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如果我没有记错，麻柳教授在2004年的财经观察上曾经发文，鼓励国有资本大胆进入地产市场，为市场稳定提供更多的帮助。短短几年过去，麻柳教授的观点来了一百八十度转折，为啥？”
　　以上这些是我对麻柳教授批评的一些回应，谢谢大家。”
　　成林走回自己座位，他注意到自己座位边上不知何时来了个中年男人，他笑笑坐下。
　　成林发言完了，麻柳教授还想起来反驳，主持人笑着让他坐下，转身请来自于沪市的专家刘源发言。

　　刘源是卢教授的师弟，他知道成林是卢教授的学生，但是他并没有给师兄面子，上来就对成林的文章进行批驳，言论比麻柳教授还激烈。成林不急不恼，安静的记录刘源的意见。
　　刘源教授跟麻柳站在一条线上，让卢教授大为光火，主持人恰好请他发言，卢教授从兜里掏出两张名片，开始发言，
　　“刘源教授是我的师弟，他给了我他的新名片，我给大家介绍一下：刘源，沪市大学房地产研究所所长，粤地房地产有限公司首席经济学家，东南地产研究所首席顾问，北方经济发展研究中心顾问，这是刘源的情况。
　　再看看麻柳教授情况，京市地产研究所所长，鑫源地产股份公司独立董事，正元城市规划研究院顾问。
　　大家从我的介绍里面可以看出，他们都从民资地产公司拿薪水和顾问费，刚才成林疑惑他们的立场转变，就一个原因拿人钱财，替人说话。
　　好了，我的讲话完了。”

　　卢教授发言完了，底下有戚戚的笑声。
　　卢教授发言完了，又有一个来自于沪市西南的专家发言，他浓重的方言普通话颇有笑点，他简单说了几点，观点倾向于成林，发言最后向刘源提了个问题，
　　“听说刘源教授每年首席经济学家的工资是五百万？那你可得拼命多给企业说话，不然人家不给钱。”
　　听众席上有人笑起来。主持人及时转入下一个话题，成林也无意再发言，老老实实坐着听别人说话。
　　边上中年男人轻声问了他一句
　　“你是张凡教授的学生？还是卢教授的学生？
　　成林笑笑说：
　　“我读研究生是张教授学生，读博是卢教授的学生”。
　　“哦，为啥不继续跟张教授读博？”

　　“张教授退休了，他现在被学校返聘带硕士研究生。”
　　“噢哦，原来这样。”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杜山，是卢教授本科时的学生，咱俩还算同门师兄弟。”
　　成林伸手跟杜山握手

　　“师兄好。”
　　“师弟好，咱俩留个电话”
　　杜山拿出手机拨打成林电话，两人都存下，方便以后联系。
　　“云州国投涉足房地产是不是受你的文章启发？”
　　成林笑笑道：
　　“可能是云州政府自己摸索的吧？他们的运作思路完全值得推广。云州中心区有十多家中小国企面临搬迁改制，需要数量不菲的资金。如果国有资本在原有土地上开发，以现在房地产市场火热程度，收益肯定大大超出单纯卖地收入。因此国有资本介入，凭借地产开发的丰厚利润，顺便完成国企改制，为将来政府财政建立一个资金蓄水池，我觉着应该行得通。”
　　杜山听完问
　　“有没有案例？”

　　“刚启动第一个，是云州橡胶机械厂，他们的产品在市场上有竞争力，通过搬迁改制，云州国投大概可以占到百分之四十股份，百分之二十五是工会代表职工持股，百分之十五给管理层，剩下百分之二十是银行债转股。一般国企改制差不多都是这个股权结构，照顾了各方利益，将来银行债转股部分可以选择战略投资方接盘。”
　　杜山听完问
　　“云州国投的资金如何解决的？”
　　“从金融机构融资，他们应该也看好云州政府这个改制思路，因此资金问题不大。”

　　杜山收起东西，
　　“我有事先走了，以后常联系，你的观点有推广的价值。”
　　成林弓着腰跟杜山握手告别。
　　成林不知道的是，杜山现在的身份是省长柯学明的秘书。而成林的观点恰恰被柯省长认可，面对全省数量庞大的中小国企，以及他们拥有的土地数量，如果成林的观点有可操作性，那将是一个多赢的局面。
　　成林跟导师和卢教授走出媒体大楼，他提议请两位老师去吃悦南名吃砂锅牛肉，两人欣然同意。软烂溢香的牛肉，配上时令蔬菜菌菇，营养丰富，适合老年人的胃口。
　　把两个老师送回家，成林去晟睿公司看了看，张伊姐跟马文姐都在，她俩都惊讶成林怎么跑到悦南来了。

　　“姐姐们，下个月预售许可证能拿到吗？”
　　“差不多，至少能拿到三栋楼的许可证。目前交诚意金已经有190多户。我们正在探讨启动拆迁计划，这样才能满足购房者的需求。”
　　“项目名字定好了吧？”
　　“晟璟花园”怎么样？”

　　“寓意光明，很好。”
　　“来的四个女司机咋样”
　　成林问
　　“真不错，退役女武警素质不是一般的好。谢谢啦，成林！考虑这么周到。”
　　“上次刘姐她们遇到有人骚扰，启发了我，你没看到小梅姐出行边上都有两个英姿飒爽女子跟着？你们以后露脸机会多，难免遇到登徒子，预防措施一定到位。”
　　杜山回到办公室，看到门开着就走了进去。
　　“上午收获怎么样？”
　　柯省长正在看批阅申请材料，杜山过去给省长茶杯续上热水。
　　“除了成林发言有点东西，其他人都是目的存疑。”
　　“哦，为啥？”
　　“那些专家教授大部分是房地产公司的门客，拿人钱财了，观点就跑偏了。”
　　“就是你给我看的那篇文章的作者？”
　　“嗯，今天才知道他研究生是跟张凡教授，现在正在跟卢教授读博，跟我算是同门师兄弟。”
　　“云州国投有动作了？”
　　“嗯，听成林说第一个是橡胶机械厂，已经完成改制，国有资本还是单一最大股东。通过搬迁改制，国有资产没有流失，还实现了保值增值，这个操作思路可能全省都有推广的价值。”
　　柯省长思考了一会说
　　“等等看，如果云州后续项目进展顺利，有必要去调研一次，或者召开全省搬迁改制现场会。你可以跟成林保持沟通，有消息了你做个调研计划，我亲自去看看。”
　　“好的”。
　　杜山最早是在经济观察上看到成林的文章，读完后他觉得在一片喧嚣中，还有人保持冷静思考的态度，作者应该是哪个学校的青年教师，谁知一打听是悦南大学的学生。他把文章主要内容整理出来送给柯省长看看了，柯省长对此很感兴趣。
　　悦南日报举办的这次研讨会，负责操办的是悦南日报副总编，悦南大学中文系的校友黎塘，给他发了一份与会人员名单，邀请他有时间过去看看文人打嘴炮。今天柯省长上午活动不多，于是他打声招呼就临时决定去现场听听。
　　他听到成林对麻柳教授的诘问，听到了卢教授幽默的发言，觉着这个社会的浮躁，终究要有坚守底线的人去荡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