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在裆下》
第41节

作者: 刘亚楼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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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3-01-26 20:00:11
  荆明和果果逛了整整一天,逛完故宫逛北海,饿了果果就让荆明带自己去吃北京小吃,不过除了艾窝窝、驴打滚之类的甜食果果能吃下口,其他的都吃不惯。
  南北饮食文化差异很大,南甜北咸,果果只是听说过北京的豆汁卤煮名声很大,自己从没吃过,在医院,除了老中医是北京人以外,她一个本地人都不认识,现在找了个北京的男朋友,果果当然不能放过这次机会,哭着喊着让荆明带她去吃这些她盼望已久的美食。
  果果最期盼的就是豆汁儿,因为她看过一本叫豆汁记的书,书中详细的描述了老北京文化,和老北京饮食文化,其中对豆汁更是描写细致,果果读这本书时还是在老家的中医学校,看完后她彻底迷上了书里那个八旗子弟横行时期的老北京文化,果果从没出过杭州,所以她还一直单纯的认为,如今的北京还是像书里描绘的那样到处都是胡同宅门吆喝声的京香京色,梦想着自己也能有一天去北京城逛逛,住在四合院里每天早晨醒来听着悦耳的鸽音,听听京剧、相声,品品民间美食,可真正到了北京后,果果傻眼了,北京早就成为了一座俨然的国际化大都市,到处高楼林立、车水马龙,空气的污染指数到达了最高,细微的沙尘颗粒伴随着水蒸气飘散在天空,形态各异的摩天大楼在毒霾之中若隐若现,到处还未竣工的大楼工地上敲敲打打,发出钢铁撞击的声音,好像北京城在哭泣。

  日期:2013-01-26 20:02:27
  果果刚到北京时失望之极,呆了几个月竟然一句北京话都没听到,人生地不熟的她也不敢一个人出去瞎逛,不过她心里还是一直有一个愿望,虽然老北京城不复存在了,可豆汁之类的小吃还在一直传承,果果把自己的想法跟荆明说了一遍。荆明笑着说:“豆汁你可能喝不惯。”
  果果信誓旦旦的说:“不可能!”
  荆明对于吃小吃的地方熟门熟路,立刻带着果果去了鼓楼附近的胡同里,一个很深的胡同,太阳快要落山,夕阳照耀在胡同里的每一个角落,破旧的木门上,门口的鼓墩上,还有穿梭在胡同里行人的脸上,果果走在胡同之中的表情说不出的高兴,这些对于果果来说,就好像是一副美丽的市井油画。

  荆明带果果去的店叫X记卤煮,虽然招牌是卤煮店,但里面北京的小吃很全,即有炒肝卤煮,也有清真的爆肚涮羊肉,几乎你能想到的北京小吃,这里全有,最主要的是味道一流,很正,早先是德子带荆明来的这里,吃过一次后,荆明就彻底爱上了这,慢慢的成了这家店的常客,一来二去跟这里的老板小伙计的关系都很好。
  日期:2013-01-26 20:02:50
  荆明带着果果走进饭馆,饭馆很破,不大,今天人也不多,这家店坐落在曲折复杂的胡同深处,如果没有熟人带路,很难找到,所以来这里吃饭的几乎都是熟客,这里的老板很怪,他不希望自己的小店人尽皆知,按他的说法是“太累!”每天有点熟客来,自己赚点钱能养家就好。
  刚一进门,小伙计就认出了荆明:“呦,来啦,有日子没见您了!”
  “是!老想来,一直没腾出工夫。”荆明跟小伙计很熟,聊着天。
  荆明来这里就跟回家一样,小伙计不用给荆明张罗,荆明带着果果选了个比较干净的桌子坐下。

  旁边一桌客人是2个40多岁的大老娘们,和两个老爷们,看样子吃的很享受,二锅头喝了3瓶,各个小脸红红的,大声的侃着,一嘴京片子,嘴里零碎儿很多,仨逼俩操的聊着,一看就是住在附近的人。
  日期:2013-01-26 20:03:11
  小伙计收拾完脏桌子,过来问荆明:“带着女朋友来的?今儿吃点什么?”
  荆明看着果果一笑:“给我来碗卤煮加肠,一碗豆汁俩胶圈,再给我爆盘儿散丹,爆盘儿白菜,来一麻豆腐,来盘儿炸蝎子。”
  荆明熟练的点着菜,这里的小伙计还是沿袭北京馆子的老传统,客人点的菜不用笔记,都记在脑子里。

  小伙计记上菜往后厨走,荆明扭头喊了一声:“加大肠啊!”
  “得嘞!”小伙计回答的。
  “你跟这里的人很熟啊?”果果问。
  “嗯,经常吃。”荆明说完,起身从别的桌子上拿来蒜汁、韭菜花、辣椒油等调味品。

  别看这个馆子破旧,果果座的却很舒服,扭头看着饭馆门外来回来去的行人,街坊四邻拎着买回的肉菜,碰到以后热情的互相打招呼的声音,果果感慨:“这里真好啊!”
  荆明听完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李馨在香港也说过这样的话,看来李馨给自己带来的伤害太深了,到现在都会“睹物”思人。
  日期:2013-01-26 20:03:34
  菜还没上,突然有一双大手拍在了荆明的后背上,伴随着相当浑厚的声音:“来啦!”
  荆明一回头,乐了,是饭馆老板,饭馆老板40多岁,胳膊上有刺青,据说年轻的时候也是在地面儿上说说道道的主儿,后来岁数逐渐大了,自己也没玩出什么大名堂,还在监狱里呆了小半辈子,干脆金盆洗手开了个小店安养天年。

  这家店刚开的时候曾经还闹过一场在附近很有名的流血事件,老板刚开这家店的时候,有几个晚辈过来闹事,他们大概不知道这家店的老板是谁,来了就找事,意思就是要保护费,不给就天天来闹,小伙计无奈去找了老板,老板听说以后火冒三丈,拿起菜刀揣在衣服里就来了饭馆,进来了后先招呼这几个惹事的坐下,给几个人要了点菜和酒,几个人以为老板怂了,想先白吃白喝一顿,酒菜上好后,老板笑着说:“都不容易,今我这顿我请,吃完以后就别来了。”

  几个小伙子一听就急了,开始嘴里不干不净的骂老板,老板一笑,走到说话最不客气的那个小子前面,拽出菜刀就是一刀,直接砍在脑门上,紧接着又是一刀,剁在了肩膀上,几个小子一看见了血,吓的撒丫子就跑,后来几个小子一打听,老板是这片有名的老流氓,一下就怂了,从此再也没出现过。
  这家小店总共就三个人撑着,老板、伙计和厨子,一水儿的北京人,打眼一看老板就是个混不吝的胡同串子。
  日期:2013-01-26 20:03:54
  “来了!今儿没什么人啊?”荆明笑着跟老板说。
  老板也是好跟人聊天,自己点了根烟,然后客气的给荆明递了一根,张开大嘴骂骂咧咧的说:“是!没人挺好,轻声,不像他妈头喽姚记内操行是的,成天累的都他妈脱了肛了,还得跑二龙路看病去!”
  老板说话脏字不离口,只要一有机会就会损损生意火爆的姚记炒肝,虽然嘴上说不希望自己生意火爆,可还是有些嫉妒姚记,火的连美国国务卿希拉蕊都亲自去品尝。
  老板典型的北京人,很懒,每天聊天说的话比走的路都多,如果生意真像姚记那么火,恐怕老板早就关门了。
  有一次荆明在这里吃的时候,碰到过北京电视台有一款美食节目,找到过这家店的老板,被老板公然拒绝,不上电视,一上电视弄的人尽皆知,太累,这还不是老板的原话,原话要比这脏上几百倍。老板就是这样,只要是自己不想干的事情,谁来了都没用。不过姚记跟这家店的味道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姚记虽然名声够大,可菜做的味道实在离谱,现在有点店大欺客的意思,能将就,就将就,除了炒肝能吃两口外,其他的根本没法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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