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的,其实现在我反而轻松了,不用再为欠的贷款和利息辗转反侧,彻夜难眠了。”我拍拍她的肩膀说,“真的,我一点也不难过,面包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
日期:2012-04-22 04:38
接了儿子,我顺路去市场买点菜。儿子坐在后座上一劲的问我。
“老爸,我们为什么要搬家啊?”
“老爸穷,欠别人的钱,老爸对不起你。”
“我长大了,一定赚好多好多的钱给你,我买好大好大的房子给老爸住。”
日期:2012-04-22 04:39
回到家,不!那不是家,那不过是间房,不是我的。我只是临时在里面逗留,说不定哪天我就会被扔到街上去,象乞丐一样衣衫褴褛的被城管追着四处奔跑。如果我会郭靖的降龙十八掌,说不定我就是丐帮的头,领着一大批乞丐,浩浩荡荡的奔走在社会主义的康庄大道上,唱一支“五星红旗迎风飘扬。。。”。
小倩还在忙着整理东西,把冬天不穿的衣服放起来,把春秋季的衣服一件一件的折叠整齐放在衣橱显摆的地方。儿子坐在狭小的吃饭间写作业。
一间卧室摆了两张床,我把衣橱、书橱在中间一放,形成了自然的隔段,在橱的背面贴上了儿子最喜欢的漫画。边上留一条走道,用旧窗帘穿个绳子变成一道门帘。儿子紧挨着窗子睡南面,我睡北面。
晚饭过后,浴室老板打电话给小倩,说生意很忙,叫她过去。小倩没去,她说她要陪我说说话,我说没事的,你就去吧,我现在住在底楼,即使跳下去我照样可以一骨碌爬起来。她不肯,还是固执的留了下来。
那天夜里,我儿子可能也因为换了地方也很晚才睡着,我听到他在床上翻来复去的声音。
小倩细细的和我说话,尽量把声音压低。
那天夜里,她说了好多她的童年趣事。她说跟她哥哥到树林子里掏鸟窝,那树林好大好大,她们那儿都是山,一座又一座的连绵不断,有次夜暮降临了,她和哥哥迷了路,怎么也无法走出那片林子。全村的人都去找,也没找到。撕破了喉咙喊,到处都是山的回音。他们在树林里过了一夜,直到第二天太阳出来了,他们才找到了方向出来。她说那一夜真的怕及了,黑漆漆的,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象一个人,有时又象一群人在走路。远处还有隐隐约约的狼的叫声,她哥楼着她过了一夜,她后来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她哥一夜没睡守着她。
她说,要不是她哥病了,明年她就高中毕业了。她考上了一所县重点中学,才读了一年多。她出来的时候他哥死活不让,甚至跑到他们后山的悬崖边,说她不回去读书,他就跳下去,她对他哥说,你跳我也跳,只要你舍得下妈。他哥看着她坚定的眼神终于退却了。
她说,如果她哥的病好了,将来有可能她还想去读书,考大学。她说她一生的梦想就是做个大学生,能够跳出山窝窝,在明净宽敞的教室里读书。
我的眼泪停在视网膜里,一滴一滴的向内淌,通过鼻腔流进喉咙。我紧紧的搂住这个瘦小的女人,说不出一句话来。
日期:2012-04-22 04:40
第二天,我到法院交了钥匙。我的房子卖了十五万多,和市场价差不多。这一点人民法院还是公正的。除去还秦寿那个信用社的本金十万和利息一万多,还余了四万多元。
妈的,我成了万元户了!要是回到二十年前,老子潇洒得可以满大街晃悠,嘴里叼着红塔山香烟,谁看都是个阔老。
为了实现我标准的万元户的梦,我打电话给小倩叫她过来。我拿出整整齐齐的三沓人民币:“拿去,给你哥治病去!”
她定定的看着桌上的三万元人民币,又看看我。
“我不会要你的钱的。”
“你看我现在加起来每个月有两千多元的收入,吃穿都不用愁,要是在西部哪个小城镇上,我可够得上白领阶层。”
“你的情我领了,可我不能要,你现在连房子都没了。”
好说歹说,这小妮子就是不收,我说就算借你的,等你哥病好,你再慢慢打工还我。十年二十年都可以。说到最后,她还是不拿,她说等她哥换肾的时候再说。这小妮子还别说,瘦小的身影里竟有那么一股倔强劲,叫我又生敬畏和爱怜。
一星期以后,小倩打电话给我,她说必须要回去了。
他哥的病越来越重,现在必须频繁的透析才能维持他的生命。再不抓紧换肾恐怕来不及了。
我把三万元打在一张工行的卡上,第二天上午送她到车站后给了她。
我说:“你哥的命要紧,世界上没有比生命更宝贵的东西了!”
这回她没有拒绝,她放下手中的行李,抱着我说:“我会想你的。”她抱得那样紧,甚至不顾周围众人的目光,大哭起来,引来了许多旅客驻足观看。
我抚摸着她的头发,在她耳边轻轻的说:“别哭了,人家都在看我们呢,记住,密码就是你的生日。记得无论什么,你都要坚强!”
她终于放手了,泪眼朦胧的向我道别,我看着车窗里她贴着玻璃的伤心忧郁的眼神,我一扭头,再也不忍心看下去,我怕眼泪会流出来。
回来的路上,我象落了什么东西似的,心头又空荡荡起来。这一去,她还会回来吗?这一去,最后究竟会怎样?
日期:2012-04-22 04:42
我之所以敢在小倩面前拍着胸脯保证帮她找一份工作,因为我确有八分的把握。
说来也***的怪,自从我儿子一砖把胖墩拍晕后,他们并没有成为仇人,反而成了要好的朋友。那胖墩也改了过去称王称霸的脾性,对我儿子可谓言听计从,在我儿子的帮助下学习成绩也有了显著的提高。当我第三次在金屋别院的电梯间遇到“葫芦头”时,她对我的态度格外温顺起来,一个劲的夸起我的儿子来,说现在胖墩的进步和我儿子是分不开的。她说从小到大,她儿子就挨过那顿打,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对他宠得百依百顺,什么事都依着他,把他惯得就差上梁揭瓦了。末了她问我现在做什么工作,如果愿意她公司还缺一个行政助理,月薪两千。她说只要我愿意我可以随时随地去她公司找她。我说,谢谢薛董,如果我需用我会去的。
我当然知道另外一个重要的原因。我第一次在电梯间留给她狡黠的笑容肯定在她心中埋下了不安的地雷。后来在咖啡厅等地方的几次偶遇加深了她的恐惧感,她怕我抓住她的隐私去要挟她报复她。
其实,我根本没有这种念头。我甚至能理解一个事业成功的女强人在肉体上感情上的痛苦,她大腹便便的老公既不可能给她肉体的高丨潮丨,也不会成为她感情上的依靠。如今做了一点小官的哪个不是三妻四妾的,更何况她老公是炙手可热的国税局长,那些想方设法想在税收上做点文章的公司工厂还不在他上堆点金钱和美女。“葫芦头”人老珠黄的,从她老公的体内能分到的恐怕只有一点点残羹冷炙了。我第一次去她家,看见她老公瞧她的冷漠的眼神,我就知道这对有钱人的夫妻不过是装模作样,装装门璜罢了。男人可以嫖妓狎娼,***三奶,女人为什么不可以?在肉体上女人和男人的需求是完全相同的平等的。
再说我也不是什么好鸟,我不是也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吗?所以我压根就没想过用这个去要挟薛董事长。当她开出一份不错的工作时,我心动了一下,最后也没去。我目前虽然苦点累点,但每个月也有两千多的收入。
但这次小倩想找一份工作,她想弃恶从良,我就算去敲诈我也必须去完成这个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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