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去帮忙把蛇药拿来!”我说道。
我娘连忙把药拿了过来,正准备敷在我爹的伤口上,却不料,老爷子沉着脸阻止道:“先别急着上药。”
我娘十分焦急,再加上她对老爷神神叨叨的颇有反感,只不过一直碍于他是长辈不好多说,此刻情势紧急,她也顾不上礼数了:“这还等什么啊?难不成还要做法,求那劳什子保家仙救人吗?”
老爷子并没有将这番带着怨气的话放在心上,而是从口袋里抓了一把糯米出来,说道:“不止是蛇毒,这上头还有尸毒!”
尸毒?
听到这话,我下意识想到咬人的刘若兰。
如果被她咬,会中了尸毒,那岂不是意味着……她已经死了?
想到这,我忽然发现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刘若兰忽然不再吼叫了。
我回过头一看,只见刘若兰躺在床上,手脚被绑住,脸色惨白,正死死地盯着我,眼睛看上去像是死鱼一样浑浊。
更诡异的是,她的肚子变得更大了,鼓起来就像是青蛙一样,衣服的扣子都要被撑开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难不成柳家仙留了种不算,还要害人性命?
联想到老爷子在门口的那一番自言自语,我意识到,事情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眼下,还是救命要紧。
老爷子也不多解释,在胳膊伤口上,敷上了一层糯米,嘴里念念有词道:“三笔凶神避,何鬼敢净?何煞敢当?天圆地方,律令九章……”
才念了几句,我就发现,糯米慢慢地变成了黑色,像是从胳膊里吸出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老爷子念完之后,抹掉胳膊上的米粒,胳膊上的伤口变得粉嫩,血管和皮肤也恢复如常。
我娘看到这一幕,十分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呀!您还有这么一手?”
老爷子没有解释,事关他儿子的性命,他也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原本那死人一样干瘦僵硬的脸,竟然多了一抹酡红。
他转过身,颤巍巍的向床上的刘若兰走去。
见状,我连忙将怀里买好的雄黄递给老爷子:“我媳妇到底出了啥事了?”
老爷子摆了摆手,竟然没接。
他用烟枪掀起了刘若兰的嘴皮子,我震惊的发现,刘若兰的牙齿变得十分狰狞尖细,就像是獠牙一样。
尤其是犬齿,看起来就像是两颗可怖的蛇牙!
难怪她能在我爹胳膊上咬下两个血窟窿!
“雄黄用不上了,你媳妇撑不过三天,必须得进山里去找胡三爷了。”
一听老爷子要进山,我连忙说要一同去。
爷爷年纪大了,身子骨也没有以往硬朗,一个人进山容易出事,我得去照顾他。
然而,老爷子摇了摇头,说道:“你去不得,游老爷在山里。我带个弟子去就成,不用你跟着。”
游老爷?
这已经是我第二次听到这个名字了。
所谓的游老爷,到底是什么?
而且,老爷子什么时候有了弟子了?
但老爷子不愿意多说,脸色严峻的说道:“现在你爹一时半会醒不来,你明天还得去一趟镇上,给你爹买些调理身体的补药。走得时候,记得叫二叔帮你看家。”
随后,他花一炷香的时间,把东西都收拾好了,带着一个小行囊,就准备离开老宅子,进山去找胡三爷。
我实在不放心,送了老爷子一段路。
途中,我也看到了老爷子所谓的‘弟子’。
他在山脚的一个破茅房里,找到了一个身材干瘦矮小的男人。
说实话,我在屯里住了这么多年,一直以为山脚的那个破茅房是空着的,没想到里面还住了人。
那个男人穿着军大衣,戴着手套,额头上贴着一张黄色的符箓,他本身脸就不大,这张黄纸遮住了他的五官,只能在他转头的时候,勉强能看到一张青灰色的侧脸。
那肤色,比老爷子更像是死人。
更令我感到不安的是,他脸上的这张黄纸,没有丝毫晃动。
要知道,人都是会呼吸吐气的,只要有风,贴在脸上的黄纸就一定会飘。
如果不是他会说话,我真以为站在眼前的,不是活人。
屯子里居然有这么个古怪的人,为什么我以前从来没见过?
不光没见过,就连听都没听说过!
老爷子似乎看出了我心里的疑惑,叮嘱道:“今天看到的事,一个字也不要对外人说。”
我点了点头。
看着老爷子和弟子走进山里,我心里也不是滋味。
平时我对他又敬又怕,但却忽视了,他也是一个老人,也是一位父亲。当厄运降临时,没有什么比家人更可靠。
回去的路上,我顺带去了一趟二叔家,让他明天来我家帮忙看屋。
没办法,家里的顶梁柱倒下了,最近又接二连三的出事,我出门要是没个看家的,真让人放心不下。
好在二叔一口答应了下来。
我回家的时候,时间已经是傍晚了。
刘若兰依旧躺在床上,但她眼睛已经不看人了,瞳孔没了聚焦,就这么瘫在床上,怔愣的看着天花板,身子一动不动。
如果不是她还会喘气,我甚至还以为她已经死了。
我娘把屋子收拾干净,把我爹扶上床躺着,一直守在旁边,唉声叹气。
“哎,最近这是怎么了,总遇到些祸事……”
听到这话,我下意识想起来伴随我多年的怪梦。
在遭遇意外的那一天,我恰好没有梦到那一条斑斓大蛇。
之后它更是变成了一个美妇人。
也许,我身边接连发生的这些怪事,和我的梦也有所联系。
于是,我忍不住和我娘提了一嘴:“可能是因为我那个怪梦……”
没成想,我娘一听这话,就拉下了脸,生硬的打断道:“别提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和你的怪梦一点关系都没有!”
随后,她又低声唠叨了我几句。
我有些疑惑,没想到我娘反应这么大。
以前她最多不耐烦的应付我几句,而这一次却格外的反常。
我了解我娘,她每次撒谎,话就会变得格外的多。
她该不会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吧?
尽管心里有所怀疑,我还是没有多说,不想给我娘再添烦恼。
草草吃了顿晚饭,洗漱之后,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明天还得进城去给我爹买药,中了蛇毒和尸毒,肯定元气大伤,不补一补,说不定会落下什么病根。
但偏偏,城里药材铺的徐二凤,像是中了邪一样,缠着让我喝蛇酒。
我一想到又要去找她买药,心里就一阵发慌。
明明徐二凤力气不大,也拦不住我,可偏偏我就是怕她。
不止怕她,更怕她药铺里泡着的那一坛活蛇酒。
辗转反侧一阵后,我不知不觉睡着了。
在梦里,我又梦到了那一条斑斓大蛇。
这一次她又化成了人形,躺在了我身边,但脸上没有了上一次的妩媚风情,反而有几分苍白,气质也有几分虚弱。
她对着我说道:“叫王世龙尽快找到走阴蛇的肉身……否则,再过两天,我就保不住刘若兰了。”
不等我说什么,她似乎感应到什么,柳眉皱了起来,叹气道:“它又开始闹腾了,我撑不了多久,你得拿到拘魂瓶,才能自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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