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在东莞的那些年与那些破事》
第9节作者:
拾月茉樱 日期:2015-06-07 23:23:55
电话那头的女人听到我的声音,“啪”一声把电话挂了,我拿着电话的手在颤抖。
我问冯铮能不能帮我一个忙,他笑着说:“多少个忙都可以,但不能是犯法的。”我想他帮我查赵子墨的行踪,他看着我,想了一下,说:“我不能帮你找他。”
我知道这是有违职业操守的,但是除了冯铮我不知道能找谁帮我的忙。他看着我眉头深锁,用淡淡的语气说:“我不能去找自己的情敌。”他不找的原因竟然是这个。
“别开玩笑了,我没这心情。”
“或者你可以把事情给我讲一下,我帮你分析分析再决定。”
但是我不愿意跟他讲,说实在的,我跟冯铮谈不上什么交情,找他帮忙也是在赌运气的,既然他不愿意帮忙那么就算了。
“好了好了,顶多我陪你去一趟深圳了。”他一只手撑着下巴,说道。
我带着冯铮来到了深圳,当我打开出租屋的门之后,迎面扑来的是一股闷气,可想而知这房间好多天没人进出过了。里里外外都看了,跟我离开的时候没有两样,但又似乎有点什么不对。床单不对,我走的时候是蓝色碎花,现在是紫色条纹,按照赵子墨的性格,他是能半年不换洗一次床单的。于是我走过去掀开床单,发现之前我们藏着的一银行卡不见了。那是用我的名义开的账户,密码在赵子墨那,我们的结婚基金。说的是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能动用这钱的。
我不得不担心赵子墨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还是他回去老家了?我不知所措地看着冯铮,他眼中毫无表情,随即拉着我出了房子。
“我们回东莞吧。”冯铮一路紧紧地抓着我的手。
我使劲力气想要挣脱,“我不回去,我要等赵子墨回来。”
“是不是好看的姑娘都脑子不好使的?”
“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现在很明显他人是夹带私逃,你等不了的。”
“不可能,他东西还在呢。”
“你确定他全部东西都在吗?眼见的那些破玩意儿哪能带走啊,当然是剩在那了,自己的卡竟然没有带走。”
“那不是我的钱,是我跟他的钱,我们的结婚基金,我相信赵子墨不是那样的人,他肯定是家里发生什么事情了。”
“那他家里在哪呢?他家情况你清楚吗?”
无疑,我是不知道的,我对赵子墨家的情况根本只是一知半解,反而他对我的事情知根知底。但是,作为相恋多年的恋人,我选择相信他,如果一段感情没有了信任,那么两个人也就不必再在一起了。我正想要继续找到蛛丝马迹来反驳冯铮。
但是冯铮的话把我硬生生噎住了,他说:“如果他也是信任你们这段感情的话,自己家里发生事情肯定电话会告知你一声的,不会无声无息地人不见了,卡也拿走了,况且你说的那笔钱对于你们而言那么重要。”
回去东莞的路上,车子里两个人都很沉默,冯铮最终受不住而打开了车载音乐,是周杰伦的《说好的幸福呢》。
2005年的时候,周杰伦亚洲巡演北京站,演唱会还没开始,天下着雨,冲去了夏日的闷气,空气中有丝丝的微凉。我跟赵子墨站在工体外,看着那些要去演唱会的人潮。赵子墨拨了拨我额前的发丝,他说:“你真的不要去吗?我们可以买一张票的。”
他想在黄牛的手上高价买一张山顶的票给我进去看周杰伦的演唱会。背后的代价就是他一个月方便面都吃不上,他需要把钱留着去考证书。我摇摇头,顺势抱住赵子墨说:“总有一天我们能一起去看的,现在不急。”那一晚上我们在工体外听了一晚的周杰伦演唱会。我跟赵子墨共过大大小小的患难,所以我不会认为他背叛了我们这段感情。
“那么喜欢他为什么不留在他身边反而要一个人来东莞?”冯铮突然开口问。
“你饿过吗?”
“废话,人都会饿的,饿了才会自然地去吃饭。”
“我跟赵子墨都饿过,我们以前送饭盒,一个饭盒赚五毛钱。”
“若冰,你不能老记着这些事情的。”
“为什么?”
“因为人其实都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有良心的,活在世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也会有自己所处位置的苦头吃的,放大自己的不幸不是好事。”
冯铮第一次这样严肃认真地跟我说话,但是我还消化不来。我问他:“如果不记得自己曾经的努力,那么不就很容易忘记自己的初衷?”
冯铮靠路边停了车,叫我在车上等会。
只见他下了车,我按下车窗玻璃看他,听到打火机的声音。他若有所思,仰起头看着天空。我始终都是看着他的背影,身子清瘦而不单薄,一双长腿轻轻松松地搭着依靠在车头,香烟从他的指尖渺渺杳杳,让我不由得猜想这样的纨绔子弟为何也有如此心事重重的时刻。
他踩灭了烟头,却没有上车,反而一脸温暖笑意地看着我,完全一扫刚才的那种阴郁。他说:“等风把烟味吹一下。”
“我不介意,上来吧。”
“我介意。”
“你真的介意就把烟戒了吧。”
“好啊,戒了烟之后,你就做我女朋友。”
每次冯铮跟我讲类似这样的话的时候,我都觉得他没点正经。我觉得喜欢一个人不会把喜欢整天挂在嘴边的。冯铮后来跟我说,世界太快,能爱的人太少,当你遇到喜欢的人的时候,就应该时刻都让对方知道。我跟他是两个想法多么不一样的人。
深圳之行我没有找到赵子墨,我也没有勇气再去打他的手机号码,也许是自己也在逃避面对什么吧,一直游说自己要等他找自己,不能乱猜乱想。但是这事情总让我晚上失眠。李经理也发现了,问我是不是遇到什么情况,我也说不出口,她拍拍我肩膀,叫我多去参加工厂每逢一三五晚上举行的员工活动。
工厂每周的一三五都会在员工饭堂的二楼举行员工活动,其实无非就是那里摆着套卡拉OK的设备,工厂的员工都可以上去娱乐一下,二楼还有个投影仪,给员工放电影看的。车间的工人们晚上不轮班的时候,很多都喜欢去看电影的,那套卡拉OK设备反而没什么人用到。
大学的时候我是很喜欢去唱K的,但是整个大学四年,我就只去过两回,别人生日跟着去的,去到也不好意思点歌,每次唱一首个就消停了,因为怕被人说这不出钱的跟过来玩,还想一直霸占着,毕竟那场合不相熟的人比较多。赵子墨对我讲过很多的以后,他给我描绘的蓝图里面,有所有我所喜欢、有希望拥有的美好。
如今就算我一直占用那天卡拉OK设备,应该都不会有人说我什么的了,没人想要去用,也没人敢说我的不是。在车间的员工面前,我似乎就是位置高一等,他们平时看到我会礼貌的叫我“颜小姐好。”,他们当中有人比我年长的,有人比我小的,究竟是什么在背后作祟,使得人与人之间变得需要这样的阶级区分,真的是因为我的学历比他们高吗?反而在学校的时候更加像一个社会,在学校不会因为你的学识而对你有任何的敬畏或者尊重,只有金钱能换来更多的备受关注。
我又瞅了瞅那套音响设备,发现自己没有想要唱歌的冲动,是不是我已经变得不喜欢唱歌了?是不是有什么早就已经改变,只有我自己一个没有发现而已?我变了,赵子墨变了,世界变了,就是不愿意面对,一直逃避就以为能守得住最初的美好。但我依旧不甘心,想要等一个答案。赵子墨就说过我,太固执,伤人伤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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