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刻意试探她的过往,每次闲聊不经意碰触到时,我也会帮她避绕开。
今天,她居然要主动给我讲她的过往,我想,或许她的背叛,也有她的难言之隐吧。
不!
这只是我单方面认为的背叛,而江凡接近我,就是带着目的,站在她的角度,她只是完成了一次狩猎!
‘哒’
‘哒’
防盗门缓慢打开,惊喜听到开门声,迅速冲到门口。
在我与江凡的身边转着圈,它似乎很开心我们的归来。
“惊喜,你还不睡觉呀?”
我摸了摸惊喜的头,它乖巧的坐在地上,很享受的表情。
“喝酒吗?”
江凡从阳台捧来一箱啤酒。
“可以。”
逗了一会儿惊喜,我去洗手间洗了一个手,坐在江凡的对面。
江凡家中有很多小吃,泡椒凤爪,鱼皮豆等等,都被她拿了出来,摆在桌上。
她从啤酒箱中拿出两瓶啤酒,娴熟的用打火机启开,递给我一瓶。
“先喝一口。”
江凡举起酒瓶,跟我碰杯后,咕噜噜的灌了一大口。
“有什么想问的,问吧?”
放下酒瓶,江凡抹了一下嘴边残留的酒沫,很坦然的模样。
“哈哈。”
我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拿起一颗鱼皮豆扔在嘴里:“就从你接近我开始说起吧,就当是下酒小菜,我觉得这个故事,比这些小菜还要有味道。”
这一路上,我想明白很多。
很多事情就像一条条复杂缠绕在一起的线球,当找到源头时,再复杂的线,也会绕开。
见到大军和江凡出现在同一个阵营时,很多巧合就不再是巧合。
比如,我与江凡的两次相遇,以及江凡在赌场里被刘倩设计输钱借高利贷。
包括很多疑点,也能够解释的通。
例如一个每个月千元工资的小公司职员,竟然能打得起五十块钱的麻将。
例如一个会计,为什么要附和甲方,做一些销售或公关该做的事情。
还有江凡超群的记忆力和学习能力。
这就是一个局,这些天以来,江凡都在骗我。
她是一个老千,很高明的老千,凭她能在我不知不觉中,将一张红中藏在我身上这一点,就证明她的千术至少在眉姐之上。
就是这样一个老千,又怎么可能会输给刘倩几个人的伙牌呢?
可笑的是,这么多疑点,我直到被人算计后才后知后觉。
“正如你所想,从头到尾,这就是一个为了拉你入伙的局,从第一次的偶遇开始。
这不算一个故事,至少对你而言不是故事,没什么好讲的,从头到尾你都是参与者,你知道的不比我少。”
江凡没有吃任何的小吃,她点燃一根女士香烟,以烟为菜。
“那就讲讲我不知道的?”我喝了一口酒,笑着说道。
“你指什么?”江凡反问。
“比如你在这个团伙中的身份,你应该不是大军手下的老千,你背后的老板是谁?”
我从江凡的烟盒中拿出一根烟,叼在嘴上,看着火机迸射出的火光,缓缓开口。
以前我面对江凡时,会被一种莫名的情愫缭绕,那种感觉让我的头脑在不知不觉中变得不清醒,对江凡的感观也加了某种美丽的滤镜。
现在,我保持了理智。
回想今晚老虎的态度,我确定一点,江凡的身份不简单。
她不是大军的手下,她的身份,起码与大军是平等的,甚至因为她特殊的老千身份,会比大军地位还高。
老虎对大军的态度是忌惮,却没有发自内心的尊重和敬畏。
但是老虎在面对江凡时,流露出的敬畏发自内心。
一个江湖人的敬畏之心,不会源自于江凡自身,那是对身份的敬畏。
而且,我清楚地记得,老虎曾提过一个人的姓,被江凡立即打断。
老虎的那句话,提到的姓是‘聂’。
聂。
这个姓是小姓,在河南、山西一代较为常见,在东北少之甚少。
从我搬到东北以来,只听到过两次这个姓氏。
一次是今晚,在老虎的口中。
另一次是在半个月前,大军帮我要账时,他与廖矮子对弈时,曾提到过。
我推测,这两个人提到的‘聂’姓,属于一个人。
那个被大军称之为聂老板的人。
“没错,我背后的金主并非大军,大军也只是给他看场子的马仔而已。”
江凡将烟蒂掐灭在烟灰缸里,吐出烟雾:“你这些天在阳明区玩的棋牌室,都是聂老板的生意,这些棋牌室全部由大军在打理。”
江凡告诉我的事实,过于震撼。
在我眼里,大军已经算是我步入社会以来,认识最厉害的人物,有车、有房、有钱、有生意、有小弟,风光无限。
没想到,他居然也只是一个马仔。
“有意思,我以为的两次相遇是缘分,原来我一直都没逃脱过如来佛的手掌心。”
我自嘲一笑,我以为的缘分,原来只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
“不聊这个了,是我自己蠢没看出来,不怨别人。”
我灌了一口酒,将心中最想问的问题顺着酒液冲下肚里,放下酒瓶,连带心中的情愫一同放下。
江凡抬手挽过额前散发,她在笑,笑的牵强。
似尴尬,似亏欠,似乎还有一种心酸。
她一眨不眨的看着我,灵动的双眼含情脉脉。
我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因为我分辨不出来,她眼睛中的感情是真是假。
“惊喜。”拿起一颗鱼皮豆,丢向趴在我与江凡脚下安静聆听的惊喜,分散这种压抑到让我喘不上气的气氛。
似乎江凡很享受这种死寂的气氛,她拿起半块从熟食店买来的猪手,塞进惊喜的嘴里:“去那边吃,吃完回窝睡觉。”
惊喜乖巧的摇晃着尾巴,叼着猪爪走出厨房。
她赶走了唯一能让我分散情绪的寄托。
“这位聂老板,是什么人?”气氛沉默了半分钟,我转移话题。
她和大军联合设局,拉我入伙,归根结底一个字,钱!
既然大家是因为钱走在了一起,那就谈一谈生意上的事情,谈一谈那位神秘的大佬。
“他的具体身份我也不清楚,我也从不过问,金主提供平台和便利,我们出千捞钱,互利互惠,其余的我不关心。”
江凡摇晃着手中的半瓶啤酒,因为摇摆,啤酒中的二氧化碳激发出一层啤酒沫,她欣赏着泡沫从有到无的过程,继续道:“他很有势力,能罩得住我们这些老千,这就够了。
知道的越多,对我们这些小角色而言,不是一件好事。
生活就像这瓶啤酒,酒液是江湖,我们是浮沫,沉下去还是冒出来与自身无关,取决于背后这只摇晃的手,你不是手,我也不是,他才是!”
江凡最后所指的他,就是那位神秘的聂老板。
她的比喻,对于十八岁的我而言,无法理解。
没有经历过人生的风浪,没见过大世面,我不愿接受别人操纵我命运的事实,我只记得张伯端的《悟真篇》里有一句话,叫作:我命由我不由天!
“我年纪小,听不懂你说的这些道理,我就知道谁对我好,我能给我叔找最好的医生看病,我就给谁卖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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