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往事-副司令员的窈窕夫人》
第54节

作者: 忘记指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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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1-10-17 17:04:42

  两个人在这雨夜的黑暗中忽然沉默了起来,也许都想起了一些心事。
  感觉到了一丝尴尬,我打破了僵局:
  对了,李姐,那天晚上郝副司令说的你以前的事儿都是真的么?
  我寻找到了一个话题,可话一出口就后悔莫及,那天郝秃子对她说的都是些很肮脏很龌龊的指责,我现在这么问她,不是在人前揭短么?
  李大美人愣了一下,似乎我的这句话刺到了她的某个敏感的地方,沉寂了一会儿,她说道:
  小北,姐的命其实很不好,人家都说红颜薄命红颜祸水,姐也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坏事,这辈子老天要这么惩罚我,唉。

  她深深叹了口气,眼睛看着外面的大雨出神。
  你想听么?她忽然问我。
  想听!想听!李姐,小北一定帮你保守秘密,跟谁也不会讲的,我爸妈都不说,你就放心吧!
  我直觉上认为,她的意思是希望我守口如瓶。
  呵呵呵。我的这句话倒把李大美人给逗得前仰后合地笑起来,她玉手在我膝盖上轻轻打了一下,说:
  你这孩子,说你聪明吧,动不动就冒出点傻气,说你傻吧,有时候还偏偏能猜到别人的心思。
  我的膝盖被她一打感觉顿时麻了起来,心里却忽然涌起一股热流,猛地抓住她放在我膝盖上的玉手,说道:
  姐!你知道么?你就是让小北上刀山下火海躺在油锅里洗澡,小北也不会皱一下眉毛的!
  其实这套词我也不记得是哪部小说里看到的了,印象中好像杨小邪筒子曾经对某个美女发过这样的愿?
  呸呸呸,乌鸦嘴,净瞎说!李大美人把手从我手心里挣脱出来,半笑半怒地说。

  姐知道你对我好,所以才把我以前的事讲给你听,你就当成一个故事吧,要是以后姐有一天不在这个世界了,你也可以想想这个故事,顺便想想曾经有个叫李丹的姐姐在这世上存在过。
  我一听,心里真的急了,赶紧说:
  李姐,你咋也瞎说起来了!你不会死的,你这么好的人怎么会死呢?!
  傻小子,没有人不会死的,无非是死的早死的晚罢了。姐其实觉得能认识你这么聪明伶俐善良正直的弟弟,是这辈子很开心的一件事。李大美人缓缓地说道。
  被她这么高评价的夸奖,我的脸瞬间变得能把鸡蛋烫熟,回想着自己从前对她的种种偷看种种幻想,尤其是还曾想过用土制蒙汗药把她迷倒,简直羞愧得恨不能缩到地里面去了。
  我老家不在这里,在西北边陲上的一个小镇子上,那里靠近嘉峪关,是个风沙很大的地方。我还在面红耳赤地害羞,李大美人慢慢开始讲起了她的故事。

日期:2011-10-18 00:25:29

  我以前也曾听老爸老妈讲起自己的青葱岁月往事悠悠激情燃烧年华似水,但从来不怎么认真听,概因为一直觉得过去的事有什么好玩的,多讲讲现在和未来才是正道。
  不过这次却不一样了,只听到李大美人才讲了一句,就让我的耳朵立刻竖起来,全神贯注地听她讲述,生怕漏掉一个字。哎,看来美人的威力实在巨大,想想真是对不起老爸老妈了,心中暗暗地想以后一定要好好请教下他们二老补上这一课。
  我家里除了我,还有两个姐姐,一个弟弟,父亲在镇上小学教书,母亲没有文化只是给别人缝缝补补做做衣裳补贴家用,日子虽然过的清贫,但是家里却充满了快乐和温馨。
  李大美人继续讲述着她的故事,声音温和又富有女性特有的磁音,她讲的时候望着外面的暗夜和雨丝,而我则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的脸。

  后来文丨革丨开始了,开始的时候我们家倒没受什么冲击,忽然某一天父亲就莫名其妙地被打成了右派,后来才知道是因为爷爷的牵连。其实爷爷家也不是什么地主老财土匪恶霸,就是因为他以前告发过一个偷粮食的马夫,而那个马夫后来竟然摇身一变成了县里革委会的领导,结果爷爷全家就都遭了秧。爷爷和奶奶被整的好惨,最后一个上吊,一个跳井了,大伯气不过拿着刀冲到县革委会理论,被民兵用步枪打死在县政府大门口。

  成了右派,父亲的老师也当不成了,镇里也不让待了,我们全家被下放到县里最穷最偏远的一个村子里,那儿靠近沙漠边儿上,喝水都成问题。我至今还记得搬家的那一天,从一辆破旧卡车上爬下来,全家人包括年幼的弟弟跟逃荒一样背着锅碗瓢盆行走在沙土地上的情形。
  村里给我们家分的房子和地都是当时最差的,房子是茅草和着稀泥糊的那种,地是干旱的沙土地,只能种些地瓜和花生。
  虽然环境恶劣生活更是比从前艰辛很多,一家人还是在村里艰难地活了下来。
  因为父亲身体不好还要定期参加村里的批斗教育,种地这些体力活就由母亲和大姐包了下来,我和二姐、弟弟岁数还小,那时候只是帮些小忙,父亲则有空就给我们姐弟三个教教认字算术,大姐却对这些不感兴趣,她的口头禅是自己以后就跟妈学,做个家庭妇女挺好的。

  然后文丨革丨结束了,父亲右派的帽子没了于是四处奔走想回到镇上还当老师,结果找了很多人送了好些礼也都没有用,原因是县里那个马夫领导还在当官,所以他最后只好认命了。不过他带回了一个好消息,国家政策变了,高中和大学现在可以报名去考了,我们几个孩子的春天来了。
  知识可以改变命运,是父亲当时给我们灌输的思想,要想从这中国最偏远落后的农村出去,就得拼命学习。
  为了我们姐妹三个,大姐付出最多,她那时岁数已经不小了但是一直没嫁人,天天鼓励我们好好念书。
  在她这种精神的感召下,我们三个都开始变得有出息起来。

  二姐是我们之中最聪明的一个,先是以第一名的成绩考上了县里的高中,接着又考上了省城的师范学院。
  把二姐送走的时候,村里敲锣打鼓地好好庆祝了一番,毕竟是几十年里出的第一个大学生,父亲高兴得好几天都合不拢嘴。
  二姐的经历,让我和弟弟非常羡慕,也开始努力读书,果然不负重望,我从乡里的初中顺利考上了县里的高中。
  看上去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在发展,不知道是命运的捉弄还是什么原因,自打我上了高中,我们家的祸事就一桩接一桩的开始降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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