,拉着池鸢就要进去。
但池鸢却走了过去,站在靳舟墨的面前。
姿态不卑不亢,语气温和。
“学长,好久不见。”
靳舟墨将手中的烟放下,丢到一旁的垃圾桶,这才温柔的看向她。
“池鸢?”
“是我。”
江叙锦没想到这两人会搭上话,好奇的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最后视线停在聂衍身上。
聂衍的手里漫不经心的拨弄着打火机。
打火机的盖子随着他的指尖起起伏伏,那簇火苗一会儿燃起,一会儿又熄灭。
似乎注意到有人在看自己,但他并未抬头。
江叙锦碰了碰池鸢的肩膀,“那你还跟我去见男明星吗?”
池鸢本来就不想去,趁着这个机会拒绝了也好。
但还未开口,聂衍戏谑的视线就瞄了过来。
她瞬间觉得脊背一凉,接着就看到聂衍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过去。
响了十几秒,那边接通了。
“寒辞,你家小金丝雀想飞去别的林子,要不要我顺手帮你把她捏死啊?”
语气阴森森的,最后几个字甚至是从牙缝里磨出来的。
池鸢有些怕聂衍,聂衍太不可控,没有他不敢做的事情。
她有种预感,只要霍寒辞那边给了肯定的答案,聂衍下一秒就能真的将她掐死。
一只不懂得讨人喜欢的金丝雀,
没必要活着。
心脏被人攥紧,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稀薄,快要喘不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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