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氓笔记:我的呻吟你永远不懂》
第30节作者:
东莞洪湖浪 日期:2011-12-06 02:4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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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多功能模具的发明为基霸公司赢得了地位,也在精密轴行业引起了不小震动。用梁上君的话说,这是一次伟大的产业革命。正因此,在本多公司第二轮复核中,基霸公司毫无悬念地被列入了供应商名录。与此同时,华南地区的行业龙头TTK,以百年老店无可撼动的品质和声名,同样被本多授予供应商资格。
这是一件喜事,无论是马成功还是梁上君,这都应该是一件振奋人心,欢欣鼓舞的大喜事。绞尽脑汁,改新图强为什么,不就是盼望这一天么。但是,这两个人该高兴的时候却没有高兴起来,甚至还增添了些许忧虑,这一点,从梁上君匆匆的步履和马成功紧锁的愁眉中一览无余。尤其是马成功,他已经好几天没吃有吃过一顿饱饭了,没有睡过安稳觉了,看上去,都有些神经兮兮了。他在夜深人静的凌晨往我住宅打电话,那时,受张天才的激励,我正趴在床上梦遗哩,我随手抓起电话,有气无力的喂了一声又睡了。听筒落在耳边,我迷迷糊糊地听到有人骂:“乔八,乔八,你他妈的死了。”这骂声猛烈而急躁,我听出是马成功的声音,一下子就醒了。
“喂,是我啊,我是乔八。”
“我以为你死了哩,叫你半天不应。”
“什么事啊,这么晚了。”我打着呵欠问。
“你下楼,我有事找你,八分钟到你楼下。”说完马成功啪地一声扣上了电话。
我极不情愿的钻出被窝,发现腰部以一片黏乎,像被涂抹了厚厚一层浆糊。索性去伪存真,一脱见底,直接穿上长裤,挂着穿档下楼去了。
我站在小区门口,一支烟没有抽完,马成功就到了。我拉开车门,坐进了副驾驶室,这是一辆崭新的沃尔沃S70,车内还散发着淡淡的牛皮味。
“去哪?”我不解地问。
“哪也不去,就停边上和你说几句。”马成功面无表情地说。
“么子事现在非说不可,神神叨叨的。”
“那是。非说不可,不说我睡不着。”马成功慢慢地转头瞟了我一眼,那眼里装满了疲惫,还有说不清的迷茫抑或忧伤。我的心仿佛被针刺了一下,突如其来的微痛感让我对眼前的马总多了一份怜悯。也许我能猜到马成功夜不能寐的原由,不,这原由还要猜吗,是个明白人就能看出来。无论是作为朋友,还是卧底,这时候,我不能装得一无所知。我尽量平静地说:“下一步,你准备怎么做?”
马成功咧了咧了嘴,想笑,又没有笑,“这话该我问你,下一步,你准备怎么做?”
我愣了一下,听出马成功话中有话,但又猜不透话中有什么话。我试探性地说,“该做的我都做了,我还能做什么呢?”
马成功放下半截玻璃窗,点燃一支烟,猛吸一口,吐出一条弯弯曲曲的雾,悠悠地说道:“乔兄,你说我对你怎么样?”
“天地良心,日月可鉴,马总对我乔八,有知遇之恩,救命之恩,提携之恩,此情胜却桃园三结义。”我严重脱离实际信口雌黄道。
“你知道就好。”马成功把烟斜斜地叼在嘴里,像掉了半只舌头含糊地说,“帮我把图纸弄出来。”
“把图纸弄出来?你是说把多功能模具的图纸弄出来?”我大吃一惊,“那是偷。”
“弄也好,偷也好,反正帮我搞出来。”每一个字好象是从马成功嘴里迸出来一样。
“偷。我不干。那是犯法的。”我坚决地说,没有留给对方任何缓和的余地。
“你知道个屁,法是谁的,你以为是你家的,法是有钱人的,我告诉你,只要有钱,管他是王法还是宪法都拿你没折。”马成功说完,从车前屉里摸出一本红色的存折在我眼前晃了晃,插进我的衬衣口袋,“三万块,小意思,密码六个零。”
我深吸了一口气,从口袋里取出存折,仔细瞧了瞧,这是一本中国银行存折,边角还有一些锋利,我双手把它合在掌心里,又展开,又合在掌心里,说真的,那一刻,我动心了。三万块,大概马成功知道,可以在我们家乡盖一栋两层小楼。两层小楼,竟然可以这么轻巧地被我夹在掌心里,这是我做梦都没有想到过的。如果我爹知道我这么容易就能赚回一栋两层小楼,他该有多高兴啊。不过,我爹说过,他叫我在外要吃饱,要穿暖,要活着回去的。我爹这么说的时候,他是不是预见了什么?
想起我爹,我的态度忽又坚决起来,我拉开车前屉,把存折放了进去,“这钱,我不能拿。”
马成功见我把存折放回去了,有点着急了,“乔兄你不能忘恩负义啊,如果你不收下,那我就要倒大霉了。”马成功一改骄横跋邑的口气,似乎问题真有他说的这么严重。
那个时候,我并没有进一步理解“倒大霉”的含义,我想大不了让基霸分一杯羹,并没有想到对手分一杯羹后,经济实力像日本相朴一样迅速壮大,从而将一起交通旧案翻成一桩谋杀案。所以我对马成功“把图纸弄出来”的指示,贫贱不移,威武不屈。
马成功见我死不上套,不得不转变招式,声情并茂的说:“乔兄,你记得否,当初你被学校和社会抛弃,是我叫你来东莞的,并不惜出卖色相,介绍你进入TTK;你被开除后,又是我,让你进入了基霸公司,还固定给你高额补助。你扪心自问,我马成功,哪一点对不起你,你每一次困难,帮你的人都是我是我还是我。今天兄弟我遇到麻烦,你是要袖手旁观,还是要落井下石?”
马成功这么一说,我倒是真有几分心虚了。不是他这么一说,我还真不知我欠他这么多。我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欠马成功的情,我不能等下辈子报,当即心一横,把胸脯拍得嘣嘣响:“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一辈子不让我见女人,我也帮你把事办了。”我这么说的时候,车窗里猛烈地灌进一阵冷风,让我的心泼凉泼凉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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