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霜美眸中寒光一闪:
“张恪,你有什么不同意见?”
张恪硬着头皮站了起来。
他倒不是想跟顾南霜对着干,只是资料上有个不太起眼的线索,对方似乎没有察觉到。
“顾队,我看资料上说,死者段成宝读书的学校是星洲路小学,而段家的住址却是在一品人家,这多少有些不合常理!”
顾南霜神情凝重,看不出喜怒:
“继续说,你发现了什么?”
张恪脸上的肌肉抽了一下:我说的还不够明白吗!
“顾队,按照常理来说,家长应该会将孩子送到离家最近的学校读书,这样照顾起来也方便。
更何况,在座的大家都知道,星洲路小学的软硬件水平,比起一品人家附近的竹林路小学,差得不是一点半点。
我要是段康宁的话,绝不会舍近求远,把自己的孩子送去星洲路小学读书……”
顾南霜几乎是毫不犹豫:
“你说的很有道理,张恪,纪凡,你们去中药店调查的时候,顺便到星洲路小学走访一下……”
听到她的第一句话,李爱国下意识的张嘴想要阻止,不过接下来,他立刻改变了主意:
“头儿……您英明神武,赛过须眉!”
张恪还想拒绝:
“顾队,市区的中药店那么多,我怕跟纪副队长两个人查不过来……”
纪凡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还想讲价钱的张恪,转身就走:
“兄弟,别说了,再说下去,咱俩怕是晚上连觉都不用睡……”
他可太了解自家头儿的脾气了。
顾南霜最讨厌那种讨价还价的下属。
真让张恪把那句话说完,他们两个的工作量,说不定还得增加。
目送这对难兄难弟落荒而逃的背影,顾南霜嘴角勾起一抹微笑:算你们识相。
由于是半夜,张恪只能跟纪凡在警车上对付了一宿。
第二天吃过早餐,腰酸背疼的两个人,立马开始投入了调查之中。
这次的重点,放在了宁州市各中药店库存的草乌上。
根据法证科对案发现场的化验结果,乌头碱是投放在一道鲫鱼汤中。
也许是熊孩子段家宝不喜欢喝鱼汤,才导致他中毒没有父母深。
很可惜,即便是这样,也没能救回熊孩子一命。
这种剧毒之物,肯定不会凭空出现。
张恪和纪凡要做的,就是查出凶手是从什么渠道,获得提炼乌头碱的草乌。
这份工作,不吝于大海捞针。
要想从几百家中药店中,排查出有用的线索,简直比登天还难。
一连三天,两个人几乎跑遍了市区的各个药店,结果却是一无所获。
那些坐堂的中医都是平庸之辈,根本没有一个有胆量,拿草乌入药。
甚至大部分药店,连草乌都没有库存。
这倒是给排查工作,降低了一些难度。
饶是如此,三天跑下来,两个人也累得憔悴不堪。
纪凡的络腮胡子长时间没打理,长得如同荒山上的杂草。
张恪的小脸儿,也肉眼可见的瘦了一圈。
眼见着又是一天过去,依然是一无所获,两个人不由得对视了一眼,目光中满是无奈。
“走吧老弟,回局里休息一下,明天去外围转转!”
张恪默默点了点头。
这次的案件,他们遇到了真正的考验。
凶手连一丝一毫的蛛丝马迹都没留下。
坐进车里的纪凡,瞥见这位小老弟的精神很萎靡,忍不住拍了一下对方的肩膀,安慰道:
“别灰心,做刑侦是这样的,很多时候都是在做无用功,可你要知道,再狡猾的狐狸,也会露出破绽,咱们要做的就是找到这个破绽,然后揪出那只狐狸……”
张恪深吸一口气,脸上神色变成了坚毅:
“纪哥,我懂了!”
纪凡嘿嘿一笑,发动了警车:
“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再接再厉……”
因为工作的关系,他也好几天没回过家了。
跟张恪两个人一起,在会议室搬几张椅子拼起来,随便对付一宿。
两个人回到市局,正想去会议室,将今天调查的结果汇总一下。
迎面正好碰上顾南霜。
跟他们的憔悴不一样,顾南霜俏脸上容光焕发。
“纪凡,张恪,在这儿碰到你们太好了……”
哥俩儿对视了一眼,纪凡开口问道:
“头儿,找我们有事儿?”
顾南霜心情不错,举起手中的文件夹比划了一下:
“这里有点儿线索……”
听到线索,张恪的眼睛顿时一亮。
这就意味着,调查工作没有白费。
两个人没有再问,默契的跟在顾南霜身后,去了她的办公室。
迈步进屋,那张写着受害者名字的小黑板,摆在角落里。
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关系图。
看得出来,这几天顾南霜也没闲着。
她将各组反馈回来的信息串联起来,然后再将其中有作案嫌疑的人找出,加以排除。
段康宁刘美珍夫妻骄横跋扈,得罪过的人不少,想要一个个排除,还是很有难度。
张恪没心思看黑板上的关系图,开口问道:
“顾队,你刚刚说的,是什么线索?”
顾南霜将手里的文件夹,丢到两个人眼前:
“自己看吧!”
纪凡拿起文件夹,打开。
张恪也凑了过去,跟他一起看。
文件夹里,是一份半年前的案情记录。
趁他们看资料的工夫,顾南霜倒了两杯水,放在两人面前。
“这是今年春天的案子,到现在还没有侦破,你们看看,其中的作案手法是不是跟8.27大案有相似之处……”
纪凡满脸激动的一拍大腿:
“头儿,何止是相似,简直就是一模一样,我看这2.06中毒案,完全可以和8.27大案并案侦查……”
张恪疼得龇牙咧嘴,一脸幽怨的看着纪凡:
“老纪,你激动归激动,拍我大腿干啥!”
纪凡嘿嘿一笑,表情没有丝毫愧疚:
“老弟,这不是顺手了吗,你的大腿恰好在最佳位置……”
我信大爷的鬼。
张恪可以肯定,这丫就是故意的。
生怕他继续揪着不放,纪凡指着资料大声道:
“老弟,你看2.06中毒案,同样是死了一家三口,同样是乌头碱中毒……”
其实不用他说,张恪也早就看清了资料上的记录。
今年春节刚过,宁州市滨河路小区一家住户,发生了一起全家集体中毒案。
死亡的是一家三口。
父亲孙冰枫,宁州市检察院的书记员,母亲岳丽霞,在妇联工作。
一同中毒的,还有他们十三岁的儿子孙剑。
这件案子,跟不久前的8.27中毒案一样,现场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警方连凶手用的下毒方法,都没能查出来。
连续调查了几个月,找出来的嫌疑人,都因为有明确不在场证据,而被一一排除。
2.06中毒案因为缺乏线索,不得不搁置了下来。
谁能想到,半年之后发生的另一起中毒案,居然跟它联系到了一起。
两起案子,六条人命。
不用问,凶手一定是跟这两家人有些刻骨仇恨,才会选择斩尽杀绝的恶毒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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