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我成全你们,可好?”她趁着二人离开的时候,已走到了一盏石灯前,而且是距离火药最近的石灯,目光垂落,瞧着灯盏内腾跃的火焰,大有掀倒的架势。
紫衣人忙说:“别别别……”
灰袍人也急声道:“有话好说,有话好说,也不是到了非死不可的地步。”
紫衣人急接过话茬:“不错,咱们不如好好商量一下,罢手言和,等外面人把穴道掘开,我们只取这里的东西,你大可离开,可好?”
二人全然没了先前的气焰,生死当面,反是紧张起来。
上官小仙叹了口气:“没了这些东西,我还能去哪儿呢?呵呵,我可不想再屈居人下。既然我姓上官,便只有生死成败,没有苟且偷生。”
她说的斩钉截铁,已像完全疯魔了一样,无所在乎,带着狷狂放诞的轻笑:“该死的死了,不该死的也死了。”
紫衣人眼珠急转:“不该死的是谁?万一他没死呢?”
上官小仙却笑了,在两大龙首那勃然瞪圆双眼的注视下,她已抬脚将那盏石灯扫倒,里面的火油顿时蔓延向那些放满火药的箱子,就如同铁了心的要同归于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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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衣人嘶声尖啸道:“你……”
回应他们的则是两团夺命金光,上官小仙猝然拔地飞起,身如离弦之箭,双脚凌空划动,身法劲急凌厉,腿影扫动,直扑二人。
“救火!”
灰袍人眼瞳颤动,急促开口的刹那纵身而起,右臂一抖,一口泛着湛蓝冷芒的长剑倏然自袖中吐出,剑尖崩挑,剑势圆转,闪电般将那两团金光穿于剑身之上,运剑再抖,回身一送,又将双环送了回去。
紫衣人则是赶忙去扑灭火焰。
上官小仙此刻像极了一只被逼入绝境的雏虎,双手一接双环,衣裙一荡,双环竟离手而旋,飞旋而转,步伐轻灵如蝶舞,然双环过处,却有碎石分金之能,如日月相拥,遇石石碎,遇木木催,一切种种摧枯拉朽。
“受死!”
“我先让你死!”
那灰袍人长剑翻飞来去,快到化作一幢蓝色剑影,竟将两团飘忽来去,霸道无匹的金光悉数格挡招架下来,空中一时火星四溅,光华夺目,气劲弥漫四散。
交手数招,上官小仙嗤笑一声:“呵呵,谢氏神剑?”
灰袍人脸颊一颤,剑势愈发凌厉狠辣,反手一招,左手竟隔空摄来一口神锋,双剑在手,杀机暴涨。
且说二人酣战之际,一旁却乍听一声尖叫。
“啊!”
尖叫的是谁?
尖叫的除了那紫衣人还能有谁。
这人原本正因扫灭了火势,心有余悸的缓了口气,然后看着上官小仙满目杀机,正待出手,可哪想身后的水帘里冷不防飞出一抹急影,耳听破空风声,顿时惊了一跳,怪叫躲闪。
“有人!”
一声急呼,连那交手的二人也都飞身撤开,惊奇望去。
遂见水帘里,一人有些无奈的走了出来。
上官小仙眼神一亮,那两大龙首却脸色阴沉。
盖因走出的正是李暮蝉。
李暮蝉揉着眉心,似乎有些困扰,然后冲着上官小仙笑道:“我说,咱们能不能先别点这些火药啊,我还不想死呢。”
上官小仙瞧见他,仿似有着满腹的委屈,泪眼婆娑,柔肠百转地嚷了一声:“相公!”
“你可是真是害惨了我。”李暮蝉脸上带笑,眼中却无半点笑意,他再不出来,这女人倘若被逼上绝路,真要同归于尽,自己也得跟着陪葬,“就是你们把我夫人伤成这样的?”
紫衣人眼神透过面具,冷视着李暮蝉,讥笑道:“小子,你就剩半条命了,也敢出来找死?”
李暮蝉如今瞧着凄惨,披头散发,衣衫褴褛,满身的血污,岂不就是半条命了。
“这伱就不懂了,半条命总好过没命。”眼见两大龙首目透杀机,他忽然视线一转,看向那灰袍人,略作思索地道,“想不到‘神剑山庄’谢氏一族,居然也跟‘青龙会’有关系。唔,适才进入‘冷香园’的时候我遇到了一个女人,自称什么谢家大小姐,模样不错,还跟着一位少年侠客,可惜就是性子太傲了,不讨人喜。”
灰袍人手提双剑,眼中寒芒大涨:“你把他俩怎么样了?”
李暮蝉顺手摘过那口名为“大夏龙雀”的环首刀,慢声道:“不喜欢,自然是杀了。”
灰袍人登时气的双眼微凸,面具后面更有咬牙切齿的声响。
李暮蝉笑了笑:“你是谢氏一族的哪位人物啊?莫不是当今的庄主谢王孙?也不对啊,如今谢家三少爷既已出世,谢王孙定然寸步不离的守着那个宝贝疙瘩才对。”
灰袍人眼神已幽深无比:“你还知道什么?”
李暮蝉拔刀出鞘,一边打量着精致古拙的刀身,一边轻声道:“我还知道那位三少爷惊才绝艳,生就一身天成的剑骨,未习剑法,然甫一握剑便能与‘谢家神剑’人剑合一,被称为‘剑中帝皇’,呵呵,好生惊人。”
他看向对方,似笑非笑道:“看来久闭山门,多年未曾插手江湖事的‘谢氏一族’如今也按耐不住了,当真对那位三少爷寄予了厚望啊。”
听到有人未习剑法便能达“人剑合一”之境,就连那位紫衣人和上官小仙都十分隐晦的变了眼神。
天下间的能人奇才不在少数,但真正能成长起来、崛起的却少之又少。
上官小仙这些年哪怕装疯卖傻、满身污浊,也险象环生,几番遭人刺杀,无时无刻不在遭人惦记。
而这几要销声匿迹的“神剑山庄”,不曾想竟出了这么一位天资绝俗的后嗣,还想趁势崛起;消息真要传了出去,绝计和上官小仙的下场一样,甚至更惨。
上官小仙再强,终归只是一人,但“谢家”可就不一样了。谢氏一族这些年养精蓄锐,族人几乎不问世事,一直韬光养晦,暗中恐怕早已积蓄了一股十分可怕的势力,再等“三少爷”长成,届时真就是一朝得势,直上九天任翱翔。
而且“谢家”昔年可是出了“天下第一”的人物,哪怕时隔久远,但作为江湖上最深不可测的几大武林世家之一,本身就非同小可。
紫衣人忽然冷淡道:“我听说谢王孙当年曾有位胞弟,二人长得一模一样,于剑道皆有不俗的见解,只是兄长当了家主,弟弟却负气出走了……看样子是故意放出的消息,好让人觉得你们是兄弟反目,然后遭青龙会招揽。”
他娓娓道来,说的慢条斯理,但话音刚落,竟已满目狰狞的闪电般出手,暴起发难。
这人当然不会是冲着灰袍人出手,而是冲着李暮蝉出手。
他手腕一转,手中只似变戏法般从袖中滑出两颗龙眼大小的铁胆,银光灿亮,抖手一振,一道锐急的破空声已照着李暮蝉脑门打去,又准又快,又狠又毒。
李暮蝉岂会不作防备,他早就留意到此人双手腕粗掌厚,可手心却无硬茧,分明是善使暗器的好手。
只这人转腕瞬间,他已轻飘飘的斜飞荡起,身如鬼魅般贴上一侧墙壁。
而那铁胆一击落空,去势不减,竟化作一道灿亮银光陷于石壁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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