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哥带着一位二十多岁的人过来，介绍说是他的堂弟。
　　我问堂弟在市里做哪一行，羊哥说：嘿嘿，他是混灰社会的。
　　我说：什么叫灰社会？
　　羊哥说：这样跟你说吧，他们虽然是无业游民，但他们也要谋生，
　　不可能什么都不干，他们干些乱七八糟的活挣点钱糊口；但是，
　　他们不干烧杀抢掠的活，绝对不是黑社会的人，所以说是灰社会的。
　　冯艳贞听了哈哈大笑：没想到羊哥也蛮有理论的。
　　我说：羊哥你不会加入灰社会吧？

　　羊哥说：哈哈，象我准备做点小生意的，也是个边缘灰社会的人。
　　怎么样，这两天市场调研得怎样了？
　　嘿嘿，已经搞定了，在金江花园那里有一排商铺，我看中了一间。
　　金江花园？在哪里？多少钱租金，卖什么？
　　这地方比较偏一点，只要600块，30平米，可以卖蛋糕之类。

　　为什么看中那里？
　　新兴的商品房，现在虽然人不多，但很快会多起来，我也详细看过了，
　　其他商铺卖什么的都有，唯独没有卖蛋糕的，我选中那个铺面，
　　附近有两个大型的网吧，网民特点多，我想我的生意应该不错的。
　　我敬了羊哥一杯：不错啊，恭喜你，祝你成功。
　　冯艳贞说：听起来不错，但要真正做起来才知道。
　　羊哥说：老同学你说的也对，我会努力的。
　　吃完饭我直接跟冯艳贞去宾馆开了房，分别了些日子，彼此都很那个了。
　　她的身材依然充满极大的诱惑，但经过跟颜莼的一夜，我已经力不从心。
　　做完第二次我就睡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醒来，窗外还是漆黑一片。

　　我想起羊哥那个关于灰社会的理论，不禁想，我何尝不是混灰社会的人？
　　我有一份较好的工作，但我依然是一个游民，是一个有业游民；
　　因为，我终日游走在无聊和无情之间。
　　我不热爱工作，不热爱生活，更没有珍爱感情。
　　相比羊哥，虽然他工作不如意，爱情更不如意，但他依然热爱这两者；

　　而我有好的工作而不努力，有爱我的女人却不珍惜。
　　惭愧与内疚令我不能再次入睡，直到天亮。
　　冯艳贞被窗外的嘈杂声吵醒，醒来之后立刻抱住了我。
　　她的硕乳贴在我的胸口上，温唇贴在我的嘴唇上，让我抛开了所有不悦。
　　经过一番激烈翻腾后，我倒下马上睡着了。
　　日期：2008-3-9　0:49:19
　　中午醒来之后，跟冯艳贞在附近一间小小大排档吃午饭。

　　吃到一半，我就寻思要回家了。
　　恰巧有个同事打电话来，问了我有关工作的一件事情。
　　我就借机跟冯艳贞说，单位有事，下午要去办公室。
　　她说：不是星期六吗？有什么事？
　　我说：这个，有个律师事务所明天挂牌，有些手续急着办。
　　我开车把她送到市一中的教师宿舍区门口，她说：上我宿舍坐坐吧？
　　我借口时间不够，断言拒绝。
　　可我刚出了校门，便打给羊哥：怎么样？我准备回家了。
　　羊哥说：嘿嘿！昨晚波霸把你搞怕了？
　　草，只是觉得跟她在一起除了搞之外不知做什么好，你在哪里？
　　我在我的铺面上，你有没有空过来看看？
　　好好，反正闲着也没事，等下你在金江花园门口等我吧。
　　金江花园离市中心大概有三公里，也不算很偏。

　　我看到这里的新楼房外观上确实很漂亮，而且入住率也超过30%。
　　羊哥穿着红西装，精神焕发，初具小老板风范。
　　他的小铺处在新建的一条小商业街中间，约有一半的铺子已经开张；
　　不远处两间网吧正在红火的营业，周末使生意达到高峰。
　　羊哥的铺面正在装修，昨晚见过的他的堂弟负责整个工程。
　　我说：装修费的预算是多少？

　　羊哥说：不多，两三千块可以搞定。
　　这么便宜？
　　人工基本上全免，你看那两个都是我们村里的人，另外我堂弟你见过了。
　　你们村的人来这里都是干装修？
　　不是，有什么活就干什么，你看那个穿红衬衫的，他主要是卖烧鸭的，
　　帮他表哥卖，不过一天也就卖下午的一两个小时。
　　我说：卖鸭的？你们村有没有做鸭的？

　　我们村没有，但我认识一个，邻村的，跟我堂弟很熟。
　　我草，还真有做鸭的，他是个猛男？
　　草，比我还矮，听说他的技术水平很高，耐力非常强，以前他做建筑工，
　　有一次跟工友去找鸡，把一个鸡搞了一个多小时还没完事，你猜怎么样，
　　最后那个鸡求他放手，宁愿不要钱，从此他意识到了自己的能力，

　　最后干脆以此为事业，专业做鸭去了。
　　我说：厉害啊厉害，我还没见过鸭呢，有机会一定要认识一下。
　　要等什么机会，等下收工吃饭，叫他过来就是了。
　　好好好，我请你们吃饭，吃完饭我再回家。
　　我请的工人，吃饭当然是我请，现在你先请我喝杯咖啡吧。
　　草，什么时候都记得喝咖啡，你不用监督他们做工？
　　有我堂弟在这就行了，我又不懂行，走吧。

　　羊哥带路去了附近一家新开的咖啡店，其实根本不算咖啡店，装修简陋，
　　什么都卖，一杯最好的咖啡才8块钱。
　　我说：这种地方哪里合你羊哥的品味，我们去市中心的名典吧。
　　不，以后我要过上比较艰苦的生活了，创业可不容易，对吧？
　　好，你有觉悟，这是成功的条件，我看好你哟！
　　天差不多黑的时候，我们出了咖啡店，叫上工人去最近一家大排档吃饭。

　　刚坐下，羊哥对他的堂弟说：阿昌，你把鸭哥叫来一起喝一杯吧。
　　我说：你们就叫他鸭哥？
　　阿昌说：没有，当面不敢这样叫的，他叫七哥，我现在打他手机。
　　（本节完）
　　日期：2008-3-10　22:36:17

　　（廿九）灰社会（下）
　　菜还没上齐，一名五短身材、但很壮实的和我年纪相仿的小伙子过来了。
　　这小子浓眉大眼，只是鼻子有点塌，嘴巴很大，相貌总体来说是平平。
　　“鸭哥”有点腼腆，看起来并不象是那种特殊行业的男人。
　　我不由想起蓝玫，蓝玫虽然落落大方，但气质高雅，举止得体，

　　看起来也不象是那种特殊行业的女人，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羊哥给我们作了介绍后，小伙子突然说：哎！老沈，你不记得我了？
　　我说：你不是七哥吗？
　　嘿！你肯定不记得我了，我是你小学同学，我叫肖大强。
　　我再次打量这位“鸭哥”，却怎么样也想不起来。
　　他说：我只跟你同班一个学期，小学三年级，下学期我就转学了；
　　你不记得我，可我记得你，你那时是故事大王，我还清楚记得，
　　那次讲故事比赛，你讲的是兔子装病的故事，得第一名！
　　我自然记得我的这段风光史，读小学时我学习成绩好，还擅长讲故事；

　　但是，二十年了居然还有人记得我那时讲的故事，让我非常自豪。
　　虽然我想不起跟这位肖大强同学一起同班过，我还是亲切的跟他握手。
　　羊哥说：老沈当年表现不错啊，真是佩服！
　　肖大强说：老沈不但是当年表现不错，现在也混得不赖。
　　我说：哪里哪里，给共产党打工，混口饭吃。

　　羊哥的堂弟阿昌说：我哥当年也不是不错的，读初中时全校第一。
　　羊哥说：草，好汉不提当年勇，现在我跟你们一伙混了。
　　我还想找回对这位老同学的记忆，我问他：七哥，当年你转学到哪里？
　　他说：唉，回农村，我爸原来是县农机厂的职工，那年超生被开除了。
　　我说：有那么严重？
　　他说：八几年的时候，那时超生被发现是肯定挨开除的，我娘没有工作，
　　一家人只好回到农村，后来我只在我们乡的中学读完初中就开始种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