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镜说着,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是凌晨三点左右,再有三四个小时,天就亮了。”
“等天一亮,这件事肯定会引起更广泛的关注和讨论,到时,我们可能就控制不住事态的发展了。”
“所以顾总,请你尽快做出决断。”
先不提顾知周没有一出了事就找人替自己背锅的爱好,单就一点——
顾知周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对面二人,“全云城的人都知道,林镜是我的私人助理,他在外面说什么做什么,皆是源自我的授意,你们说我不知情,谁会信?”
顾知周说完,小客厅安静了一瞬。
短暂的沉默后,林镜轻声说,“他们会信的。”
顾知周听后,微眯着眼眸,打量着他,“那你说说看,你准备让他们怎么相信你的话。”
林镜略显局促的一笑,“很简单的……我会告诉他们,我一直暗恋宋小姐。”
林镜话音还未落,顾知周投在他身上的视线陡然一沉,压迫感十足。
林镜立即解释,“这只是我的说辞而已。”
接着,他继续前面未说完的话,“因为我暗恋宋小姐,所以我在偶然得,知温雅对宋小姐出言不逊,我非常生气,便借着我顾氏总裁特助的身份,给她父亲的合作商打了个电话,迫使合作商终止了与温有良的合作,以借此给宋小姐出气。”
事出有因、合情合理,这番说辞确实很容易让记者们相信。
不仅如此,这件事还会因为他身为顾知周的助理,却爱上了老板的情人,而变成一件桃色绯闻。
到时候,吃瓜群众们的重点就会从顾知周仗势欺人、逼死一个老实巴交的小生意人,转移到他的助理爱上了他的情人——这种轻而易举就能引发收视狂潮的八点档狗血剧情上来。
等那个时候,将无人在意温有良的死因。
也无人会在意宋和的感受。
——哪怕她是这场龙卷风中,最无辜的那一个。
她会再次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再次被打上狐狸精的标签、再次成为记者们口诛笔伐的对象。
顾知周冷冷地盯着林镜,眼底闪过一丝明显的怒意。
随后,他冰冷的视线落在徐露的身上,唇角勾起一个讥讽的弧度。
“徐总监,我每年支付你上百万的薪水,你就拿这种狗屁倒灶的馊主意来敷衍我吗?”
徐露听后羞愧难当,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抱歉,顾总。”
“这真的是我目前能想到的,最好的处理办法了。”
徐露咬了咬牙,抱着被解雇的决心,再次劝道,“顾总,我知道你从不在意外界怎么看待你,哪怕有人因为这件事当面骂你是杀人犯,你连眉头也不会皱一下。”
“但是顾总,你别忘了,你可是顾氏集团的总裁,你的一言一行,都关系着集团的股价——你当然也不会在乎这个,毕竟顾氏能走到今天这个地步,靠的是你做生意的手段和实力,而非你的名声。”
“那顾董呢。”
徐露说到这里时,小心翼翼地打量着顾知周的神情,“去年,她在做完开颅手术之后,医生可是再三叮嘱过,她是不能受到任何刺激的。”
“如果你不撇清与宋小姐的关系、摆脱掉逼死温有良的罪名,顾董将会受到多大的刺激、她的身体能否承受得住——”
“顾总,你心里比我更清楚。”
顾知周如被戳中了死穴一般,沉默了。
一个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至亲,一个是与他亲密无间了七年的女人……
古人常说,世事两难全。
果然诚不欺他。
顾知周闭了闭眼,低沉的嗓音里罕有地透着一丝无力感。
“给我一点时间,我需要考虑。”
宋和在很小的时候,就明白了一个道理——做人太贪心了,是没有好下场的。
那个时候,她才七八岁。
常年游走在男人之间,以男人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为乐的宋女士,突然厌倦了这种游乐浪荡的生活,决心找个老实人,安定下来,过一过安稳的日子。
作为艳动全城的交际花,哪怕声名狼藉,也依旧有大把的老实人捧着鲜花钻戒,排着队等宋女士下嫁。
很快,陆太太就从他们中间挑选出了一个各方面都符合她要求的男人。
那个男人,四十岁左右,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看上去温文儒雅。
最关键的是——他虽然有过一段婚姻,但老婆死了,也没有儿女,虽然家产不太丰厚,但性格特别老实。
宋女士第一次带那个男人回来时,他送了一个洋娃娃给宋和做礼物。
洋娃娃很漂亮,白色的皮肤,金黄色的卷发,黑溜溜的大眼睛,脚上还穿着一双精致的小高跟鞋。
宋和很喜欢,一整个下午都抱着那个洋娃娃,给她穿衣服、梳头发。
临走时,那个男人摸摸她的头,笑着问她,“你还喜欢什么,告诉叔叔,下次叔叔给你带来。”
宋和抱着洋娃娃,欲言又止。
这时,宋女士在一旁妩媚的开口了,“你不用跟他客气,等以后我跟他结婚了,他就是你的父亲,他的一切都是你的。”
那个男人听后,笑着点点头,“你妈妈说得对,我们很快就是一家人了,你不用客气,想要什么,就跟我说。”
宋和这才软软地回,“我想要星际宝贝的卡片。”
那个男人笑着应下了,“好,我下次给你带来。”
宋和眼巴巴地等着。
等了好几天后,那个男人终于来了,但他带来的依旧是一个漂亮的洋娃娃,而非她想要的星际宝贝的卡片。
宋和有点失望,心想,可能是他忘记了,下一次,他肯定就会带星际宝贝的卡片给她了。
可下一次、下下一次、下下下一次……那个男人带给她的依旧是漂亮的洋娃娃。
很快,洋娃娃就把她的床头堆得满满的。
而宋女士也结束了对那个男人的考察,决定嫁给他了。
婚礼定在九月底,时间有些仓促,陆太太为了给自己一个终身难忘的婚礼,一家店接一家店地试婚纱,忙得连宋和生病了都没时间照顾她。
那天,宋和放学后回到家,陆太太还没回来。
她便从抽屉里拿了一些零钱,准备去楼下吃碗面条,因为医生说了,不能空腹吃药。
正要出门时,那个男人来了,手里还拎着一袋子吃食。
那个男人说,“你妈妈还在试婚纱呢,要晚一点回来,我听她说你生病了,不放心你,就过来看看。还没吃饭吧?”
宋和点头,“嗯。”
男人宽大的手掌落在宋和稚嫩的肩头上,“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买了点炸鸡汉堡,快去洗手吧。”
宋和洗好手后,砰砰跳跳地走到桌前,冲男人说了一声“谢谢叔叔”后,就拿起薯条咔吱咔吱地吃起来。
薯条很好吃、汉堡也很好吃、烤鸡翅也很好吃……
但当男人露出腥臭的器官,并试图把它塞进宋和的嘴里时,这些好吃的东西全被宋和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床单上、枕头上、衣服上……全都是酸臭的食物残渣。
男人顿时就没了兴致,阴沉着脸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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