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枫坐在教室的前排位置。上课时，她老老实实地听讲，老师问她问题，她总能答上来却又总不能让老师绝对满意；下课后，她和要好的女生在教室前的空地上玩丢沙包或其它游戏，蹦蹦跳跳，一副无忧无虑的样子，直到上课铃响了，才恋恋不舍地进教室。年轻的肖枫对此后的人生是否做了设想？无论怎样，日子昙花般悄悄逝去。而微风就那样缓缓吹起，杨花就雪一般轻轻飘落。 -

　　我那时坐在教室后门附近，离肖枫远，性格又偏内向，更重要的原因是那段时间情感上另有寄托。所以在我记忆里，到初中毕业也没和肖枫说过话。这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末的事。那时被社会关注、老师家长揪心的“中学生早恋”问题，真的是无处不在。那时的少男少女远不及现今同龄人开放，所谓“恋爱”，用当时流行语说“就是他和她‘好’”，“好”的概念不过是比其他异性同学能多说些话，在意识里形成一种特定关系，最胆大包天的也不过是没人时拉拉手而已。即使简单如此，那些风言风语，来自老师的严厉目光或教诲之辞，来自家长的苦口婆心，也够消受了。初三下学期，整个年级的英语课本都没及时发放，学生们借用往届学生的或在同级不同班学生上其它课时暂用，于是邻班叫“芳雪”的女孩借我的课本，渐渐地我和芳雪“好”起来。那“好”的内容是在一段时间内交替使用一本“初级中学英语课本第六册，”还有偶然在书里夹上几行摘抄的名言警句、爱情感悟或自己零星脆弱的青春叹息。再后来听说关于芳雪的一些传言，于是借书的故事结束了。我开始寻求一个清纯简单无多余纠葛的人选，穿一件棒针毛衣的肖枫走进了我的视线，那毛衣粉红色还是浅绿色记不清了。用16开的演草本白纸，写了封所谓的“情书”装在上衣口袋里，此后数日的关注中，我发现肖枫是那样的简单清纯洁白无瑕，我在心里告诉自己“千万不要扰乱人家的平静，不要玷染人家的纯洁”。也许，这样的女孩就不应该有故事。 -

　　初中毕业后，我上了高中，而肖枫上了一所中专，数年间彼此无任何联系。 -
　　八年后，一位年轻的朋友作为介绍人领我去相亲，在市财政局门前，身材挺拔的她迎着初夏午后的斜阳直直地向我走来，花格马蹄袖的深色上衣、白色的裤子，脸上浅浅的笑着。清纯的气息、久违的感动瞬间在我心中在我眼中流散回溢。为了这一刻，我觉得 等久了 等累了，好在它终于来了。她走到我近前时，轻声说了句“我认识你”。“认识我？”我脑子一片空白然后一阵慌乱。想不起她的姓名，想不起是怎样被她认识。只是觉得这就是我等待已久的。先去公园，后我请她和媒人吃饭，如此经过数小时后，临别时，思维的触角才在记忆的角落里寻觅到些许的痕迹，我终于记起她叫肖枫。以后相处时自然而然地谈及中学时光的件件往事。有次肖枫不经意地说“初三临近毕业时，有一回预备铃响了，你嘴上含根草从外边进教室，我当时看了你一眼，觉得早晚咱俩能‘好’一回。”当时我想说“缘份。”又一时语塞，想了想什么也没说。而心中忽然无限的感慨，许多尘封的旧事恍然如梦中历历在目，那些个老师、同学、朋友，许多的面孔瞬间生动鲜活起来，叫我异常的怀念。 -

　　某年年末，我和肖枫领到了那种盒装、一式两份的结婚证书。 -
　　那时候心事单一、精力饱满、热情洋溢，性生活差不多每天都有两三次。
　　又一年的冬天，一个落雪不止的夜晚，我参加同学聚会。这时的肖枫已身怀六甲出行不便，又逢雪、天寒、路滑，留在家中休息。像所有同学聚会一样，充满热情、感慨、沧桑而又有许多承诺。有他、有她、还有芳雪。只是无论在热烈的讨论中、音乐的低回间，还是酒杯碰撞的刹那、烟头明灭的片刻，心里总实实在在地惦记着那个怀着九个月胎儿的女人，那个将为人母、心中充满忐忑和期待的女人，那个温顺如猫悄无声息躺在我臂弯里眨着眼睛望天花板的女人，那个等我回去讲述聚会情景、同学近况的女人。中间借上洗手间之际向家里打了个电话，电话那头的她说“没事，你放心玩吧！” -

　　曲终人散，急急往家赶。雪依然纷纷扬扬的飘落。夜晚的街道出奇的静寂。带着残酒、带着感怀情绪余震的躯体，似乎穿过了厚厚的一叠岁月...我想起了中学时写的一页页情书和收到的那些堆满祝福的新年贺卡，想起和肖枫争论中学时她穿的那件毛衣是粉红色还是浅绿色，想起肖枫不让我用她香皂洗脚时的那份毅然决然，想起婚后的那些争吵怒骂、负气的摔门声，想起肖枫给雨夜加班的我送伞，想起昨夜半梦半醒间她带着哭腔嘟囔“还觉得没长大，先有了小的了。”想起昔日扎着红头绳矮矮瘦瘦的女孩，穿着棒针衫蹦蹦跳跳地丢沙包，八年后，身高猛增了二十公分的她亭亭玉立地走向我，我们走向公园，走向草地林荫，我们一起等公共汔车或出租车，又一起搭乘爱情的班车驶入婚姻的殿堂。想起她说“我们早晚能好一回”，“好一回”？是一学期？一年？还是一辈子？ -

　　我生命中最爱和最重要的女人，属于我的平凡无奈，囿于黯淡的我无法奉献给你丰厚的物质与光华灿烂，只愿你因了努力与深思而冰雪聪明、深明大义。还有，感谢你多年来的风雨间慰藉。我们会平淡缺坚韧地走下去，且，路越走越宽，天空更加明亮澄澈。
　　走着，想着，想着，走着。在北部中国的冬季，在银装素裹的小城里，在雪花纷扬间，在繁华喧闹后，我胸中涌动着无限的柔情。
　　日期：2012-07-28 19:50:07
　　婚后不久，我的工作调整到另外一个分支。
　　单位对面是家规模较大的三层楼酒店，生意兴隆，一二楼是酒宴布置，三楼是夜总会。

　　因为距离近，又属于我们的辖区，有请酒的或者酒店自身请客都安排在那里，彼此来往密切。
　　日期：2012-07-29 01:50:05
　　公事私事，反复搅扰，一来二去，酒店经理和其他工作人员都混得烂熟。
　　三楼夜总会的经理芳，第三个芳，与我慢慢稔熟。
　　芳有着胖胖的身材，那种非常结实的丰满，五官俊美，皮肤是很彻底的白皙细腻，最吸引人的是她天生猩红的唇和摇摇欲坠的胸。

　　我双休日值班时，白天事少，而她那边基本没有顾客，就常去她那边闲扯。她有时候质疑我的频繁出现，是贪恋她舞厅里的小姐的美色。我说不是，是因为别人。她再追问，我夸张得苦大仇深地叹气“多情却被无情恼啊！”她就很有成就感地媚媚地吃吃乱笑，有时还会挑逗地拧我的胳膊或腿一下。
　　日期：2012-07-29 02:57:28
　　楼北边是一片空旷的草地，青草葳蕤直扑到院墙下。暮春下午的光阴，阳光懒懒的从此西天斜散下来，草木淡淡的气息叫人欣喜。我喜欢此刻的世界和心情，一切悠悠荡荡，不温不火。草地一例是浅浅的、柔柔的那种，绿得通透，映出安静和随意。
　　这是我屡屡逗留的感性原因，世俗的方面，楼的阻挡避免很多人看见我、引发非议。喜欢在草地上盘坐，静静地吸一支烟，读别人的故事一样，想想自己从白衣黑裙到五彩斑斓的情欲之路。荒唐而自然。
　　我回答芳不是为了那些妖艳冶容的小姐来这里，说的是实话，那时候那段时间，我莫名的喜欢丰腴的女子，很欲望的，如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