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往事-副司令员的窈窕夫人》
第38节

作者: 忘记指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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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这个泳姿也有他自身的好处,虽然在速度上比不过什么自由泳、仰泳、蛙泳、蝶泳,但是却可以让使用者的体力一直保持得很好。所以说在如渡江这种考验体能和耐久力的运动中,狗刨不失为一种明智的选择。
  抽空看了看一旁不远处的姚大小姐,她修长的身躯像一条银鱼般在水中一起一伏地穿梭着,速度远远超过了我,而且采用的是优美的教科书式的泳姿。
  那是极其标准的蛙泳姿势,也就是说过程是这样的:全身先没在水下,四肢像蛙类一样伸展开向后划动,再借用后作用力使头部跃出水面进行呼吸,然后手部向前分开水身体下沉,再接着重复水中的动作。
  看来她说自己是游泳高手这话是真的哦,肯定是曾经在市里的什么游泳馆里被专业教练专门培训过。

  不过呢,她明显忽略了一点。
  和游泳馆里的那一滩死水不同的是,这是在江里,而江里的水是永远在呈不规则的流速和方向始终流动着。
  换句话说,她为了克服高速游动带来的阻力,要远比游泳馆里大得多。
  带来的负面影响就是,她的体能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过快的损耗掉。
  目测这里的江面宽度至少有一千米左右,以她这个速度,怕是坚持不了多久,然后肯定就得慢下来。毕竟是小姑娘么,肺活量能大到哪去?
  快到距离江中心一半的时候,果不其然,姚大小姐的速度明显降低了不少。
  于是我慢吞吞施施然潇洒从容优哉游哉地刨到了只离她几米的地方,感觉自己的体力那叫一个充沛!
  想和她说点什么,忽然想起来,在江里游泳还敢喊话,这可是大忌!
  据说肺隔膜的过度频繁振动很容易引起腿部和手部的抽筋,所以有经验的戏水者会对后进之人谆谆教诲,切忌互相喊话。
  似乎是感觉到了我的靠近,姚大小姐忽然又猛地加速起来,只短短两个起落就又把我远远甩在了身后。
日期:2011-10-04 09:12:54

  但是只过了一会儿,她的速度就又开始慢下来,不过始终保持着超过我大约二十米开外的距离。
  好啊,小娘皮,看来你是铁了心要游到我前头了,那好!就把前面的位置让给你,小爷我慢慢游!
  其实我心里明白,以自己这龟速的刨式游法,我想超过她现在也只是想想罢了!
  不过就像长跑比赛一样,最后获得冠军的,往往不是那个在最前面一直领跑的人,而恰恰是那个始终跟在领跑后面不远处的家伙。
  你快我就快,你慢我就慢,直到最后五十米或者一百米,才来个冲刺,笑到最后。

  所以,我不急。
  慢慢地,我们俩一前一后地来到了江中心处。
  中心的水质明显要比岸边的更加浑浊些,原本黑绿色的江水此时开始浮起了点点的白沫。
  据老人们说,以前X江水质很好的,经常可以看到里面有鱼虾出没,就是在改革开放以后,上游像雨后春笋般建了好多林林总总参差不齐的加工厂,这水质就变得大不如前了。
  一艘小型客轮轰鸣着汽笛声从我们身后江面上划过,不过还好直线距离不是很近,船后发动机螺旋桨带动的巨大水浪也没有完全波及到我们。
  发现了我们两个傻子正在渡江,客轮上不知道是游客还是船员的几个人开始冲我们的方向挥动着手臂大声喊叫着,完全听不到喊些什么,倒是像在冲两个远道而来的外星生物致敬。
  客轮很快消失在远方,江面又恢复了宁静,唯一剩下的是活物就是我们两个半大孩子。
  此外,还有那随生而来的巨大恐惧感。

  没有过类似经历的人很难理解,这种莫名的恐惧感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感觉。
  游动的江水在看似平整的水面上画出一个个微小的漩涡,看多了以后,倒产生一种迷幻般的错觉,放佛那漩涡中代表的是那神秘莫测的生死之门。
  水下,一股股急速通过的水流冲击着身体,就像是武侠小说里写的一样,有好多内力高深的老不死怪物在用掌力帮你打开生死玄关。
  口中大口大口地吸入着空气,进入肺部后却产生一股热辣的滋味。
  砰砰作响的心跳声,在这四周嘈杂的环境中,却放佛那是世间唯一可以听到的声响。
  忽然觉得姚瑶大小姐不是因为体力不够才减缓游速的,可能和我此时的感受一样,她心里其实很害怕一个人在这巨大江面上游荡吧?
  如果你的视野里没有其他人,那么这里带给你的感觉除了恐惧,还会是那种强烈的孤独感。
  放佛天地间只剩下这两个挑战这条白水巨龙的小人儿,他们无助地在一股股潜流的巨力冲击下,挣扎着舞动自身渺小的血肉之躯,抗争、抗争。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道德经第五章。
  道学者们一直为老子的这句振聋发聩的惊世言论做着苍白的辩解,什么刍狗是纸扎的狗啊,粉可爱的说哦,想借此证明老天其实很萌?再不就是老天很无私啊,对待众生那叫一个平等,我去!
  只有身处真实的天地之威下,你才能体会老子这句话是在说些什么。
  所以后来我总在想,是不是老子他老人家也闲着没事脱得赤条条地横渡过长江、珠江、黑龙江,所以才有那么大的感触,写出如此牛B的语言。
  真实的天地,就是这么的冷酷,酷到毫无一丝情感可言。
  你的生死,在威严强大的他面前,就是一颗沙粒、一只蚂蚁、一根小草。
  四肢在水中机械地划动,我的脑海里乱七八糟地胡思乱想着。
  忽然发现,从上游的水面上,似乎朝着我们的方向漂浮而来一个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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