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都没说完，陆沉就开了口，“我去吧。”
　　“啊？”不说程总一愣，姜棠也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儿。
　　陆沉起来，“恒一的张胜，我正好有事要找他。”

　　说完他抬脚出去，都没给程总反映的时间。
　　程总愣模愣样的转头看姜棠，“陆总跟恒一有合作？”
　　姜棠摇头，“不知道。”
　　程总眨眨眼，瞟了一下门口那边，确定对方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他突然往姜棠旁边凑了一下，拿过案桌上的文件，压着声音，“陆总拿过来的，这项目挺大，说是想跟我们合作。”
　　姜棠有些意外，“陆家跟我们合作？”
　　程总嗯嗯，“可不就是，肯定又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姜棠把文件拿过去翻了两下，前期数据自然是漂亮的，不出意外后期也差不了。
　　项目是个好项目，本可以找更有实力的公司合作。
　　姜棠又把文件放下，“已经答应了是吧？”
　　程总眨着眼，“自然……自然是答应了。”
　　这么好的项目，傻子才会推掉，尤其又是跟陆家合作，就算项目不好，也能助他们更上一层，多难得的机会。
　　姜棠也没指望程总会把这么好的机会推掉，就只是这么问一下。
　　她缓了口气，“也挺好。”
　　程总把文件捏在手里，砸着嘴，“小姜啊，你可是咱们公司的福星，你来了之后公司就要转运了。”
　　他不知想到了什么，向后靠在沙发背上，自顾自的嘟囔，“可算是要熬到头了，不用出去谈合作看见谁都点头哈腰，也能挺直腰板让别人来巴结我了。”

　　话音落，陆沉回来了。
　　没想到陆沉回来的这么快，程总站起身，“这就聊完了。”
　　陆沉过来坐下，“也就那么几句话。”
　　程总犹豫一下，“张总人呢？走了吗？”

　　“不知道，我回来的时候他还在原地站着，要不你出去看看？”陆沉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程总反应了几秒，赶紧哦哦两声，“那我出去看看，毕竟是合作商，走了的话得送送人家，小姜，你先陪陆总聊一会儿。”
　　他快步出去，还贴心的将门关的严实一点。
　　姜棠等了几秒，把桌上的文件拿起来，“这项目是给我们公司的？”
　　陆沉说，“程总已经应了下来，不出意外，这两天可以签合同。”
　　姜棠想不明白，“这么好的项目，怎么还找我们了？”
　　陆沉笑了，“你们跟江家的合作，那项目也不错，怎么，他们能找你们，我就不行？”
　　姜棠反应过来了，“你是因为江之行跟我们有合作，才故意的？”

　　“那倒也不算。”陆沉把文件拿过去，随意的翻了两下，“主要还是你在这儿，毕竟是我陆家人，我若不闻不问，也怕你处境难堪，总是要给你铺铺路的。”
　　他说的很自然，似乎是很天经地义的事情。
　　姜棠很想说就不用，她之所以到外边工作，就是不想跟陆家这些人有牵扯。
　　一旦两家合作，即便是项目并非她负责，也免不了会有一些接触，实在是麻烦。
　　陆沉似乎看出她心中所想，“放心吧，碰不到陆家别的人，那些人跟我关系不好，我负责的项目他们都不会插手。”

　　他似乎是想起来什么，又补了一句，“现在他们跟你关系也不好，所以更不会往跟前凑。”
　　哪壶不开提哪壶，姜棠沉着脸，“行，我知道了。”
　　两人又在这边坐了一会儿，也不见程总回来。
　　陆沉看了看时间，“你们这个程总啊，可真是个妙人，只是有时候太明显了，商场上要做的是滴水不漏，还是欠火候。”

　　他站起身，“明天签合同，就先这样。”
　　姜棠送完了江之行那尊大佛，现在又下去送他。
　　等着陆沉离开，姜棠折身要上楼，进了大厅就看到程总跟张胜从电梯里出来。
　　两人表情都不是很好看，张胜垮着一张脸，那天在包间里意气风发，舔着发福的肚子调侃着周围的人，一副拿捏全场的架势。
　　就算刚刚他又焦躁又颓废，可看着人还有点儿精神头。
　　可如今从电梯里出来，他一身肥肉似乎都垮了下去，整个人精气神瞬间全没了。
　　走了几步，他看到姜棠，像是被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躲了躲。
　　程总转头看了看他，表情虽然不好，可还是在他肩膀上拍了拍，“行了，那就这样吧。”
　　张胜似乎都没听到他说的话，挪着身子绕着姜棠出去了，垂头丧气的离开。
　　姜棠不明所以跟着程总回到电梯里，“我还以为他走了。”
　　“没有，又跟他聊点事情。”程总没了刚才的兴奋劲儿，人显得很是沉默。

　　姜棠本来还想再问一问到底怎么了，但思虑一下还是没开口。
　　回到楼上各自忙各自的事情，一上午再没闲着。
　　等到下班时间，姜棠收拾好办公桌刚要离开，陶特助就推门进来了。
　　姜棠问，“怎么了，要一起吃饭？”
　　陶特助摇摇头，“我看程总走了，过来跟你聊聊。”
　　听他这么说，姜棠又坐了回去，笑着问，“是问跟陆家公司合作的事儿？”
　　“不是。”陶特助说，“我就知道早晚要跟陆家人合作，所以并不意外。”

　　他砸吧砸吧嘴，拉开椅子坐下，“是刚才过来的张总。”
　　姜棠都快把这一茬给忘了，“他走的时候我跟他碰了面，他状态不是很对，也不知道程总跟他聊什么了。”
　　“我知道。”陶特助压着声音，“我们跟恒一的合作有好几年了，一直都挺稳定的，但是就在刚才，程总通知我，说以后和恒一的合作全都取消，两家不会再有生意上的来往，原本恒一这段时间日子就不好过，程总再来这么一手，那老张肯定受不了。”
　　姜棠意外了一下，“取消合作，为什么？”

　　陶特助盯着她，好一会儿才说，“你真不知道原因？”
　　姜棠一脸的莫名其妙，摇摇头，“不知道，我应该知道吗？”
　　陶特助说，“程总没告诉你？”
　　姜棠不说话，他想了想就继续，“陆总最近一直在针对恒一，我们跟陆家要合作，自然要先把队伍站对了。”
　　姜棠又是一愣，“陆沉？针对恒一？为什么？”
　　“你还问为什么。”陶特助说，“还能为什么，你这个傻瓜，肯定是因为你啊。”
　　他
　　又说，“上次在包间里，那老张明显拿你开涮，你是谁啊，陆总是谁啊，他哪里能忍得了，听说他最近一直对恒一围追截堵，老张在公司里处境特别难，不过啊，今天回去估计也就尘埃落定了，就算不被开除，他的职位应该也会往下撸一撸。”

　　姜棠不说话，因为她？
　　挺让她惊讶，不过再想一想，似乎也说得过去。
　　她毕竟顶着个陆家二少奶奶的头衔，出去被个小公司副总言语调侃调戏，传出去陆家那边也挂不住脸，尤其陆沉。
　　所以说，张胜找错方向了，为难他们的并不是江之行。
　　他点点头，“行吧，原来是这样。”
　　陶特助感慨，“外界一直传言你跟陆总关系不好，如今看来也不是那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