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曙光居高临下,一脸戏谑的看着他:
“我是你的小宝贝啊……”
这间屋子里没有监控摄像头,他可以尽情享受狩猎的快感。
刘主任蠕动着肥胖的身体,想要从床上爬起来:
“你是谁,赶紧给我出去!”
他的声音里,有了几分颤抖,似乎是猜出了对方的身份。
能够爬到医院的高位,刘全有绝不是个笨蛋。
曹曙光嘴角扯出一个笑容,手中棒球棍不轻不重落在刘主任膝盖上。
只是这一下,刘全有立马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弓起的身子,也瞬间重新趴了回去。
“救命,呜呜……”
曹曙光抓起那个枕头,慢慢捂到了他脸上:
“别喊,要不然下一棍,说不定会落在你头上!”
刘全有眼中满是恐惧,拼命地点头。
他向来是个识时务的人。
曹曙光站在床前,就这么看着他:
“这才对嘛!”
刘全有头上冒汗,忍着膝盖的剧痛问道:
“你,是想要钱吗?”
曹曙光愣了一下,反问道:
“你有钱?”
刘全有点头如同小鸡啄米:
“我有,只要你放了我,三五百万随便开口……”
曹曙光眼中的戏谑,变成了杀气:
“三五百万,还真是有钱啊,只不过这么多钱,是不是从病人身上搞来的?”
刘全有吭哧半天,也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曹曙光将那根棒球棍高高举起,脸上表情越发狰狞:
“刘主任,有钱并不能买到一切,包括你的命……”
说完这句,接下来就是一棍砸碎对方的脑袋。
刘全有吓得屎尿皆流:
“不……”
尖锐的叫声中,床下突兀的出现一只脚,很准确的扫在曹曙光小腿上。
“砰”的一声。
由于身体失去了平衡,棒球棍也砸在床沿上。
曹曙光猝不及防,身体一歪,脑袋磕在床头柜上,哼也没哼直接昏了过去。
那双穿着43码警靴的大脚收了回去。
紧接着,灰头土脸的张恪,从里面爬了出来。
“呸呸呸,这个胖子的床底下,跟他的人一样,都是金玉其外败絮其的龌龊……”
啐了几口,张恪拍了拍身上的土,顺手拿出铐子给曹曙光戴上,这才提高声音道:
“顾队,老纪,抓到了!”
休息室的门被推开,七八名荷枪实弹的警员冲了进来。
如果曹曙光没有昏过去,一定能认出为首穿白大褂的短发女护士,正是刚刚被刘全有训斥的人。
只不过,现在的她,脸上已经没有了方才的唯唯诺诺。
顾南霜踏进屋里,圆润的鼻翼抽了一下,皱眉:
“什么味道,这么难闻?”
张恪脸色一变,快步走过去,伏在她耳边说了一句。
顾南霜没控制住,干呕了一声:
“纪凡,快快快,把那个拉裤兜子的刘主任弄出去洗刷干净……”
其他几名警员大眼瞪小眼,终于明白了屋子里异味的来源。
几个人一拥而上,抢着将地上昏倒的曹曙光,搬了出去。
纪凡慢了一步,只能骂骂咧咧的捏着鼻子,将瘫软的刘全有拖出了房间。
“妈个巴子,看着人模狗样儿的,其实就是个马粪包……”
早就躲到走廊里的顾南霜皱着柳眉,用手在鼻子底下扇了扇。
整个心脑血管科办公区的两侧,围满了看热闹的医护人员和患者家属。
可以想象,用不了半天时间,刘主任吓得屎尿皆流的笑话,将会传遍整个中心医院。
顾南霜瞥了一眼灰头土脸的张恪,还是没忍住好奇:
“喂,你干嘛不第一时间,抓住那个曹曙光?”
张恪脸上表情一本正经:
“顾队,我总得确定他就是凶手吧,万一冤枉了好人呢!”
他的回答无懈可击。
顾南霜却是觉得,这家伙肯定是故意的。
他就是想让刘全有吃点儿苦头。
只是这种事,当事人自己不承认,她也没有证据。
当然了,就算是有证据,顾南霜也不打算追究。
那个猥琐的家伙,活该受点儿教训。
张恪嘴角扯出一个微不可察的笑意。
他绝不会告诉顾南霜,之所以会任由刘全有受伤,是自己故意那么做的。
这个肥头大耳的家伙是受害者,同时也是个蛀虫。
对他,张恪心中没有一丁点儿负罪感。
到了楼下,清醒过来的曹曙光,已经被押上了警车。
顾南霜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她知道张恪一直跟在自己身后:
“这次能抓到曹曙光,你是最大的功臣,我会跟莫副局长打报告……”
张恪苦笑着打断了她:
“别,顾队,我还是安安静静做个驻村警员的好,重案组这里,真的不适合我……”
顾南霜沉默了半晌:
“不想来,那也由得你。”
语气里,已经多了几分怒气。
张恪心里苦笑。
我哪里是不想进重案组,我是不想再一次失望。
莫宏伟瞧不上自己,张恪心里有数。
与其让顾南霜为难,还不如由他主动提出不来重案组。
只不过,这女人终归对自己不错。
张恪想了想,笑着道:
“顾队,要是能分我一些破案奖金,小弟感激不尽。”
顾南霜俏脸上的冷意缓和了不少:
“哼,你不重视前途,倒是挺看重钱的……”
丢下这一句,女队长拉开车门,快速坐了进去。
警车干脆利落的一个甩尾,掉头“哇呜嗷哇呜嗷”的拉着警报,离开了中心医院。
张恪站在原地,苦笑着摇头。
到底行不行,倒是给个准话啊!
这两次的破案奖金,不会被你这女人给侵吞了吧?
腹诽了一句,张恪骤然一愣。
他突然发现,重案组的车都走了,只把自己孤零零的丢在了医院大门前。
“顾南霜,纪凡,你们这群家伙不讲义气……”
气急败坏的怒吼声,吓了附近的人一大跳。
张恪没看到,开车离去的顾南霜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微笑:
“臭家伙,本姑娘就是故意的,有本事你咬我啊!!”
对于顾南霜的卸磨杀驴……
呸呸呸,重说。
哪有把自己形容成驴的。
顾南霜的过河拆桥,已经不是第一次,张恪心中倒也没有多少怨念。
不管怎么说,这次的麻烦,总归是过去了。
以后就是天塌下来,老子都不再趟这趟浑水,还是安安稳稳做我的驻村警员。
至于曹曙光的案子,已经跟张恪无关。
有顾南霜和纪凡,一定能将那家伙的犯罪动机,查一个底朝天。
其实不用问,张恪也能猜得到。
无非就是杨为民老人的死,刺激到了性格偏激的曹曙光。
他将自己幻想成了审判坏人的侠客。
都是一些三观不正的电视剧和游戏,造就了曹曙光这种畸形的性格。
他将虚幻与现实混淆在了一起。
这个案子中,凶手并不是穷凶极恶的坏人。
那几名受害者,也有取死之道。
只是这种社会现象,张恪管不了。
接下来的几天,他终于回归了原本优哉悠哉的驻村警员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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