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晃悠悠的,王桥来到乡政府门口,看见宋哲拿着粉笔在黑板报前,写写画画,
宋哲大专毕业后,分配进了乡政府,做办事员,当时计划生育很严格,宋哲每天的工作就是给超生顽固分子做政策宣导,同时他字写得漂亮,负责乡政府大楼门口每期黑板报的板书工作。
据宋哲后来跟我说,当时他看见王桥抱着神似他姐姐的布偶,很诡异地冲他咧开嘴笑着,然后大庭广众之下,脱掉了自己的裤子。
就在乡政府门口,在街上无数人的目光注视下,以最原始的方式,展示自己的男性雄风,
其动作和姿势,夸张劲爆,极具视觉刺激,让人血脉偾张,宛若现场版的爱与动作大片,街上赶集的人都看懵了。
如果说,在这之前,还有人对王桥的疯癫有所怀疑的话,看见乡政府门口的这一幕后,没有人再质疑了。
正常人绝对不可能有人干这种事儿!
这种极度刺激眼球的行为,吸引了大量乡民的围观,
作为当事人的宋哲,也在这种围观中,感受到了莫大的屈辱!
因为,被侮辱的虽然只是个布偶,但也是他过世的亲姐姐!
乡里很多人都知道他姐姐和王桥的关系!
此时,王桥这么干,等同于凌尸!并且,还是当着宋哲的面。
一般人面对这种情况,可能早就冲上去,跟王桥打起来了,但宋哲没有,
他很冷静地回到乡政府办公室,打电话叫来了派出所丨警丨察。
但丨警丨察也拿王桥没办法,
这事儿顶天了只涉及到公序良德,不违法,而且,王桥有精神病,
王桥被带到派出所,被口头教育一阵后,当天下午就被放了,
王桥被释放后,就彻底盯上了宋哲,
三天两头就去乡政府,每次都抱着布偶。
有时候在乡政府门口,上演一出人偶之恋,有时候跑到宋哲工作场所的窗户边,冲窗户吐口水、撒尿,甚至跑到宋哲回家必经的小山路上拉屎...
这么折腾半个多月,宋哲的工作受到了很大影响,乡政府的领导甚至当面提出要给宋哲批三个月假,
宋哲是
宋哲是个聪明人,可聪明人碰到神经病,那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把王桥交给丨警丨察吧,没什么用,当天抓当天就得放,搞不好派出所还得管饭...
而且,王桥出狱后,亲戚看他像臭狗屎似的,几乎都断了往来,
宋哲想通过他亲戚向王桥施压,都找不到人。
这种人是最可怕的,没有任何软肋,还带‘精神病’护体光环,神来了都没辙。
被逼得没办法了,宋哲就找了羊克,让羊克找人把王桥修理一顿。
羊克本来就是街面上混的流子,和宋哲的关系也不用多说,所以,宋哲一提这事儿,羊克立马就答应了。
1994年,12月4日,灵山乡大田村,王桥家的土坯房门口。
羊克叫了四个道上混的兄弟,拎着钢管,在王桥家门口蹲点。
从下午四点多,一直蹲到傍晚六点多,王桥才回家。
王桥刚回家,羊克领着兄弟们,就从王桥家后面的菜园里冲了出来,五个人,拎着钢管就朝王桥招呼。
这场围殴,彻底证实了王桥是真病了。
因为,在整个围殴的过程中,王桥目光痴呆,反应明显迟缓,一边呜呜哭嚎着,一边抱着脑袋,完全没有还手之力,只有求生的本能!
这一架,王桥肋骨被打断四根,一条腿被打折,全程惨叫着,哭嚎的声音能传出一里之外。
事后,羊克跟我说,他没想过真把王桥打成重伤,更没想过打死王桥,
当王桥被打得满嘴是血,瘫软在地上,已经起不来时,羊克已经打算撤了。
但就在这时候,一个意外的人卷了进来。
这个人叫胡大成,他是王桥的邻居。
胡大成五十多岁,长了一张颇具正气的国字脸,性格也如他长相一样,极其正直。
当时,胡大成正在家里吃晚饭,听见王桥的哭嚎声,放下碗筷就冲了过来。
看见羊克五个人打王桥一个神经病,胡大成怒吼一声“住手”,就撸起袖子,跑过去劝架。
羊克五人,都是道上打流的,哪把胡大成放在眼里。
胡大成冲过来,想拉架讲道理,羊克压根没理睬他。
在胡大成眼里,羊克这帮二十岁不到的人就是小孩,他嚷嚷着揪着羊克的手腕,就要去派出所。
羊克烦了,与胡大成拉扯起来,肢体冲突中,羊克的一个叫宁果的朋友,一脚踹在胡大成肚皮上。
胡大成当场被踹得一头栽倒在路边的水沟里!
水沟边有块脸盘大的石头,胡大成背臀部撞在石头上,当场哎哟一声,脊柱骨当场撞断!
见状不妙的羊克,领着兄弟立马跑路了。
当晚,羊克和参与打架的兄弟,跑路到县城,准备观望一阵,对面不报警的话,就回去。
在县城躲了两天后,羊克发现对方并没有报警,正当他松了口气,以为这事儿过去了时,又收到一个让他坐立难安的消息——
县城的道上,有一帮人,手里拎着锯短的猎丨枪丨,在整个县城的桑拿房、洗头房、台球室录像厅等地方,找羊克!
这帮人的领头者,身高一米六出头,体重一百一上下,穿唐装,裂成两半的兔唇极其醒目,他就是独狼的兄弟——矮爷!
矮爷!本名叫申东来!他在独狼团伙里的资历地位,还在贺军之上。
而胡大成,是申东来的亲姨夫!
就这样,仿佛冥冥之中有一双无形的命运之手,将我们和独狼,再次推到了对立面。
12月7日,当刘八斤找到我,告诉了有关宋哲和羊克的事儿,并给我支招,让我找陆峰在中间讲和,意思是赔点医药费就算了,别把事情闹大了。
说实在话,听到刘八斤这么说,我有点为难。
宋哲和羊克都是我从小玩到大的朋友,能帮忙的我肯定不含糊。
但这事儿毕竟牵涉到了陆峰,
陆峰已经帮了我很多,帮我安排工作,还帮我摆平了贺军的事儿,我如果什么事儿都找他帮忙,他会怎么想?
而且,最关键的是,陆峰前天去昭东市区谈项目去了,可能还要几天才回来。
我有些头疼:“要不再等几天吧,叫羊克到我这来,这几天我们跟超哥呆一块,我就不信矮爷敢在超哥面前抓人。”
陆峰能在江陵县道上有如今这名望,也少不了兄弟帮扶,申超群就是陆峰最铁的兄弟之一。
申超群、屈泰丰、罗东升都是陆峰的兄弟,其中屈泰丰和申超群负责陆峰的收账与放贷生意,罗东升在双塘开了四个洗头房和一个麻将馆,
三个人里面,我常跟着申超群跑,只有他最没有架子,屈泰丰和罗东升都拿我当小孩子,平时不太搭理我。
“等不了了,申东来放话了,明天还藏着,就放火点了羊克老家房子。”刘八斤满脸愁容地回道。
“我找找超哥。”
我边说,带着刘八斤就去找超哥。
双塘靠近一中的地方,有个叫‘双龙’的桌球室,超哥喜欢打桌球,有事没事,就喜欢窝在桌球室里挥两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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