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5-08-13 16:23:00
37、鬼宴
很多年前,山东枣庄有个泥瓦工,每天骑着二八自行车,带着吃饭家伙,往来于各个城镇和村社。
很怀念小时候,商贩们的叫卖声,最忘不掉的就是我家门外一两周出现一次的“麸酒”(就是米酒)叫卖声。即忘不掉那个慵懒绵长的声音,也忘不掉麸酒酸甜软绵的口感。
这个刘姓的泥瓦工,也是骑在自行车上,路过每家的门口就用高亢嘹亮的声音喊一句,“修房子啦啊,谁家的房子需要修。”抑扬顿挫,很有味道。
刘大叔这个人平时就是爱喝点小酒,没别的不良嗜好了。爱喝酒也是事出有因,他老婆得病死得早,留下两个孩子,他父母身体也不好,他在家中又是排行老大。肩膀上的担子重啊,只能喝点小酒解解闷,酒桌上和别人诉诉苦发发牢骚,第二天一早又要早早某生计去喽。
日期:2015-08-13 16:43:00
这是个多雨的春天,对于庄稼汉来说可能不是好事,但是对于老刘来说却再好不过了,长期的阴雨,让很多房子都有漏雨的情况,那他就来生意了,就有钱赚了。所以,每逢下雨天,老刘的腿就跑的特别勤,吆喝的声音也特别大。
有天,老刘还像往常一样走村串镇,前些天连着下中雨,可以今天转了快一天了,也没一家要修房子漏水的,他不甘心,眼看太阳要落山了,他又辗转到别的村子去了,感觉他那天是必须要做成一桩生意才肯回去。
雨后,村里的路泥泞不堪,自行车都不好骑,遇到大泥坑,人还要下来推着走,老刘心里急着赶到下一个村子,所以蹬的用力,遇到泥坑也不下车,最后终于连人带车,翻了。
车子和人都好好的,就是老刘身上弄了一身烂泥,他嘴里嘟嘟囔囔的不知道都说了些什么,然后就请不顺的准备回家了。
天边的红日已落到树下,对面的天空已能看出月亮的轮廓,老刘慢慢的骑了一会,等天黑的差不多了,就把包里的探照灯卡在自行车头上,亮堂多了,老刘心里乐呵着。
日期:2015-08-13 16:58:00
走着走着,半路上迎面过来一个人,老刘看那人两眼,那人也看老刘两眼,老刘走过去了,那人却回头把老刘拦下了,那个男人开口问道,“师傅,你是泥瓦工吧”,老刘急忙点头,然后反问,“你家房子漏水啦”,那男人回答,“是啊,漏水有一阵子了,师傅你看这会急着回家不,要是不急的话,跟我回家看看。”老刘等了一天的生意,这会生意来了,怎么会赶走呢,就兴奋的随这男人去了。路上老刘与这男人聊天,“咦,今天我把附近的村子都喊个遍,你家都没听到么。”那男人表情有些不自然的说,“我白天要忙的事多,老不在家,家里就一个80多岁的老母亲,她耳朵不好使,估计没听见你喊的话”。
老刘笑笑也没说啥。
走了有二十多分钟,最后到这男人家了。老刘在门外四处张望,“呦,你家可够偏的啊,不在村子里,怪不得没听到我的吆喝声呢。”那男人把大门打开,请老刘先进去,并没有多说别的话。
日期:2015-08-13 17:11:00
老刘把自行车推进了院子,把工具包拎在背上,等着男人带路。
男人前脚走着,老刘环顾着院子四周,“你们两个人住这么多间屋子啊,呵呵,这可真够宽敞的,顶俺家房子两个还要多嘞。”
男人领着他来到一间卧室,是老太太居住的房间,屋子里摆放着红色的木质家具,那些家具的样子漂亮极了,老刘长那么大都没有见过,他心里纳闷,这家人看着不起眼,这屋里的好东西还不少,真是人不可貌相还会不可斗量啊。
男人见到老太太十分尊敬,说了一个“老”字,突然好像发现说错话了,然后顿了顿说“娘,我把修房子的师傅叫来了。”
老太太从床上下来,老刘注意到老人的鞋子很有特点,好像是在他小时候见到别人穿过类似的,鞋面是丝绸的,上面还绣着暗紫色的花朵,鞋帮是用黑色的布包的边,看着十分华贵。
日期:2015-08-13 17:31:00
老太太下床后,给他儿子使了个眼色,然后热情的对老刘说,“哎呦,师傅啊,不好意思,天这么晚了还麻烦你过来,关键是我这个老家伙年纪大了,腿又有风湿,屋里漏水潮气大,我受不了噢”,接着就让儿子赶紧给老刘倒茶水。
老刘接过茶水,喝了几口,放下水杯时,瞄了这水杯一眼,老刘虽然不懂瓷器,但是他看这杯子杯身呈淡淡的青绿色,杯面上还有梅花和喜鹊的图案,杯口一圈鎏金,心里感觉这杯子也价值不菲,琢磨着这家难道还是个大户?!
杯子放下后,老刘赶紧查看屋内漏水的情况,突然想起自行车上的探照灯,就去院子里取,这会老刘可以好好看看这个名不见经传的院子了。
院子是个四方院,一面是门,三面都是房屋,大大小小的房间,目测要有六七间。院子里看着非常干净,不像别的农户家里还养着很多家禽牲口,这家人院里啥也没有,一个飞蛾都一个蜘蛛估计都没有,太干净了。
日期:2015-08-13 17:47:00
回到老太太屋里,老刘打开探照灯仔细看漏水的地方。然后把漏水的情况给老太太汇报完后,就问老太太家,是自己准备材料还是他明天准备好了带过来。
老太太满脸笑容,“麻烦你这么久,天也这么晚了,要不刘师傅今晚就住下吧,明天一早我让儿子去镇上买好料,你就修,怎么样,也省的你多跑几趟了”。老刘想想老太太说的也是,就欣然答应了。
老太太安排老刘睡在西边的偏房,有让儿子去灶房拿了些吃的给老刘充饥,其实伙食还不错,还有猪耳朵呢,老刘心里想,要是有二斤白酒多好,可惜没有。老刘一顿美餐过后就呼呼大睡了。
那天夜里他做了一个梦,那个梦太真实,太深刻了,以至于后来每次和别人讲起,都像昨天刚发生的一样。
日期:2015-08-13 18:04:00
在梦里,还是老太太的家,还是这个屋子,他在炕上睡着睡着,突然被人叫醒了。
他做起来一看,一屋子的人,好生热闹,有老太太有老太太的儿子,还有几个不认识的男女老少。
大家都围着屋里的大桌子,桌子上满满的一桌饭菜,还有几坛子酒。大家都招呼他赶紧坐下。老刘还在纳闷,这是不是做梦啊,一番抓耳挠腮后,就坐到人群中,老刘不认识的人,老太太还都一一给介绍了。那群人就说,家里好久没有来客人了,难得像今天这么热闹。
老刘还在饭桌上问,怎么之前没看到家里有这么多人,大家只是笑,然后就不停的给老刘倒酒,嚷老刘喝酒。
老刘看着这一桌饭菜,内心唏嘘不已,自己都四十来岁的人了,还是第一次吃到这么好的饭菜,喝的喜酒也不少,没有一家喜酒上的饭菜能跟眼前的相媲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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