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秋野:“穆依,她说的真的吗?”
“她确实出去了。”可出去干什么了,那谁知道,穆依终究把自己的猜疑吞了下去,这个场合,如果她再多说两句,怕是火上浇油,没有回转的余地了。
刘里欢:“你看吧,这下你们该信了吧?”
穆依目光浮动,蒋择奕正用湿纸巾擦拭额前的汗,他的头发浸湿些许,耳边还有汨汨而下的透亮的汗珠。
他擦了下耳边正滑动的液体。
下一秒,穆依赶紧别开眼。
她用余光捕捉到了他探过来的视线。
讨论的主人公是他,他肯定要多看两眼的。
孟鹤:“那会是谁告的?”
刘里欢:“会不会是穆依?刚才Lily来问蒋择奕在哪,她说蒋择奕在篮球场。”
穆依放下笔,诧异的说:“你说什么?”
刘里欢振振有词,完全没有撒谎的痕迹:“刚才不就是你告诉Lily的吗?”
“我没有。”
穆依的声音很小,她自己都觉得这三个字的否认是多么的苍白无力。
孟鹤保持理智,冷静分析,“武秋野,你刚才不也在教室吗?怎么回事?”
武秋野双手往外一摊,“我去了趟厕所,紧接着你们就回来了。”
刘里欢插嘴:“就是穆依,你们不要被她表面柔弱的样子给骗了,以前我们一班都不跟她玩,她最能装了!”
这件事情已经从刚才的小闹变成了大吵,班里很多人都停下来看戏。
千奇百怪的眼神凝视着穆依。
穆依的手和脚都在抖,她努力保持冷静,对着占有先机的刘里欢,一字一顿的说:“我说了我没有,刚才Lily来时,是你告诉她蒋择奕在打球,凭什么你做的事让我来承担。”
刘里欢坦然的质问:“那你刚才为何不说,现在说,不就是想反咬我一口。”
穆依哑口无言,不该抱有希望的,这好像是猎人设下的陷阱,等着她一步步往里跳,越跳越深,等她想再爬出来时,门口已经被堵死。
她走不出去的。
“行了。”蒋择奕制止还想说什么的刘里欢,带着他与生俱来的压迫感,他的话音刚起,还在讨论的女生们瞬间鸦雀无声,“口说无凭,谁能证明?”
刘里欢拉着前面的王茹,她的手暗自捏着王茹的手,“王茹,你听见了对吧?”
穆依满怀希望的盯着王茹。
王茹:“穆依说了。”
穆依心灰意冷,她吞了口气,理解了百口莫辨的悲哀,但她依然握紧拳头,在多双眼神下争辩:“没说就是没说,我不用任何人证明。”
像是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她的指甲陷进肉里,毫无表情的说:“你们无非嫉妒我成绩好,所以说我偷学,你们来问我题时,我不曾拒绝过任何一次,但你们依然在背后指指点点,我告诉自己,只要你们不过分,我就当作没听见。可一再的容忍,你们变本加厉,刘里欢,你可曾想过,你无所谓的一句颠倒黑白的话,能杀死一个人。”她的情绪达到了最高点,嗓音带着哭腔,但她忍着泪,一滴也没流下:“还要怎样,我已经没选前面中间的位子了,你们为什么还要这样?”
她松开发颤的唇瓣,讽刺一笑:“你信她有那就有,你信她无那就无。”
说完,也不管其他人怎么想,穆依深呼吸,而后低头。
她恨不得有个乌龟一样的躯壳。
她也想要朋友的陪伴,她也渴望友谊。
指甲嵌入掌心的痛已经麻木了。
被吵醒的华枝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不惯,重重的拍了下桌子,“我说刘里欢,你脑子有病是吧!你他妈说的话,当我们其他人都没听到吗,还是你他妈觉得,我们都是哑巴。”
“你们这些人啊,看来都是哑巴!小小年龄,利益心那么重。”华枝分贝提了些:“蒋择奕,是刘里欢告的,还有她跟着Lily出了教室,我虽不知她跟Lily说了什么,但是我肯定的是穆依是无辜的。”
有些同学的正义感仿佛被骂了出来,嘀咕:“是,我好像也听见刘里欢说了。”
“对,是刘里欢说的。”
“是是,我也听到了。”
墙倒众人推。
穆依对上华枝的目光,“谢谢你。”
“客气。”华枝跟个大姐大呢,下巴微抬,“姐就是看不惯有些人搬弄是非。”
孟鹤指责刘里欢,“你可真行,玩的一手好牌。”
刘里欢气急败坏的甩掉王茹的手,趴在桌子上哭,哭声很大很吵,搞得好像她是受委屈的那个。
武秋野:“哎,麻烦哭声小一点,不要影响到我们写题。”
刘里欢突然坐起来,骂骂咧咧:“武秋野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武秋野能是任她欺负的吗!他回怼:“你有毛病是吗?”
刘里欢咬牙切齿,“穆依,都怪你,你就是个扫把星。”
蒋择奕骤然起身,“刘里欢,你有完没完!”
他的声音嘹亮又带着点戾气,一米八一的个子站在那里就带着无法忽略不计的威慑力,刚才还小声讨论的人也静了下来,刘里欢显然没想到会成这个局面,低声抽泣着。
蒋择奕的手握成拳头状,指关节的响声在万籁俱寂的环境中尤为突出,凛声:“麻烦刘里欢你搞清楚,谁才是这件事情的受害者。”
望着快要把脑袋缩在身体里的穆依,他眉眼一片冰凉,“你那张嘴要是能说出人话就继续张着,说不出人话就闭紧。”
刘里欢果然老实了,只是她低声哭泣的声音萦绕在耳边,穆依听的很烦。
这世界是可以黑白颠倒的。
如果今天没有华枝,谁又能为她洗白呢,谁又愿意相信她呢!
她很感谢所有为她说话的人,哪怕几个字,对他们而言微不足道,但于她而言,就像一座多少人都推不倒的大山。
想不明白,就会困在网中。
想清楚了,也就走出来了。
她时常宽慰自己,因为站的高,所以才会没朋友。
而今天她觉得没有朋友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没有朋友她不照样可以学好每一科,活好每一天嘛!
这件事情发生后,也没有多少人记得,下课后王茹还会转过身哄情绪低落的刘里欢,其他同学最多说两句闲话。
穆依翻开练习册,企图转移注意力。
华枝拉着她的手,“走,去小卖铺吧?”
“我吗?”穆依惊惶了两秒,唇角微勾:“我们一起。”
路上华枝一个字也没提帮忙的事,华枝有所问,穆依一定如实答。
华枝取笑:“穆依,知道她们为什么欺负你吗?”
穆依摇摇头。
“因为你太乖了。”华枝捏了捏穆依的脸颊,白如羊脂的脸蛋立马多了几个手指红印,“搞得我也想欺负你。”
上学期穆依和华枝就在同一班,因为她坐前面,华枝在后面,一学期也没说上几次话。
华枝买了瓶水,穆依实在没什么要买的,但又觉得不拿个东西好像不太好,她随手拿了袋纸巾。
华枝把她手中的纸巾丢回原处,“你书包里还有两袋,你买纸留着卖吗?”
“不不……”被拆穿的穆依尴尬的摆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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