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第五个数字,26,也对上了!她慌乱地揉了揉眼睛,顿时涕泗横流,眼睛也睁不开了,手上可全是辣油啊!
她赶紧起身,没头苍蝇似的到处乱撞,在撞翻了椅子,撞到了墙头后,在李郡的叫骂声里总算找到了门,她赶紧拉开了门凭着肌肉记忆冲进了卫生间。
很快又冲回了房,正好在摇最后一个数字。
她闭着一只还在汩汩冒眼水的眼睛,用另一只眼睛盯着屏幕,管道里普通球最后一个是27,和她爸的一样,就算特殊号码不一样,也能中个二等奖啊!
李柔已经开始酝酿哭意了,看看呆会儿怎么哭,才能不被男女混合双打。
当特殊号码滚落,公证人员的声音犹如索命无常响起,“13!”李柔平静地起身将床铺好,然后躺上去,双手交叠放在胸口,露出了与世长辞的微笑。
没关系,十八年后还是一条好汉!
富二代身份在李柔的命格中闪烁了几下便黯淡下去。
皇帝的富二代?
她望着天花板,眼神中都是看破红尘的淡然。
怎么会这样?哪里出了问题?能不能时间回溯?
起码2500万吧?她爸每次买彩票都是一组数字买五注的。
她悔啊!恨啊!表面风平浪静,内心波涛汹涌,爸爸还在打麻将,呵!中年不知愁滋味!妈妈快到家了吧?她要不要先找一根荆条背着?
等会儿怎么说呢?
李柔正思绪乱飞的时候,朱虹简单地跟众人打了个招呼,便穿过客厅推门而入,一进来就看到李柔乖巧地躺在床上,难得啊!
“丫头,妈妈回来啦!”朱虹笑呵呵地坐到了床边,抬手抹了抹李柔汗津津的脑门儿,扭头瞥了一眼墙上的空调,上面显示17°,“空调打这么低,你还热啊?”
除非刚才还在疯玩,知道她回来了才赶紧上床装乖,朱虹心里这么想,扯着嘴角笑了笑,并不打算揭穿她。
李柔心念电转间就决定先装可怜,她委委屈屈地喊了一声“妈妈”,嘴角一弯,作势要哭。
朱虹心里一紧,赶忙问:“怎么啦?爸爸骂你了?”
李柔鼻音重重地“嗯”了一声,心里还在衡量到底先说哪一件事,帮妈妈铺垫情绪,是画了爸爸的退伍证、拿户口本叠飞机严重,还是失去两千多万的横财严重,就听朱虹不由分说地起身,边走边骂道:“这老东西!我倒要问问他,这么好的孩子他哪点不满意!”
朱虹就是这样溺爱孩子的,千错万错她的女儿没有错,用她自己的话说,就像八百年没有过孩子一样!
李柔吓得赶紧爬起来扯住她的衣服,说:“妈妈,不是!你先听我说!”
朱虹想想也是,外面那么多人,还是给老头子留点面子,呆会儿散场再骂!于是又坐了下来,一脸慈爱地看着李柔问:“爸爸为什么骂你呀?”
女儿胖归胖,搓气归搓气,她好喜欢她的崽!看不够!
李柔吸吸鼻子,低着头,瓮声瓮气地说:“我把爸爸的退伍证画花了。”
她觉得这是最轻的事,先说出来,让老妈的情绪慢慢递进,不能一下子爆发,她害怕!
果然朱虹就一脸无所谓地说:“那个有啥用啊?花就花了呗!”
随即又想起李郡说过,退伍证对他来说很有纪念价值,那是男人的浪漫,她噗嗤笑出声,伸出食指戳了一下李柔的脑门,嗔怪道:“你都多大的人了,还到处乱画画呢?跟小时候一个样!”
“啊呀!就是小时候画的,只不过爸爸才发现而已!”李柔噘着嘴,对着手指,一脸无辜。
朱虹不理解了,皱着眉问:“那不是在老家吗?你爸怎么发现的?”
老太婆告状的?
“村里通知要……要办什么优待,爸让奶奶代办,奶奶翻出来看到了,就跟爸爸说了……”
朱虹又戳了下她的脑门儿,说: “不要紧,可以补,幸好你没画你爸爸的三等功证,不然他非得打你不可!”
李柔心里打了个突突,这事她可不确定!那么久远,久远到还不识几个字的事,她没印象了。
“妈妈,我还把户口本上的纸拿去叠飞机了。”李柔见她妈情绪毫无波动,说话也就轻松了很多。
这件事之所以印象深刻,是因为跟她的小竹马比赛谁的飞机飞得远来着,当时她输了太多零食,家里能用的纸也用完了,连她最爱的童话故事书也撕完了,最后才翻到有纸的户口本。
朱虹哭笑不得,“你呀你呀!皮得要命!以后可不要再这样了!”
见妈妈心情完全不受影响,李柔嘻皮笑脸地抱住了妈妈的手,语气就更活泼了:“嗯!爸爸说他明天回去补办。”
话音刚落,李郡也走了进来,见母女俩一副母慈女孝的画面,他心里也跟着一暖,但他话少,什么也没说。
朱虹见到他,问:“散场了?你明天回去?要几天?”
李郡说:“嗯,最快也要三天。”
朱虹起身从柜子里拖出一个行李箱,一边帮他收拾换洗衣物,一边喋喋不休地嘱咐他回去的注意事项,什么记得买补品去探望他老丈人,给她姐姐妹妹和弟妹买点礼物之类的琐事。
李郡大爷似的坐在椅子上,双指夹着烟吞云吐雾,眼神放空,偶尔朱虹嗓门拔高,他才应一两声。
李柔巴巴儿地看着父母,嘴巴张了张,几次想开口,又不敢,最后心一横,反正早死晚死都得死,她脆生生道:“有个事我要跟你们说。”
夫妇二人动作一顿,齐齐扭头望向她,见女儿表情肃穆,二人心里立刻拉起警报,他们可太了解自己女儿了,她一般这副样子,铁定没好事,但每次发生的事又在他们能接受和处理的范围,所以也不是很担心。
没曾想,开口即暴击!
“爸爸写的数字跟今天开奖号码一模一样。”
夫妇二人对视一眼,每个字都听懂了,合在一起有点不敢去理解。
李郡不敢确认李柔的话,怕自己英年早逝。
朱虹不敢确认李柔的话,怕是一场空欢喜。
他俩都认为李柔古灵精怪的,一定是在跟他们开玩笑,一个认为自己没买彩票,姑娘故意气他,一个认为老公买了彩票,不可能中大奖,姑娘故意逗她。
二人又看向女儿,见她扯着衣角一副等着挨打的样子,心里察觉不对劲来,朱虹便好声好气地问她怎么回事。
李柔支支吾吾说了一大堆,夫妇二人也算听明白了,两人都很平静。
气氛很沉默,整个空间安静到落针可闻。
该打就该啊!怎么还酝酿呢?李柔心如擂鼓,低眉顺眼,不敢看他们,这可比一个人半夜走坟场刺激多了,她走过。
片刻后,朱虹、李郡一前一后噗嗤笑出声,李柔不明所以,抬头快速看了他们一眼,见他俩越笑越开怀,心里咯噔一下,完了!爸妈气疯了!
她不懂,人体在极端情绪下,是会本能自救的。夫妇二人早就在一瞬间开导了自己。
忽然一只温暖的手落到李柔头顶,她吓得脖子一缩,却听到朱虹温柔的声音:“这不是你的问题,你也不知道你爸的号码会中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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