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
“我想我爸爸妈妈了。”祝瑶很难过,继续坐回椅子趴倒在书桌上,整个人软绵绵的,有气无力,小脸蛋也被压扁了,红红一道印子。
“……”盛意不知道说啥,他也没有这个经验,从小到大,他皮得不行,只恨不得没有父母在身边管教,无奈何盛大力先生和陈秀花女士极为尽职尽责,无论发生了什么总会留一个在大儿子身边照顾,所以盛意从未体验过想爸爸妈妈是什么感受。
他憋了好一会,问:“你的数学练习册呢?我还有最后几页没抄完。”
祝瑶:“……”
转个脸继续把小脸蛋压扁,一点也不想搭理某个一心想抄作业的人。
盛意愣了愣,压根也没想小姑娘这是拒绝的意思,自己上手在桌子上翻了起来,并且很轻松的地翻到了,本来祝瑶放东西就很有逻辑顺序,不难找。
找到之后直接自己坐在旁边就开始抄了,这些练习题要让他自己做他也不会做,空着不如抄着写,还能应付陈秀花女士和老师的双重检查。
祝瑶怒从心头起:“哥哥,我要向老师举报你抄作业!”
他难道看不到她现在很难过,根本不想理他吗?!
“我没抄啊!我只是随便看看。”盛意有些心虚,但坚决不认错。
祝瑶泄气了:“哥哥,你忘记爷爷说的了吗?做生意要学好语文数学的呀。”
“嗯,等开学再学嘛。”一心想长大后做个生意人的盛意继续心虚地回。
祝瑶有点无语,想了好一会道:“我和月月就从来都不会抄作业!”
“月月是谁?”盛意有些疑惑,这是个陌生的名字。
祝瑶低头更难过了:“是我的好朋友,她叫姜欣月,我叫她月月,我给你看我们的照片。”
片刻之后,一大本相册被拿了出来,里头不仅有祝家的全家福,还有各种各样的祝瑶的照片,有头戴珍珠皇冠,身穿小礼服参加自己生日party的,也有穿着漂亮裙子丨弹丨钢琴的,还有去游乐园、动物园的,有一张喂长颈鹿的格外好笑,祝瑶整个人都被长颈鹿带离了地面两三公分,祝峰急忙上前抱住女儿,被颜书玉凑巧抓到了镜头。
当然,还有上面对话的主人公,姜欣月,两个小姑娘都长得好看,有一起玩耍吃饭的,也有一起跳舞的照片,肉眼可见的两人关系最好,因为照片里就总是挨在一起,亲密又黏糊。
这是第一次,盛意知道了祝瑶的过去有多丰富多彩,而且好多是他没见识过的东西,比如那七层的大蛋糕居然是真实存在的吗?他见过镇上的裱花蛋糕,简单的一层,上头缀着几朵花就没了,也见过市里的双层水果蛋糕,但那么华丽有着小天使造型还大几层的蛋糕还真没见过。
再就是游乐园,那些设备都怎么玩的?看不懂。唯一看明白的是旋转木马,祝瑶显然很喜欢,照片里笑得最欢,是一个缺了一颗门牙的笑,唯一一张缺牙的照片,其他的同年龄段的小姑娘都抿着嘴巴呢。
祝瑶气呼呼:“哥哥,不要再看这张了,你难道没有换过牙吗?”
她现在已经不缺牙了,而且一口牙很好看!
“……”他其实并不是嘲笑,缺牙的妹妹也很可爱。盛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露出整整齐齐的大白牙,他的牙齿还真是在农村少见的整齐,大约功劳得算在陈秀花风雨无阻地督促儿子每天刷牙上。
翻完相册,祝瑶的心情恢复了些,向着盛意袒露了更多的自己的过往,她和姜欣月从幼儿园起就很好,一起上钢琴课,一起上舞蹈课,一起上小学,一起参加夏令营,毫不夸张地说,两个小姑娘经常黏在一起,甚至常常被误以为是双胞胎。
“那你想她吗?”盛意愣愣地问。
祝瑶吸了吸鼻子:“很想,和爸妈一样想。”
可是她们好久没有通电话了,姜欣月暑假按照之前定的计划,去了夏令营,不知道现在回来了没,她拿爷爷的手机拨过姜家的电话,没接通。姜家人都很忙,就像她们家过去一样,所以接不到电话也正常。
“或许你可以写信?”盛意挠挠头,最终给了个靠谱的建议。
祝瑶眼前一亮,紧接着却有些担忧:“写信真的能寄到她手里吗?”
从她很小的时候,家里就有座机了,后来又有了手机,她知道且熟悉的通讯手段里,没有写信,所以她最初回来村里,甚至从没想过还能写信。
邮局是真实存在的吗?邮递员会把信送到村里吗?
“会!”盛意斩钉截铁地道。他堂哥就写过信,还交过笔友,邮递员虽然不可能每天来村里,但十天半个月的总会来一次的,他还帮堂哥接过信呢。
“不过寄信需要买邮票,得花钱。”盛意又提醒道。
祝瑶立即掀开自己桌上放零钱的盒子:“这些够不够?”
叠放得很整齐的一把零钱,最大面额的是十块的,只有几张,接着是五块一块的,最多的是五毛一毛的,盛意乐了,说够了,又告诉祝瑶,去镇上赶集的时候就可以去邮局买信封和邮票,提前写好信一起拿过去,买好那两样装好就能寄出去了。
祝瑶兴奋了起来:“那我要给月月,还有我爸爸妈妈都写!”
“嗯,也不用专门买信纸了,你就写在笔记本上,写完撕下来就行了。”盛意又道。
祝瑶眼睛闪闪亮,这回彻底不郁闷难过了:“谢谢哥哥!”
给她出了一个天大的好主意!
祝贤溜达过来看了看,十分欣慰,俩孩子都在桌子上写作业呢,很认真嘛。
老头没打扰孩子,自己溜达出了门,去乡间地头走一走,看到一片长得郁郁葱葱的芋头地,走不动了。
“何大姐,七哥,你们种的芋头好好波。”
“诶呀,阿贤,好难得在这边遇到你,你喜欢吃芋头不?挖两个回去吃嘛。还有那边的小菜,你喜欢吃什么自己去摘么,没要紧的。”何大姐立即热情招呼。
被祝贤喊七哥的小老头是沉默寡言的,闻言点点头,拿出自己的烟袋子示意祝贤。那烟袋子就一个透明塑料袋,瞧着材质还挺硬挺,里头装着好些散装的烟丝,还有配套的烟纸,跟迷你的笔记本似的,要抽烟的时候拿出白色的小小一片,往里放上恰到好处的烟丝,自己卷吧卷吧卷成长条状,拿口水蹭蹭烟纸连接处,两下粘连上就成了,这是农村人自制的土烟,便宜大包很是划算。
祝贤呵呵乐,摆手拒绝了香烟,他不喜欢抽烟的,接着又开玩笑道:“我想多挖几个要得不嘛?”
“哪么要不得,你挖好多都要得!”何大姐豪爽地说。其实村里大多数人对着祝贤有天然的好感,毕竟光是那条祝家先前捐了大头修成的,从村里向外通的大马路,就方便全村人运送各类生活农业物资。
何大姐见祝贤话里是真喜欢这芋头,和丈夫俩异常默契地一个割掉芋头叶片,另一个一锄头就下去了,正式开挖。
祝贤哈哈乐起来,把自己的需求说出来了,他要买15个大芋头,要算钱的,不白拿,白拿的话他不要了。
“诶哟,你拿几个芋头还要给钱,传出去整个村都要笑话我的!”何大姐百般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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