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间萧寒似是说了些什么，忘了，不过想想也知道那无非是些故作纯情类似于半推半就的废话。（男人矫情起来有时比婊子的做作还令人不堪）小雪说了什么，他倒是记得真真切切。当小雪脱掉上衣，露出饱满的胸乳，像是示威性的在他眼前抖了两下后，问了他一句：“大吗？”他没来得及回答，因为还没等他想好赞美之辞，他的脑袋便柔顺地依从小雪双手力道的方向埋进了两团高耸的柔腻之间，那也是他第一次在女人怀里体会到小说里经常描写的所谓“窒息”的感觉。

　　对于小雪的主动出击，萧寒是有心里准备的，打牌的时候胯下那惊艳一脚早就昭示了些什么。萧寒也乐得小雪如此，由别人率先先发起攻势总比自己煞费苦心，迂回勾把要来得轻松，何况自己又不精于此道。惟一让萧寒觉得不舒服的就是，小雪有点过于热情主动了。心底残存着的那点冥顽不化，又可笑又可怜的大男子主义想法，让他觉得女人还是稍微矜持点好，晓月那种既热情又有点含羞带怯的床上表现最是对他胃口，即便那里面明显地带有很多表演的痕迹。

　　及至进入正题的时候，小雪态度上的主动进一步演化成了做爱时基于主导地位上的疯狂，她那过于激烈的行为一度让萧寒有种被强奸了的感觉。在小雪丰富的性经验和娴熟的床上技巧面前，尽管不情愿，但萧寒也只能老老实实地做一个被动地承受着，即便是采取传统的体位的时候，萧寒的居高临下也在小雪地主动迎凑下沦落成一种纯粹象征意义上的姿态。

　　那场癫狂的性爱到底持续了多长时间，是四十分钟还是半小时已经无从考证，不过萧寒心理上更倾向于接受第一个时间段。
　　记忆深刻的不仅仅是小雪带来的肉体上的快感，当他们整理好衣服，一前一后下得楼来的时候，王小山暧昧的坏笑，兰兰异样的眼神都让萧寒难以忘怀。
　　萧寒知道自己彻底变坏了，先是晓月，再来是小雪，这一前一后遇到的两个女人无疑葬送了他曾自以为“清白”的身体。总有些事让人始料不及，总有些人会莫名其妙地介入原本平淡如水的日子，高兴也好，不情愿也罢，一切都已无可挽回，对萧寒来讲这是堕落的开始，还是新生的重获，没有人知道。既已如此，那之后呢？
　　头很疼，这个夜晚注定无法安然睡去。纷乱的思绪体现在他依然年轻的脸上的时候就成了一副狰狞的表情，很无助，很无奈，看上去让人心疼。
　　只是，这般境遇会惹了谁的心疼？是晓月还是张瑶？

　　当这样想着的时候，萧寒吃了一惊，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这两个容貌酷肖的女人如此地念念不忘。他不清楚自己是心挂着晓月才念着张瑶呢，还是念着张瑶才心挂着晓月。
　　想到张瑶，萧寒怅然地发现，都几天了，他还是缺乏足够的勇气去给张瑶打个电话，即便那通电话只是为了多给自己增条财路而和欲念并无多大关联。
　　日期：2009-01-02　22:15:21
　　16.天阴沉沉的，乌云在天上赶趟地翻滚，阴郁诡秘一如末世的风景。风在这个九月第一次有了凉意，先是轻轻地抚过面庞犹如情人的手温柔地摩挲，忽而发作起来，搅起漫天灰尘，铺天盖地地向人席卷。一场大雨迫在眉睫，路上的行人各自加紧了脚步，都一副匆匆的形色。
　　“要下雨了。”萧寒仰望着天空，像是在对徐菲菲和另外一个年轻的男孩说话，又像是在喃喃自语。
　　“是啊。我还没带伞。操他妈的，怎么什么倒霉的事都让我遇上……今天就不该来这发DM——什么破小区呀，一下午就没见有什么业主。”徐菲菲皱着眉头抱怨。
　　萧寒看了她一眼并没理她，而是对那男孩说：“张阳，你也没带伞吧？”
　　“嗯。”那个大男孩应了一声，宽大的衬衫被风吹着紧紧地贴在腹胸上，瘦弱的身体在风里显得是那么的羸弱单薄。

　　“要不，你们就先坐车回家吧。一会也不用回公司报道了。明天填个未打卡说明就行。”毕竟是个副经理，这点家萧寒还是当得的。
　　“这……不太好吧？”张阳望了望手里厚厚的一叠商场宣传彩页，试探地问萧寒。
　　“什么好不好的。”还没等萧寒说话，徐菲菲先嚷开了，“叫你走还不好啊，真是个呆B，你不走我走。”话音刚落，胳膊往空中一扬，转身就走，只留背后漫天飞舞的彩页。
　　“她怎么……”张阳愣愣地看了看萧寒欲言又止。
　　“别管她，她就那样。”店长的女人，他能说些什么呢。理了理被风吹得纷乱的头发，勉强挤出了一丝无力的微笑后萧寒冲张阳摆了摆手，“你也走吧。”
　　稀疏的行道数下，萧寒郁郁独行的背影，萧索又落寞，此刻的他只是个惆怅的孩子。
　　愉悦转眼就忘，而一些源自过往的忧伤无从规避。时间并不能让人忘记曾经彻骨的疼痛，那些经年的抑郁只待一个合适的契机便又蹑手蹑脚，不请自来。
　　没有目的地，萧寒只是走着，似乎可以一直这么走下去，脑海里浮想联翩，漫无边际。
　　思绪纷乱中，村边的小河应该依然清澈，只是堤岸边少了那个勤劳而又可怜的孩子；母亲挂着慈蔼的笑容，弯着腰在案板上为他做手擀面的样子，清晰得一如眼前；父亲上了年纪，火爆的脾气也已在岁月中老去，上次回家，父亲站在门口迎接他的时候，脸上那陌生却温暖的笑意让他在一瞬间湿润了眼眶，那一刻他很想给父亲一个拥抱，却又忍住了。

　　还想到了什么？哦，是他刚接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的时候，那傻里傻气一直未能停下来的笑声；是初恋女友第一次吻他，额头上留下的淡淡的萦回不去的温凉；是刘芳指着他鼻子骂他没用时心里刀绞一样的疼痛；去找晓月的那个荒唐的晚上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还有张瑶温婉的微笑，小雪不羁的放荡……
　　太多了，路过的风景，遇到的人或事，那些高兴的，难过的，幸福的，悲惨的记忆在这个刮着大风，阴沉沉的夏日午后全都纷至沓来，让他无力承受。
　　雨终于倾盆而下，打在脸上疼疼的，湿了衣服后全身都冰凉。到底是九月底的天气了，秋意正随着这场大雨悄悄地攀爬，让雨中的萧寒抱紧了臂膀。可他的脚步却依然不疾不徐，只是拖曳间略显沉重。
　　比脚步更沉重的是心情。但萧寒对自己此时的多愁善感丝毫不已为怪。自己可不一直就这副德性？借着大雨的淋漓慢慢纾解了就好，疼得麻木了也就不觉得疼了。
　　就这样走过一间间店铺，走过客人稀少的咖啡屋，走过一个个摆满漂亮衣服的橱窗……走过人们诧异疑惑的眼神，并最终走进一个幽暗狭仄的巷道，抱着双腿蹲在地上大声地咳嗽，咳着咳着就泪流满面。雨水顺着打成缕的头发流到脸上，雨泪莫辨，只一份凄怆在迷离的眼里那么得真切。
　　犹豫了好久，还是从包里掏出了电话，翻到了那个号码后，心里又是一阵挣扎。终于按下了呼叫键。那边才刚“喂”了一声，萧寒就用呜咽的声音喊出了多日来念念不忘的那个名字。

　　二十多分钟的时间漫长得像一部情节拖沓的电影。令人焦躁。
　　当一辆豪华的红色汽车停在不远处一家饭店门口的时候，萧寒勉力撑起渐渐沉重的眼皮，眼神里的一丝又焦灼又闪烁的期待流露无遗。
　　车门开了，一把伞打由车内向外绽放成一朵天蓝色的花，主人慢慢地下了车，曲线曼妙的身体上是一袭白裙，雨线纷繁里妩媚绰约，雍容华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