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2-03-13 22:51:34

　　三十八、杳如黄鹤（二）
　　“宣传单的量大，只靠售楼部员工搞不赢，所以经常请大学的女学生，价格便宜，好管。”
　　小歌是在读的女大学生吗？象。但如是，寻找的难度极大，数以万计的女学生，怎么找。也不是没办法，可以向长沙每所学校查找学生名单，这得费时间，长沙的大专院校，包括各类中专，估计上百。
　　徐姓老乡谈兴浓：“还会请一些形象气质佳的女孩子有空时来发。空姐当然最好，不过请不起，人家也不会干。卖汽车的、卖手机的我们都请过，最好不过的是卖化妆品的，有很多漂亮女孩。”
　　我精神一振。和小歌相见的两次，虽然她不化妆（可能化了淡妆），但我记得她长而匀称的手指上涂有乌亮的指甲油。也许，她在平时不喜欢化妆，因工作原因，不得不打的指甲油，一时去不掉。她的同伴玲玲，好象化了明显的妆。
　　这是一条重要消息，值得重点关注。
　　开完会回到长沙，空闲时我往各商场化妆品专柜跑，其中第一次见面的公交车站附近为重中之重，这里我曾来过多次。为了不让别人误解我为色狼，我以远观为主，偶尔假装买东西；有时，我也向柜台小姐搭讪发问，贵公司是不是有位叫张小歌的人？给予的回答离不开否定。
　　我不叫老陆陪我，更不能喊上林秘书。

　　“近来很忙啊，老是不在宿舍，找到小歌啦？有新的发现？要我帮忙吗？需要我做什么尽管开口。”老陆愿为朋友两肋插刀的姿态问我。
　　“没有。一切正常。我就喜欢做些莫明其妙的事，你还不习惯吗？”我自然而然地回答。
　　又一次春节即将来到。公司发了不少过年物资给每个员工。作为部长，我发得比一般员工多，估计市面价值超过两千。带回家母亲将高兴坏了，要花较长时间盘算这个给东家，那个送西家。
　　带了这么东西，我决定坐汽车回家乡。家乡虽通了火车，但长沙无直达的车次。坐汽车方便得多。

　　没下雪下雨，但天气很冷，北风刺骨。行政科的司机开车送我至南站，帮我拎了一大包春节物资上车。
　　司机走后，我看了下手机，时间尚早。我想不如为妹妹买件礼物，她已回家过寒假。这几天一直忙个不停，没时间。给她买样高档的品牌洗面奶，她一直埋怨自己脸部偏黑。
　　我坐公交车往回走，经过几个站后我看到有家大型百货商店。这家商店我还没来过，便下了车。
　　走进人山人海的一楼，我条件反射一般用眼光搜寻所有的化妆品柜台，寻觅小歌。一无所获，我已习惯。可能我的猜测是错的，小歌不是卖化妆品的。
　　我注意到一家叫‘诗兰’的品牌，专柜布置得清雅，不象其它柜台存在很浓的商业味。我走过去，柜台内只有一位售货小姐，忙于应付女客，无暇顾及我这类非主流的顾客。
　　我便走到旁边一家叫‘旁氏’的柜台，印象中听谁议论过此品牌的洗面奶还行，似乎为林秘书在办化室与女同事闲扯过。
　　“这种胶原蛋白洗面奶采用无皂基配方，温润舒适，有效去除脸部角质和污垢，使肌肤恢复透明清爽状态。”旁氏小姐递给我一瓶洗面奶，背书一样介绍产品。
日期：2012-03-14 12:37:22

　　三十九、杳如黄鹤（三）
　　我把玩着这瓶洗面奶。我不懂洗面奶知识，与其说是查看产品，准确一点为把玩。

　　我问：“可以让脸部皮肤变白吗？”
　　“可以的。它能洗去皮肤中的黑色素，常用的话使肌肤白嫩。”我就关心这一点。
　　“好。就买这一瓶，你快一点，我还要去车站赶车。”
　　付钱买下，价格再贵也买。让家人高兴不是金钱所能代替的。
　　商店里人真多。长沙人爱好消费，勇于消费，逢年过节大型商场内摩肩接踵。我快走出商场大门，鬼使神差般回头望一眼。
　　一个倩影立在旁氏化妆品柜台前，一套合身秀气的蓝色小西装衬托窈窕的身材。背对着我，脑后梳了低发髻，一条紫色小丝带扎在发髻上。
　　我心一跳，这人的背影好象小歌。
　　离开小歌的时间过长，细节记得不太细致。或许，好身材的美女背影都差不多，再说小歌留的是齐肩发。从车站走出已有一段时间，车子不等人，快点走。
　　我随人流从商场南门走出，越想越觉得不能错过任何一个机会，到了往汽车南站的公交车站，决定再回商场探过究竟。
　　那个倩影已不在旁氏化妆品柜台前。
　　“请问刚才与你讲话的那个穿西装的美女，是不是有双明亮的眼睛，细长的眉毛？”我急急忙忙问旁氏的营业员。
　　“是啊。”营业员不假思索地回答。
　　我心抽搐了一下。但马上觉得我问得问题太普通，大多数美女都可以马马虎虎地用‘明亮的眼睛、细长的眉毛’来形容。
　　“二十三、四岁年纪，额头有点宽，但脸形很精致，有一种说不出的光采？”
　　“有点象。”营业员整理着柜台的化妆品。

　　我的心象听到高节奏的音乐一样，频率加快。尽管多数美女仍可用‘光采’两字形容。
　　“她是商场的吗？她去哪里啦？”我的问话配合心跳，语速变快。
　　“我不认识。我今天才来上班。不过她问我，刚才买东西的是个什么样的顾客？说的是你。我以为她是这个商场的主管，就告诉她，你急着去车站坐车，应该是家在外地的人，回家了买点礼品。我一说完，她不见了，不知去了哪里？”
　　难道小歌立即去车站找我？我不再问话，从人群中挤出一条路，争分夺秒往车站赶。

　　我不知道，在我走时，旁氏营业员蹲在柜台说（她以为我没走）：“她还问过我，这个顾客是不是斯斯文文的，戴付眼镜？”如果我听到此话，肯定判断她为小歌无疑。
　　我打出租车到了汽车南站。我工资虽高了，但节俭的习惯未改。如不属紧急，一般坐公共汽车。
　　我在车站里里外外全部跑遍，包括出租车停车点、公共汽车站等，没发现任何迹象，除了车站工作人员，穿女式西服的人都没瞧见。
　　我不得不怀疑我的分析。我犯了‘有所思，事事皆如此’的错误。问旁氏营业员的美女仅属关心营业额的商店员工而已，略有不同的是，她的背影与小歌有点象。
　　快到出发时间，我上了长途汽车。
　　“对不起，请大家稍微等一等，等个十分钟，车子要换根皮带。”到点时，司机抱歉地说。

　　这一等便不是十分钟，足足半小时后，汽车才发动。
　　汽车从南站广场的一侧开出大门。我从车窗向外看，感慨万端，又一年了，长沙，过完春节后再见。
　　我忽然要叫起来。我见到广场中一个穿小西装的高挑女子，远望四周。她是商场中与旁氏营业员谈话的女孩子，是不是小歌不能十分确定，但现在远看，与小歌仍然极似。应该是小歌，她跑来车站找我。
　　“司机，快停车，我要下车。”我对客车司机大嚷。
　　“停不得车，不要叫。有什么事啰？交警抓住要罚款。”
　　“快停车，有急事，快点。”我不断催着司机。
　　车子开了段距离后，靠边停下。
　　“今天我不去了。我有个大包放在行李厢，到了后我叫人来取。”我匆匆忙忙下车，往回赶。
　　但到了南站广场，那个象小歌的女孩子杳如黄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