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天色已暗。
他没有停留,驱车赶回嘉苑。
到家后,立刻便察觉出了不对。
房间里物品摆放整齐,主卧收拾得很干净,但原本挂在衣架上的浅紫色睡裙,已经消失不见。
谢钦眉心微折,走到次卧。
房间里空无一人,所有的东西都呆在它应该在的位置,包括那一柜子衣物。
他为程杏准备的衣裳,一件未少。
而角落里,程杏的那个淡绿色的行李箱,不见了。
她从这里,搬了出去。
谢钦脸色冷了下来。
他眯了眯狭长的眸子,樱红色薄唇抿成一线,一语未发,甩上了次卧的门。
青色酒吧。
喧嚣的人群随着动感的音乐,舞动着自己的躯体。
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极近,年轻男女的身体火辣热情地贴合又远离,色调热闹而暧昧。
二楼最边上的房内。
裴远灌了一杯酒,瞅了瞅神情淡漠冰冷的谢钦,颇有些好奇,“钦哥,你这是咋了?叫兄弟出来陪你喝酒,你倒是喝啊,光看着我喝有啥意思!”
“是啊,钦哥,我敬你一杯。”
“要不,找几个妞过来?”
几个二代附和着,热着场子。
听言,谢钦却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只端着杯酒,凝着楼下,不言不语。
酒吧昏暗闪烁的灯光,将他那张俊美的脸,照得明明灭灭。
他长腿交叠,坐姿懒倦,周身气息寒凉沉滞,虽一字未发,气场却格外强大。
跟裴远交好的这群富二代,根本放不开手脚玩闹。
气氛也又冷了下去。
裴远不由得更纳罕了,“钦哥,按理说,你刚从我弟手里抢了块地皮,该举杯庆祝的,怎么看起来反而有点生气?”
谢钦撩起眼皮,轻描淡写地回道,“你弟又不是第一次跟我抢东西,有什么可庆祝的?”也没什么
可生气的。
他狭眸微暗,唇角紧抿。
裴远撇了撇嘴,又灌了一杯酒,“钦哥,我弟不找你的茬,是因为有我在替你挡着!你都不知道,我这几天过的是什么水深火热的日子,遇上他那个面瘫,我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面瘫?
剩下几个二代面面相觑,偷偷瞄一眼面无表情的谢钦。
远哥你是真敢说,这位才是真面瘫吧!
咱也不敢动,咱也不敢问。
二代们眼观鼻鼻观心,假装自己不存在,默默喝酒。
裴远今晚喝得不少,脑子都有些不太清醒起来。
或许是酒壮怂人胆,也或许是在心底憋了太久,他忽而干咳了一声,试探着开了口,“难道,是因为惜惜?”
惜惜?
沈惜?
五年前,自她离开后,她的名字就成为谢钦的禁忌,不可言说的存在?
传说中的谢钦那位前女友?
二代们纷纷竖起了耳朵。
谢钦垂着眸,没吭声,身上的气息却越来越冷。
裴远话问出口,就有些后悔。
没听到谢钦回答,他也没敢在多问,又继续闷头灌酒。
二代们更是低着头,噤若寒蝉。
半晌过去,谢钦晃了晃酒杯,端起来一饮而尽。
“聒噪。”
他留下两个字,抬脚就走。
众人也不敢拦。
而裴远,早就喝趴下了。
谢钦只饮一杯,并没有醉。
他叫了代驾,靠在车边等人时,给程杏发了消息,叫她过去等着。
没过多久,那边回了一个好字。
也没多问。
时间回到下午。
罗马餐厅,301包厢。
齐锐盯着那张泛着清甜味道的薄唇,心猿意马凑近。
而程杏,最终没忍住。
在齐锐亲上来的瞬间,她的手就扇了过去。
“啪!”
巴掌声清脆响亮,打得齐锐的头偏到了一边。
他转过头,脸上的神情愕然又愤怒,“你竟敢打我?!”
程杏甩出这一巴掌,心底的恶心感才终是去了几分。
她澄澈清亮的眸子内,带着几分嫌弃和释然,“抱歉,你那张脸太欠揍了,我没忍住。”
她做不到。
她可以抛弃尊严,讨好谢钦,做他的工具。
却做不到,委身给玩弄她感情,拿奶奶威胁她,还害得她爸车祸腿残甚至还可能坐牢的渣滓。
齐锐没想到,事到如今,程杏竟然还敢反抗。
他摸了摸自己的唇角,发现指尖有丝血迹,表情顿时变得愤怒极了。
上次被程杏咬了一口,见了血。
这次被扇又吐了血。
她是真恨他啊!
“程杏,你还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啊!”齐锐吐去嘴里的血沫,恶声恶气威胁,“那就走着瞧,看你爸的命硬,还是你的嘴硬。”
程杏也不说话,转身就要走。
齐锐却又伸手拦住她。
这次,他学聪明了,没有靠近程杏,只远远伸出了一只手臂。
“把你身上的录音装备留下。”
程杏心底微紧,脸上却毫不露怯,“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闻言,齐锐也不拦人了。
他擦了擦唇角,阴沉沉道,“要是我从宁宁那听到什么不好的话,你就等着为你奶奶收尸吧!毕竟,年纪大的人,又有心脏病,发生什么意外,都是很正常的不是吗?”
程杏背上一寒,猛然想到自己被砸烂的出租房。
原本她以为是陆昭宁做的,如今看来,竟是齐锐的手笔。
也是。
上次他就拿奶奶的病威胁她,现在不过是加重砝码,换成她的命罢了。
程杏越想越怕,恨得咬牙。
“你还是人吗?!”
“祸不及妻儿老小,你这样对付一个年迈的老人,就不怕遭报应吗?”
齐锐哼了一声,“你奶奶的死活,就看你的选择。程杏,我在给你一次机会,开学那天晚上,希望你不要叫我失望。”
说完,他越过程杏,出了包厢。
程杏抿紧唇瓣,心乱如麻。
程杏回到出租屋,呆呆地坐在椅子上。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齐锐有钱有势,还有人,奶奶独自居住在乡下,她根本防备不了。
还有她爸。
要是把奶奶接过来,看到爸爸的样子,恐怕都不需要齐锐做什么,她老人家的身子就撑不住了。
除了隐瞒,她竟什么都做不了。
程杏有些绝望。
而就在这时,谢钦发来的消息,就成了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程杏擦干眼泪,再一次清楚地认识到。
不论谢钦愿不愿意帮她,她都离不开他了。
她已经别无选择。
昨夜太放纵,程杏早上只涂了药膏,没有泡澡纾解,身上其实还有些疼。
但如今,她能依靠的,也只有这幅叫谢钦吃不腻的身子。
疼,也只能生受着。
程杏有自知之明。
她泡了个热水澡。
换了身淡绿色的裙子,踩着十二厘米的细跟恨天高,去了嘉苑。
程杏没有化妆,但特意涂了口红。
依她对谢钦的观察,她发现谢钦更喜爱摩挲她没有化妆的脸,也会在她涂过口红后,更容易情动。
就如初见,如那次在车里。
程杏盯着电梯镜面。
她的长发没有吹干,湿漉漉地披在肩上,水珠濡湿了轻薄的纱裙,将她细白的腰身凸显的若隐若现。
【网站提示】 读者如发现作品内容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 非常感谢您对易读的支持!
举报
© CopyRight 2011 yiread.com 易读所有作品由自动化设备收集于互联网.作品各种权益与责任归原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