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宜家停车场睡到个美女!》
第53节

作者: 叶苇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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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我属于其中最另类的一个了,我的眼里没有风景,没有古意,没有悠闲,只是匆匆忙忙地走着,寻找着,两只眼睛穿过每一寸闲淡的空气,在看到的每一个美女的脸上掠过,确认不是李可后,就马上放弃,转向另一张被夜色美化的脸庞。每过几分钟我就拨打一次电话,希望听到那熟悉的香水味儿响起来,但听到的却总是那个移动MM在千万个男人耳边说过千万次的那一句话: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逛到腿发沉、眼发花、心都要死的时候,我拐进了一个酒吧,一屁股坐在昏暗的烛光下,周围都是成双成对一群一群的人,快乐地喝酒、聊天、掷骰子,快乐地放声大笑,快乐地鼓掌,为那两个在小小的舞台上表演的女孩欢呼。空气是快乐的,酒精是快乐的,烟草是快乐的,女人是快乐的,男人是快乐的,一切的一切都是快乐的。而我是孤寂的,在酒吧的角落里,有多久不曾经历过这样的孤寂了?

  一个长相甜美的服务员过来了,很灿烂地微笑着。我说要两瓶青岛,她说才两瓶啊,我们这儿都半打半打地卖。我说我买那么多干嘛?我喝不完你帮我喝?她眨了眨眼睛,暧昧地说,你买了一会儿就有人帮你喝了,我们丽江的艳遇指数很高的。我说我就想和你艳遇一把,她的脸微微红了一下,说我上班呢。我说上班没关系,我等你下班。她笑了笑,转身帮我拿酒去了。

  居然我还有心情开这些不三不四的玩笑,不知道李可怎么样了呢。不过她既然和我联系了,应该会等到我来吧,也许她到现在根本就还没打开过手机,没看到我给她发的短信。对了,我好象有些脑子短路了,我应该再给她发一条短信的,不然她打开手机怎么知道我已经来了呢?这人一着急,聪明如我这样的居然也犯傻啊。我赶紧把自己住的地方、还有现在所在的酒吧给她发了一条短信。

  不一会儿手机闪了起来,一条新的短消息,我高兴得差点儿跳起来,打开一看,却是柳韵的,让我少喝酒,早点休息。我顿生愧疚之心,颇感无地自容,走到哪儿柳韵都会让你感觉到她的存在,真的是一个好老婆啊,可我却到这儿寻找另一个女人来了。酒上来了,我和柳韵有一搭没一搭地用短信聊着,心里却在想着李可在哪儿,究竟发生什么事了,盼着她早点儿和我联系。

  正坐在那儿喝得愁眉苦脸、自怨自艾、青春不解风情的时候,旁边一桌坐的四个女孩,喝得晕兮忽兮,指着我,神神秘秘地窃窃私语。不久就有一个女孩提着一瓶酒,晃晃当当走过来,一屁股就坐在我对面,这个女孩还颇有姿色,长发披肩,脸色绯红,眼神在酒精的作用下显得有些朦胧。莫非这就是丽江传说中的艳遇了?
  日期:2009-1-15 23:15:00
  “大哥,一个人喝酒啊?”艳遇说话了,有些慌乱,语气里还透着点紧张,估计也是酒壮英雌胆,第一次出来勾兑帅哥,没经验。
  “嗯。”我点了点头,微笑着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一个人喝多没意思啊。”

  “是啊,我经常都做一些没意思的事。”
  “我也是啊,我们一块儿喝吧,反正你这儿空着也是空着。”
  “那到是,资源闲置影响经济发展。”
  “那我们喝一杯。”女孩举起了酒杯,很快我们就熟络起来了。我们放肆地笑,放肆地喝,放肆地天南海北、天马行空、天上地下胡侃了一通。中间她还肆无忌惮地偷偷向那几个女孩比划了个“V”字,活拨俏皮,煞是可爱,她的手端着酒杯,手指细长,很漂亮,让人恨不得捏它几把。
  “你的手好漂亮啊。”我由衷地赞美着我的猎物,啊不,现在应该我是她的猎物了,我怎么老不能转变惯常的思维方式呢?
  “谢谢,很多人都这样说。”女孩宛尔一笑,绯红的脸上显出万千风情。

  “看来我也只能算个俗人了。”
  “为什么?”
  “因为我发现的居然是全世界都知道的事实。”
  “你发现得还不算晚。”女孩的舌头好象有些打不转了:“我——我再给你个机会,看你能不能发现其他人还不知道的?”
  “是吗?那我得找个放大镜才行。”我把酒杯倒过来当放大镜,几乎要凑到她脸上去看了。
  女孩吃吃地笑着:“发现什么没有?”

  醉酒的女孩脸上有着令人垂涎欲滴的腮红,让人遐想联篇。
  “嗯,皮肤白晰细嫩,象浩翰星空里那轮莹白的满月。”妈的,浩翰星空会有满月吗?“照得我心里温暖异常,莫名其妙。”
  “呵呵,你作诗啊?怎么莫名其妙呢?”女孩笑着。
  “我作的是印象派的诗,一般人都看不懂,就象放臭屁一样,无声无色,可闻不可看。”
  “啐!说得乌七八遭的,你得给我解释清楚,怎么莫名其妙了?”女孩开始撒娇了。
  “她那粉红的小脸,好象红太阳,她那活泼动人的眼睛,好象晚上明媚的月亮。”看着她的脸庞,我没有说话,借着酒劲轻声地唱起来,却一下子想起了李可,她现在在哪儿呢?我的神情不禁有些黯然。我突然对自己极其厌恶起来,我算是个什么啊?总自以为是情癫大圣,到处拈花惹草,全然不顾别人对自己的感情,以至于造成这种难以收拾的局面,而现在,旧情未了,居然又在体验丽江的艳遇、艳遇的丽江,我深深地、奋不顾身地鄙视了自己一把。

  女孩没有注意到我情绪的变化,咯咯咯地笑着,大概听到我这样赞美她,已经心花怒放、忘乎所以了,举起杯子又和我干了一大杯。她的同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去,女孩也喝得花枝乱颤,醉眼迷离,直把丽江作汴江,秦淮风月后庭芳了。
  旁边就有一家客栈,我把她扶进去,开了个房间,把她扔在床上,头也不回地就离开了。
  沿着蜿蜒的小河,就着不知什么朝代的灯光,我向自己住的客栈走去,随手拨打了一下李可的电话,我的心立刻砰砰砰狂跳起来,她的电话居然打通了! 我简直无法相信,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但这种兴奋劲儿还没来得及欢呼出来,李可已经把电话挂断了,再打已经打不通了。就像在喜马拉雅山上被人浇了一盆来自雪山的圣水,我瓜兮兮、傻不拉叽、万般无奈地站在了一座小木桥上。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她既然打开了手机,就一定知道我已经到了丽江,她为什么还不接我的电话?为了她,我义无反顾地放弃了刚才那千载难逢的艳遇。你要后悔的,李可!对了,艳遇,我想起那个被我扔在客栈的女孩,心里突然痛得痉挛起来,在这个每个人都在疯狂寻求艳遇的城市,难道李可不会成为别人艳遇的对象?我的李可,那雪白的身体,在另外一个男人的身下……?上帝啊,你让我去死吧?我急得要想发疯,紧走几步,对着河边那颗大树就一脚踹去,大树纹丝不动,我的腿却被震得倒吸了口凉气。

  不会是这样,不会是这样!我无力地靠在树上,心里的疼痛纠结着,一阵一阵。李可,别这样,别这样折磨我,你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为什么?我只想找到你,我只想知道你平平安安,给我个机会吧……
  我不停地拨打着电话,可再也没有那熟悉的彩铃声响起。我垂头丧气地走回自己住的客栈,回到房间里,打开灯,噫?好像有什么不对劲儿呢?
  日期:2009-1-16 23:29:00
  我的床上居然睡了一个人,我第一个反应就是我走错房间了,正在我忙不迭地想退出去的时候,睡着的人转过了头。
  李可?是李可!
  我大喜过望,冲上前去紧紧抱着她,生怕她再从我的怀里离去。
  “李可,李可,你为什么这样啊?你让我担心死了你知不知道?”

  “哼,你担心我?我不需要你担心。”
  “别这样,李可。”
  “你放开我!”李可忽然声嘶力竭地大喊着,狠狠地推开我,随即嘤嘤地哭了起来。
  我跌坐在地上,脑子里一遍混乱。不过也如释负重地长出了一口气,至少是把人找到了,她既然肯来找我,应该不会有什么了,等她哭出来就好了。我靠坐在床边,脑子里一遍空白,不知道怎样去安慰她。我们是不可能再续前缘的了,不管是从感情的角度还是现实的角度,我不可能再离开柳韵,和李可就不会再有结果。可我怎么说呢?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宁愿我从不曾认识她们中间的任何一个,我宁愿我从不曾去过宜家,从不曾去过麦蒂亚。

  很久很久,李可的哭声终于渐渐平息,我握住她的手,轻轻地说:“对不起,李可,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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